「你沒听過女人是流言的傳播站,比病毒還可怕。」古傲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朱雀「溫柔」地以槍身摩擦他的臉側。「那你一定沒看過女人翻臉的模樣。」
他肅然一栗,當場僵硬得不敢隨意動彈。
心想,她比「女人」更可怕。
☆☆☆
深夜,圓月高掛。
在霍笑天的私人居所有兩道黑影潛入,其中一道行動較為敏捷,不時分心去注意身後略顯笨拙的身影。
謗據某人的轉述,人應該在最東邊的客房里。
上了二樓,保全設施早已遭破壞,他們大膽而無懼地步向半開的房間,床上有一人側臥著,應該就是她。
今天晚上王琪父親過大壽,所有人都去祝壽,只留「外人」看守大宅。
是的,他會好好地幫霍家看家。
「誰,是王媽嗎?」床上的人兒察覺有異聲,惺忪地揉揉眼楮一問。
「蘇珊娜,你還記得我吧?」黑影中較嬌小的一位先試探地問。
蘇珊娜的雙眸驀然瞠大。「你不是那個帶走雪莉的女人?!」
「你記起來了?」
「你這可惡的女人,為什麼要催眠我,要殺人不會自已去呀!」
她陰惻惻地笑起來。「原來你真的全想起了,真是不幸。
「你……你想做什麼?」她一副害怕的模樣,雙腿往身子縮。
「知道太多的人通常都活不久。」她的心還未得到補償,不能曝光。
「你想殺我?」
「誰叫你沒殺了霍笑天,只好由你去補生死簿上的缺。」她的表情變得陰狠。
「可是你不是懷了他的孩子,他要死了,你能撈到什麼好處?」
貝卡撫著小骯。「誰說孩子是他的,只要他一死,我月復中的孩子就能擁有他全部的產業。」
「我還以為你是深愛他的,原來你只是貪慕他的錢。」她一臉「你是壞女人」的表情。
「不,我是愛他的,可是他竟敢辜負我的情,四處留情地傷害等待他的我,我不能原諒他的薄情,我要他後悔錯待了我。」
「你……你好可怕,玩玩嘛!何必認真到去懷個野種來栽贓,太不值得了。」多情最傷人。
「你敢說我的孩子是野種?!」
低咆的男音讓蘇珊娜更加恐懼地抱住雙膝。
「你……你又是誰?」
笑無真心的貝卡抽出白亮的刀。「他是我孩子的父親,霍笑天同父異母的親弟弟霍振天。」
「嗄……怎麼會?他一點都不像霍家的人,像個洋人……」她突然閉上嘴。
因為她踩到霍振天的痛腳,說中他潛藏心中多年的陰影,兩眼一皆地取出一把奧地利制的史泰爾GB手槍對準她。
在生與死關頭,她能多話地逼他開槍嗎?
「蘇珊娜,你乖乖地認命,痛一下就沒事了。」貝卡一步步逼進。
她驚慌地貼著壁一問︰「既然是親手足為何要殺他?你又得不到好處。」
「他死,才有我。」霍振天冷沉地說道。
「挺古怪的,你不是一直都在,他死不死和你有什麼關系?」奇怪的說法。
「他是霍家的光,只要他想得到的東西就去掠奪,輕松地猶如探囊取物。而我卻只能在光的陰影下苦苦追趕,光不滅,影不出。」
「原來如此,是搶不到糖吃的壞小孩。」她了解地點點頭。
「振天,你干嘛和她羅羅嗦嗦,快動手。」她沒殺過人,手有一點抖。
「嗯。」
昏暗的室內,霍振天舉起槍正欲射殺她,突地蘇珊娜以粗嘎的男聲大喊,「朱雀——」
燈亮了。
「怎……怎麼回事?!」驟亮的光線讓貝卡一時不能適應地偎向霍振天。
他立即明了了。「我們上當了。」
隨後房里的落地鏡開啟,原來這是一道連接隔壁的門。
一群人陸續地由門後走出來。
「振天,你太讓我失望了。」
「貝貝,枉我白疼你一場。」
兩個不該出現的長者讓他們月兌口而出地一喚。
「爸?」
「霍媽媽?」
霍才亨痛心地紅了眼眶。「我承認對你的注意是少了些,可是你怎能下得了手要你大哥的命?」
「豈止是少,你根本是漠視我,不肯接受我是你兒子的事實。」他好恨。
「胡說,我該給你的一切從沒缺過,我讓你挨餓還是少受教育了?」他盡了身為父親的責任。
霍振天悲涼地笑著,「你敢在選民面前驕傲地宣稱我是你兒子嗎?還記得中學畢業的那一天……」
他崇拜和父親長得神似的大哥,一心以他為榜樣,希望能得到好成績博得父親的贊揚。
天真的想法在畢業典禮那日破滅。
當他興高采烈地拿著僅次于大哥的第二名獎狀,興匆匆地想和父兄合影,留下珍貴的中學紀念照。
可是只見父親面有難色地轉過身,向大批采訪的媒體及家長介紹他「唯一」的兒子,而他當場傷心地流下淚,無聲地離開會場。
只因他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一個背叛家庭外遇下的孩子,不容于世俗的道德眼光,即使他入了籍。
為了讓父親另眼相看,他拼命努力地求上進,以期趕上大哥的程度,並放棄自己所愛的商學院躋身哈佛的法律系。
偏偏天不從人願,他永遠差那麼一點,光的亮度強烈地掩住他的表現,讓他像個影子般窩在角落,渴望來自光的溫暖。
「當大哥放棄法律從商時,我以為我終于出頭了,只要我夠用心,假以時日你會把律師事務所交給我管理,誰知……」他竟為了竟選州長把管理權交給另一位頗負盛名的政治人物。
「那時你還年輕……」他是從未考慮將一生的心血交給次子。
「年輕不是理由,這些年我像隱形人似地為你工作,而你正眼看過我的付出嗎?」他痛苦地道。
「呃,我……是我疏忽了你。」霍才亨慚愧地嘆了口氣。
王琪可不像丈夫那麼忍氣。「難道你就為了不得寵而殺我的兒子?」
「你的?!」他瘋狂地大笑。「你是不曾虧待我,但是你也沒關心過我,只當我是一個人家寄養的小孩似地照顧。」
「不然你還要我怎樣?看到你等于看到我丈夫外面的女人,我能寬容地接納你就已經不錯了。」
霍振天睥睨著霍笑天。「你知道讓我狠下心殺你的真正理由是什麼嗎?」
「嫉妒。」
「哈……好個嫉妒!還記得那個笑起來有個酒窩的艾麗兒吧!」
艾麗兒?「她不是死了?」
「對,因為你的拋棄,她在自家後院的游泳池割腕自殺。」她是多麼甜美的可人兒,卻死得不甘不願。
死前兩眼還張大,似乎在等著見誰最後一面。
而那人,沒來。
「是她太想不開。」一個中日混血的女孩。
他的冷言讓霍振天憤怒。「你知不知道我愛她,我本來要向她求婚。」
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讓喜悅沖昏了頭,將艾麗兒帶回家,見識中國人的年夜飯和日本有何不同。
那日來了很多親朋好友,一時忙不過來地忽視面對陌生人的心上人,在他終于月兌身地想把她介紹給家人時,卻發現她不見了。他心急地四下找尋,來到花園樹叢中隱約傳來男女交歡的聲響,他本來想不關他的事,準備再到別處找人。
誰知不經意的一瞥,大聲哭喊說不要的女子竟是他的女朋友,而強行掠奪的男子竟是他的大哥。
當時,他的血液全凍結,痛得沒有知覺。
「即使我愛艾麗兒如痴如狂,願意原諒她曾失身于你並真誠地求婚,可她最後還是選擇當你眾多的女人之一。」
「我不曉得她是你的女人。」因為他們從未提起。
「如果我說了呢?你會放棄她?」那個他全心愛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