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想要我?」我爬上床,在他腳邊兜著圈搔他癢。
人家說怕癢的男人會疼老婆,可是他一點表情也沒有,只用足以融化冰山的熾熱眼神看著我,我從他眼中看到那個字——想。
「我不會勉強你,等你願意把自己交給我時,別怪我不客氣。」他半是威脅半是溫柔地化開性的吸引力。
我還怕他客氣呢!「你的生日快到了?」
「嗯,想好要送我‘正常’的禮物嗎?」他可不敢收,送禮的人鐵定會吃味,以為他用了。
十歲那年她送出初吻,十三歲時允許他抱她十秒,十七歲生日他們正式交往了,十九歲時她給了他將近十分鐘的法式長吻。
至于其他禮物就用不著提了,不外乎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有一回他還當場舌忝完情趣用品的糖果內衣,只因他當是蛋糕上的小裝飾花。
「把我自己送給你算不算正常?」我就知道他會興奮,口水直咽地說不出話來。
「晴……」
「先說好,我還不想太早懷孕當母雞,由你負責,要正常一些的哦!」我笑嘻嘻地看他撫額一呻,不知該如何數落我的百無禁忌。
「是母親……」她不是雞。
「No、No、No,是咯咯叫的母雞,我媽懷鄭問潮的時候整天嘮叨個沒完。」我都快煩死了。
平常已經很羅唆,懷了孕更是變本加厲,像是坐不住的老母雞忙找巢,一下嫌我坐的方位不對,一下說我老爸腳太長,沒一刻安靜的。
「我也不喜歡多個小孩分走你的愛。」愛情都是自私的。
翻個身換個姿勢,衣仲文坐著環抱她,以免引發過度的遐思。
「你不要孩子?」原則上我是可有可無,孩子是來討債的。
「不是現在,你和我還不適合當父母。」五、六年後吧!等他打造好一座無風無雨的幸福家園。
一旦結了婚,他絕不讓妻小有受到委屈的機會,他要他們永遠帶著開心的笑迎接他回家。
「很奇怪,我是個不愛做規劃的人,而你卻凡事按部就班,計劃好一切,我們會成功嗎?」我喜歡變化不愛墨守成規。
「互補。」她是流動的水看不見形態,但他是裝水的器皿,牢牢地盛滿她不致溢出。
嗯,滿有幾分道理的。「衣仲文,嫁給我不好嗎?」
「我娶你更好,你不認為嗎?」她老愛突發奇想考倒所有人。
「還不是一樣,你很愛計較吶!」我發嗔的撒嬌,勾著他頸項直蹭著。
「晴,你在玩火。」他的聲音一緊,看起來像要腦中風。
我要懲罰他的不听話。「吻我。」
「小惡魔,你……」他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順應要求地吻住她微張的唇瓣。
他越來越無法控制之獸,尤其是她存心不讓他好過時。
「小仲仲,你有沒有听到熱血奔騰的聲音?」他的心跳得好快。
衣仲文在心里翻白眼。「有。」
每回一听見她用甜膩的口氣喊他小仲仲,他都有不好的預感,表示她有所求或是要捉弄人。
通常他是直接目睹或受害的活見證人。
「你的皮膚好燙哦,像是沙漠里的砂,燙得的手。」我邊說邊往門邊靠近。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瞧見衣仲文眼中的苦笑,我的嘴角愉悅的上揚,誰說家人不能拿來娛樂,我家可沒這條例。
手一伸握住門把,我在心里默數一、二、三拉,成斜度的三團人瘤頓時趴在我腳旁哎呀一叫,瞪大了眼楮怪我不該隨意開門。
「偷听還是偷窺?為人父母真是不容易,辛苦了。」我深深的一鞠躬,行九十度的大禮。
「你這個死小孩……哎,鄭問潮,把你的腳拿開。」痛死了。
「媽,你要做賊肯定不及格,看來還是多設計幾套禮服好養老吧。」自做自受,我不會同情。
為什麼我家會這麼熱鬧,沒有一個稍微正常的地球人,物以類聚這句話可以用在我們身上嗎?
眼角瞧見衣仲文正開啟電腦寫報告,今天就留他在我的香閨睡一晚,明天我就有一頭熊貓可取笑了,他絕對睡不著。
我,秀色可餐嘛!
而他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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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夸張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國慶大游行還是愚人節?怎麼人人手中一支郁金香,而且還是那種貴得要命、一支叫價一仟元以上的稀有品種,蘭朵娜娃郁金香。
據說這是有個奧地利的富翁特別為他的愛妻培育而成的新品種,取其妻之名為其命名,花語是愛不渝不止。
而且他們還笑得古怪的居然將花往我身上灑,好像不要錢似地欲將我埋在粉紫花海中,放完花後男生行了個紳士禮,女孩則屈膝一敬。
吧嘛,女皇出巡也用不著這麼隆重,我應該提醒他們順便放放和平鴿,大家一起祈禱世界和平。
「魯胖,你要是敢把花往我身上丟,我發誓會讓你更胖。」我說到做到。
他瑟縮了一下模著後腦干笑,手中的郁金香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最後干脆塞入嘴里嚼爛吞下肚,眼不見為淨。
陸續有不少我認識的同學掩嘴輕笑地走來,報仇似地朝我擲花,互相打氣要做重點攻擊。
甚至有人開盤打賭,將我當成丟水球的空靶,以射飛鏢的姿態插了我一頭的花,叫我氣不起來地直嘆氣,忙把一支支的花兒拔下來。
是誰在尋我開心,花一大筆銀子惡作劇值得嗎?
如果是深仇大恨就灑石頭雨吧!不到半小時我肯定一命嗚呼,而且死狀淒慘,大包小包活像釋迦佛,相信連我父母也不敢上前認尸。
還是追求者太遜了,不懂得制造唯美的浪漫,若讓一朵朵的郁金香由空中緩緩飄落旋轉而下多美呀!好歹能叫人感動幾秒鐘。
可是眼前的一切根本是場鬧劇,糟蹋花來開玩笑,莫名其妙到極點。
「咸水鴨,別說你也是來灑花的,不然我會恨你。」什麼世界嘛,眾叛親離。
「我……呃,花很美……你……這個……」她不想被恨,可是——
謝水芽猶豫了片刻,將花小心地放在她身旁的花堆上,算是達成任務。
「誰玩的把戲?」我能不紅嗎?今天過後我會是校刊的頭版人物。
全世界都瘋子。
「我不……不知道。」她吶吶的道,眼神閃爍地不敢看我。
「是不能說吧!我真是大大的出了鋒頭。」好想放聲尖叫。
「你別生氣嘛!那個人真的很喜歡你。」她多事的添了一句,
我不生氣,只是很無力。「喜歡到用花砸我,讓我像瘋婆子一樣地出糗?」
這樣驚天動地的追求法我敬謝不敏,我要的是細水長流的感情而不是山洪爆發,我討厭意外。
有驚無喜,我想哭。
「我們還是朋友吧?」她問得很遲疑。
我點點頭表示不怪她,她才松了一口氣地進入教室。
明知不好笑,我看了一地的花尸卻驀然笑出聲,同情浪費鈔票的策劃者,想來個羅曼蒂克的畫面結果適得其反,慘不忍睹地叫人歇吁。
周遭的人見我笑了,也跟著不好意思地笑笑,大伙笑成一堆地哀悼花兒的早天,我趁隙走到角落。
看來很少蹺課的我將有了開始。
陡地,我睜大眼不敢置信,她怎麼也來湊熱鬧?懷里那束郁金香少說有一百支。
「你幾時當起走狗了,要不要買串鞭炮來慶賀你淪落為畜生道。」不重嗎?
左慧文低咒地換手捧花。「你以為我愛呀?我是臥底人員。」
「臥底?!」我幾乎要笑她不像OO七女郎,她太顯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