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如意算盤,我的回答是你休想。」我絕不屈服。
「我要談的是衣仲文,他有麻煩了。」他會把休想扭轉成同意。
「麻煩?」我想我不得不露出驚愕的神情,老爸嚇到我了。
「有人在他經手的文件上竄改數字,使得幾筆不算重要的生意落入宏國企業手中。」她最痛恨的投機客。
我微眯起眼對父親微笑。「一切都在你掌握中,何必知會我?」
「我先讓你有個底以免措手不及,我可以穩住從中作梗的人動向,可是……」她是聰明人會明白他的下文。
「可是你認為有更大的魚在幕後游動,目的是和我有關的人事物。」說到底,他還是要我介入公司的運作。
「有趣的論點,我只想到是某個敵對公司要我垮台而已。」她果然有見地,想得深遠。
會是她引起的嗎?尚未確定。
「不,假若要弄垮你會從訂單下手,由最近的歐美訂單著手。」那人是針對衣仲文。
只是為什麼?他一不與人結怨,二不和人有仇,循規蹈矩地服膺我的希望,誰會找他麻煩呢?
不解的謎總叫人費解,他那人單純的不可能有仇人,他又不像我媽有惹事的本領,四處賣弄風情。
「丫頭呀!你能袖手旁觀嗎?」一針見血的說法讓人激賞,她不涉入商場攪局著實浪費。看來他要穩固國外方面的貨源不致中斷,合約的簽定要更加謹慎。
「老爸,做人別太過分,你多幫襯著他,我想尋常人對付不了他。」以身手方面,我相信衣仲文有自保能力。
他是我的騎士,而騎士是所向無敵。
「你有腦子不去利用反而要老爸賣老命,好個孝順女兒。」胳臂肘拐外不拐內,叫人歉吁呀!
「反正你也挺陰險的,多做善事好蔭蔽子孫我。」和老爸斗智是一件罩人的事,好在明天沒課能听他廢話一堆,不然猛打哈欠可就對不起老師。
倏地,我想起阿塞克那雙掠奪的金跟,開學至今上了他五堂課,我不禁懷疑起他所為何來,他不像甘于平淡的授業者,他是一頭猛獅。
咦?等等,我有個直覺,覺得他似乎不單純,他出現後老爸公司內部就發生問題,這不是巧合。
「你的表情不太對,有什麼事是我該知道的?」這丫頭倒是機伶,一下子神色就恢復正常。
想套我的話,門都沒有。「我可以處理得好,你只要幫我看好衣仲文。」
「你覺得他的能力不足以擔當大任,」他用含笑的語氣試探。
「爸,你很奸哩!明明已經解決的事還拿來大作文章。」難道我會猜不出是誰抓出那條小魚?
洞由衣仲文身上裂開,他豈會不追根究底的找出原因以示清白,以他的執拗事情是很難不水落石出。
說不定老爸得到的二手資料是他遞上去的,沾沾自喜當我不了解衣仲文的本事,他是屬于穩扎穩打的實力派人才。絕不會好高騖遠地想一步登天。
短期間或許見不到他的真材實料,但日子一久璞石便會發出他應有的光亮,讓流虹企開展出另一番新氣象。
他是大鵬鳥展得慢,但一飛沖天將如入無人之地。
「唉,有時我希望你笨一些,高人一等的智商別用來對抗我。」瞞不了這個小精明鬼。
笨蛋會比較快樂嗎?「那現在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我把這件調查工作交給你的小男友,你想他多久可以給我答案?」還怕你不上勾?
低咒自己的父親不算大逆不道吧!老爸越來越懂得使心理戰術。「如果我說你卑鄙會不會很不孝。」
笑聲宏亮的鄭夕問佩服女兒的忍耐度。「我听到咬牙切齒的聲音。」
「恨你會讓我好過些。」討厭的父親,擁有土匪的特質。
我怎麼可能不幫衣仲文,他沒什麼心機算計人,往往淪為人家的棋子而不自知,當我老爸是在栽培他商場上的應敵方法。
貝心斗角是我這種人和老爸的專長,他只會和敵人光明正大的交手,不落人口實。
「有泡面的味道,你媽一定更恨你。」聞起來真香,一顆隻果是填不滿肚子的。
他干嘛提醒我老媽有多會記恨。「你算什麼老爸嘛!一肚子壞水賣女求榮。」
「沒辦法,養個聰明女兒是父母的苦惱,我能不從你身上撈點好處嗎?」別怪他心狠手辣,正所謂內舉不避親,有能力者當之。
听听,他多像推女兒入火坑的惡父。「爸,你相不相信報應。」
「你是指你媽嗎?」活生生的現世報,他一生的情債呀!
「呵……我要告訴媽,你說她是你的報應。」我笑了,認為老爸的話太正確不過。
娶一個曾在世界各地都有情人的老婆太不保險,隨時都有出色的情敵來一別苗頭,光是應付就一個頭兩個大,他是自找苦吃。
「誰是誰的報應呀!你們父女倆是銅身鐵肚不用吃喝,又在密謀什麼詭計?」神神秘秘地故弄玄虛。
「老婆,你有沒有幫我泡一碗面,我餓扁了。」
「媽,別理老爸,他在說你壞話,我們要聯手鏟除第三世界的恐怖勢力。」
噢!兩個爆栗一落。
什麼父母嘛!居然不約而同的敲我腦門,從來不曾想到此舉是否會傷害到我幼小心靈,天才敲久了也會淪為平庸一族。
看我媽不滿的端著吃了一半的泡面,一臉怒意哪來的優雅,時裝界所封的「衣服的魔術師」根本是笑話,眼前遭遇的她像慰安婦,一身衣衫凌亂。
「明天再讓我看到不屬于人吃的食物,我發誓不管會不會少了一個走秀的模特兒,肯定剝下你的皮裁成衣。」
「明天會刮大風,山崩地裂。」出門不便,大伙將就點,明天繼續吃。
「于問晴,你最好祈禱土石流把你埋了,不然我也會把你丟迸裂開的縫隙里。」絕對不讓她好過。
嚼著牛肉喝口湯,于弄晴是邊吃邊流鼻涕,兩服略顯紅腫,看起來像是受了滿月復委屈,因為湯頭太辣子。
「太狠了吧?我是你女兒。」肩一縮,我不禁感嘆命運悲苦。
「能秤斤論兩賣嗎?餓著了我就是你的不對,天皇老子來都沒情分可言。」好……好辣,水呢?
一轉頭,親親老公已端上一杯涼茶伺候。
好想離家出走,可是……輝煌的紀錄連自己都汗顏,三百七十一次。「家里沒菜。」
沒志氣,我還是氣弱的屈于婬威。
「衣仲文死了嗎?叫他從墳墓里爬起來買好菜再蓋上棺。」這種小事也要向她叨念。
「人家姓衣不姓于,你別老是使喚他。」他的雄心壯志不在菜市場,我都為他感到不幸。
「于問晴,你還是處女吧?」于弄晴嗤之以鼻的一睨,鼻子噴出辣味。
咚!心漏跳一拍。「不……不關你事,這是個人隱私權。」
「少給我唱高調,快把他弄上床,要是他被別的野女人摘走了,誰來煮蜜汁排骨。」她念念不忘的只有口月復之欲。
說到底不是為了女兒的終身幸福著想,而是習慣了「家僕」的料理。
「媽,你講話修飾些,別破壞社會秩序。」哪有母親鼓勵女兒失身。
也泡好碗面的鄭夕問靠在門邊取笑著,「你媽幾時在乎過外界的異樣眼光,她是任性的于弄晴。」
是呀,的確是我失算了,媽是驕縱的風,向來無拘無束的挑戰規定,和她談人生大道理無異是放火燒山,越燒越旺成焦土。
我是在自找苦吃,早在成為她女兒的那一刻就該認命,她是死性不改的最佳典範。
二十歲的處女不算保守吧!我真的很怕他們搬出「想當年」那一套,我媽的叛逆我是學不來,人各有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