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靈寂寞嘛!誰叫我愛上無情的虹。」揉著痛處,他一副歌頌愛情的痴狂樣。
「馬桶里的屎還熱著,麻煩去舌忝干淨。」冷冰冰的綠眸美女朝他一瞪。
「好冷漠的綠,你凍結我澎湃滾燙的熱情,我需要溫暖。」他裝瘋賣傻的準備懷抱紫衣男子。
他一閃。「別把梅毒傳給我。」
「好毒的舌,我中箭了。」他抬起腳一抖,像是小狽撒尿。」閉嘴,別再讓我看見你的牙。」頭一側,她仰起下顎一努。
「橘,我不想絞斷你引以為傲的黃土頭發。」
「是橘黃色。」不識貨的家伙。
「管他什麼狗屎色,我三天前就給你的資料,你扔到碎紙機了嗎?」她的口氣有十噸黃色火藥原料。
隨時可以制成炸彈,將人轟成碎片。
「火氣大就別加硝酸油,你哪只眼看見總部有碎紙機,麻煩指給我看。」大半年不見,一見面就放火,真是的。
這是小型的聯合國,名為「虹」的組織,專司謀殺、保護、竊取和偵查。
「虹」的首領自然是外號虹的烈火女子,她負責統合、調派任務,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虛晃一下就不見人影,從來坐鎮總部。
「烈火狂焰」夜總會只是一種掩護,虹底下有七名手下,分別是金、橙、黃、銀、綠、紫、藍,七人組成虹的七色。
「虹」組織成立至今已有七年,非常吉利的數字,里頭有殺手、保鏢、網路駭客和調查員……個個學有專精地嫌著黑心錢。
他們沒有所謂的道德感,有錢賺的工作就接,沒錢免談,一切以金錢掛帥,不在乎世人鄙視的眼光,他們只忠于自己。
自私嗎?沒人會否認,他們本來就是社會亂象衍生的「人渣」、「雜碎」,不做壞事會渾身發癢,多捐一毛錢給乞丐馬上手涼腳寒,像中風的前兆般抖個不停。
總而言之一句話,做不得好事。
不與任何黑幫掛鉤,白道也休想來分一杯羹,他們自得其樂地形成一個小圈,不許外人進入也無人舍得分道揚鏢,親如手足又各自扯後腿,長年駐足在總部閑逛,鮮少在外溜達。
朋友不多是其共通特性,主要是賺麻煩,交際時間會浪費賺問他們錢都花到哪去,三緘其口無可奉告。
「別想要我再接落後的任務,我身上蚊叮蟲咬的腫塊還沒消。」她最小人了,專撿輕松的工作。
「用不著緊張,我在等橙的回答。」敢說她吵,舞女的缺正好由她頂替。
橘發女郎吐吐舌頭地按下鍵,放大的熒幕牆一一列出她要的訊息。
「該死,他居然是龍門的人。」起先她以為是…
「烈火玫瑰,你真倒霉!」雜草的黃一臉興味的說道。
「中東的案子解決了嗎?我拿你去祭龍如何。」幸災樂禍的人都該處極刑。
「免了,我剛接了美西方面的工作,短期間別太想念我,我怕耳朵癢。」他雙手一舉做投降樣。
「去,少來礙眼,不修邊幅的死人裝扮你還想荼毒我們多久。」活像墳場的死尸。
不懂得欣賞。「藍,借香水一用。」
「請便。」
宜男宜女的藍最擅長勾引,舉凡夫妻失和要抓奸,一方出錢就扮演另一方的奸夫婬婦,在緊要關頭破門而人好取得上風,離婚時不用拖個一年半載,「證據」叫人百口莫辯。
還有男女情侶要分手,第三者的角色也不可或缺。
商界名人缺個亮眼的伴,情夫情婦為引對方吃醋好正名,橫刀奪愛、誘拐小女生,和小男生大談忘年之愛只要價錢談得攏,再缺德的事也下得了手。
但是藍的真正專長是拆、組炸彈和易容。」虹老大,咱們要和龍門正面交鋒嗎?」勝算不大。憂心的橙移動著滑鼠。
「你有幾條命?」她冷笑著。
她伸出一根指頭。「我能活到吹熄二十歲的生日臘燭吧!」
十九歲的天才少女,橙。
「放心,他的目標是我,你想吞八十枝臘燭都沒問題,如果你的虎牙還在。」白虎堂堂主白少虎。
真要命,生平不做善事,一次的失誤竟然引虎上門,就說妯是天狼星下凡,只準燒、殺、擄、掠壞事做絕,唯忌鋪路造橋,施米布糧。
那夜肯定是鬼擋牆,一時牛油蒙了心眼,硬是把落難老虎看成無助小貓,多此一舉地問他有沒有事,早該讓他在垃圾堆里腐爛,虎皮還能賣錢。
單純的角色扮演得太人戲,忘了善良是天譴,怯生生地伸出友善的手。
天曉得要讓臉部充血得憋多久的氣,嘴皮子在動還要若無其事地停止呼吸,任由他上下其手、又親又吻不得反抗,好女孩的形象真是苦了她。
白天的她溫婉可人、熱心助人,是街坊鄰居口中的乖乖女。
到了夜晚搖身一變,她成了「虹」組織的烈火玫瑰,性烈如火,多刺囂狂,以毀滅別人的幸福為宗旨,將快樂建築在暗夜哭聲上。
她是張牙舞爪的惡魔,陰險狡詐是她的天命,冷血、殘酷是與生俱來的邪惡因子,她無法控制使壞的念頭。
每個人都以為她受施苒苒掌控,沒有人身自由和自己的聲音,其實正好相反,是她在利用她。
她曉得被孤立的人必然渴望朋友,于是主動接近自視過高的嬌嬌女,以低姿態取得其信任,成為一株小小的菟絲花。
用意很簡單,施苒苒是個強權的棋子,對所有物有強烈的佔有欲,不容許任何人覬覦,以蠻橫性子阻隔她所不需要的麻煩,因此,有了一道透明膜。
虹很清楚朋友是絆腳石,同學的親近是干預,既然不想要就找個盾牌來擋。
一直以來,她把嬌弱的向水心偽裝得有模有樣,全拜施苒苒的自我犧牲,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各方流言版的主要鏢靶,順利地掩護她的巧扮真性。
若非太相信自己的完美演出而失了謹慎,疏忽一雙炯炯虎眼在旁窺視,也不會叫他抓住了小尾巴,岌岌可危的黑翼幾乎要藏不了。
龍門向來以忠義為人之本,與「虹」組織算是背道而馳,但不相容的宗旨卻因「人」有了交集,她實在是不知所措,怨起老天爺的惡作劇。
「藍,去勾引他。」
慵懶的一瞟,藍取下隱形眼鏡。「不干。」
「我付錢。」
「不收。」
「命令。」
「耳聾了。」
「拜托!」
「我比較喜歡活著。」
「你……」可惡,真難說服。「你們誰要接下這個任務,將他弄離台灣?」
七個人有志一同的把臉轉開,故作忙碌地東模模西踫踫,當她的話在空氣中蒸發了,和屁一樣不值錢,人人掩鼻而避。
傻瓜才會與龍門硬踫硬,人人都只有一條命,何必為個沒人性的頭兒把命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何況他們骨子里沒有義氣這玩意。
「虹」是自私自利的組織,並非有情有義的和平大隊,自個兒門前的雪掃干淨,別把煤炭丟過牆弄髒了鄰居。
「很好的七色染虹,你們的大恩大德我記下了,來日我不忘回報。」咬著牙,烈焰狂火焚燒。
一行人狀若無事地回歸原來的樣子,或躺或臥或拔鼻毛,不當一回事地繼續過著靡爛的墮落生活。
夜總會的歌舞升平,酒客舞女的笑鬧聲清晰傳來,雲鬢霓裳舞弄著夜的神秘,天上眾神視而不見。
她想,虹該現身了。
第五章
美麗的火焰。
一道炫目的流虹劃過,點燃浮華的紙醉金迷,徹底燃燒夜的黑衣,化作燦爛的火光灼燙每一個人的眼,跟著陷入瘋狂的節奏臼翩起舞。
紅,是她唯一的顏色。
秣縴合度的緊身衣襯托出玲瓏身段,肩和手的搖擺充滿靈氣,仿佛火的女神駕御成千火蛇舌噬大地,生靈皆滅入火的魔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