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的很壞心,三番兩次來跟我搶孩子,要不是你後來變得乖巧又柔順…啊!我什麼都沒說。」一時說溜嘴的向雲天趕緊移開視線。
但是來不及了,聰明絕頂的女兒已火冒三丈。
「還說你沒有算計我,故意混淆我的判斷力危盲聳听,讓我把龍門當成毒蛇猛獸般避之唯恐不及,你……你太過分了。」
什麼父親嘛!擔心被龍門看上眼,就散播不實謠言改造她的一言一行,好使溫馴的假象成為漏網之魚以逃過征召,他不會直接拒絕嗎?
瞧她要苦苦壓抑本性有多困難,早些年差點破功露出餡,不做壞事真的很痛苦,體內的魔性幾乎破體而出。
幸好到極限前她成立了「虹」組織,借由另一個黑暗身份大肆發泄破壞能力,無所不用其極地拐來七個任勞任怨的手下供其使喚,體內的小魔蛇才稍微安分些。
結果呢!一切的忍耐全是出自他的私心,刻意阻止雛鳥高飛的舉動。
「寶貝,你別發火嘛!老爸是為了你好,龍門人的心真的很壞,老爸舍不得你去吃苦受罪。」
一旁的現任龍門人不免小小抗議了一下。「爸,我是唯一的例外,我是好人。」
「你叫我什麼?渾子小。」向雲天睨視一眼笑得真誠的白虎。
「爸爸呀!你是我老婆的父親大人嘛!」龍門的人的確很壞,造成既定的事實。
他火大的一吼。「誰是你爸爸?我女兒還小,不嫁人。」
怎麼每個人都要搶他女兒,也不想想他一把屎、一把尿的帶大她有多辛苦,只會卑鄙地撿現成的。
「爸,心兒二十五歲了,你該不會又想自私地把她留在身邊,讓她當一輩子沒老公疼愛的孤獨老女人吧?」
這一棒打得向雲天眼冒金星。「我……我只是……呃!再過幾年……不急嘛!」
「長痛不如短痛呀!老爸。留來留去留成仇,你要早點看破。」
白虎壞心的安撫他,拍拍未來老丈人垮下的肩頭。
「心疼吶!記得她剛出生時全身紅噗噗地好愛笑,人見人愛的模樣多討人喜歡,叫人愛不釋手的捧在懷里寵著……她一下子長得太快了。」
靶慨地看著女兒不以為然的怒容,他是欣慰多過失落,她長得和她母親年輕時一樣美麗,到了愛人的年紀,他不放手都不成。
再瞧瞧儀表不凡的白虎,龍門的男人還有什麼好不放心,他們是專情的楷模,一旦愛上便是至死方休,疼老婆的程度像在伺候太上皇,享福的是他女兒。
「老爸,你唱完大戲了吧,咱們可以來算算總賬了!」哼!裝模作樣。
他愣了一下,扯開一張嘴大笑。「白虎呀!我女兒就交給你了,有空來吃碗牛肉面。」
姜是老的辣,看準風頭就光榮退場,小女兒的脾氣他可是非常了解,不先走人就遭殃了。
黑影一竄躍出保防嚴密的地帶,向雲天的身後傳來女兒大罵老賊的聲音,以及未來女婿爽朗的笑聲。
他想,是該滿足了,今生已無憾。
天上的明月高掛著,月圓人圓心也圓,他淡淡地揚起笑意。
是該為女兒辦嫁妝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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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請三天假的向水心一回到工作崗位,立即受到空前絕後的盛大歡迎,人人像迎媽祖似的爭相問候,讓她在笑僵臉的情況下,不禁懷疑這些人是瘋了還是受了什麼刺激。
後來一問才知施大小姐給人排頭吃,不管是醫護人員或是病人,幾乎一律是晚娘面孔對待,氣壓低得人心惶惶,擔心一不小心踩到地雷。
以前一向是笑臉菩薩身先士卒的擋住她的怒火,因此其他人才能相安無事,頂多掃到台風尾。
這次的十級大地震排山倒海而來,所到之處非死即傷;雖然經她動刀的病人未有大礙,但是麻醉一退,便要面對一張暴風臉可不是件好受的事,經濟許可的病人會要求轉更大的醫院就醫,不想花錢找罪受。
「喂!你下的藥劑會不會太重,怎麼一下子就倒了?」一只名為良心的小蟲在啃咬施苒苒的心。
「我是專業的。」
戴白口罩,聲音低沉的短發男子探探伏在茶幾上的護士,十分專業的套上膠質手套清洗茶杯,拭去指紋將一切歸于原狀,仿佛從未發生任何事。
事實上,過程平靜得像在喝一杯下午茶,除了多加點鎮靜劑,一碟烘焙的小點心原封不動。
「呃!你打算怎麼把她帶出醫院,公然綁架是犯法的……」現在想想似乎太沖動。
「在你委托前應該考慮過後果,我只負責替你完成工作。」他說得冷血。
「我……」她是騎虎難下,只好咬牙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他瞄了她一眼。「隨便。」
藍將「貨品」搬上輪椅,隨即覆蓋一條厚毯,戴上遮陽的寬帽擋住面孔,狀若無事的送上救護車準備轉院。
在旁人眼中平凡無奇,醫療設備不足轉較大的醫院就醫無可厚非,只是難得見施醫師跟車,不見平時傲氣的趾高氣昂。
上了救護車,嗚咽的鳴聲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地平線,沒人發現始終未有動靜的病人是笑臉迎人的白衣天使向水心。
「你要去哪里?」看來好偏僻。
「你的別墅。」好羅唆的雇主。
她驚呼。「我的別墅?!」
施苒苒用心的回想,那日她在氣憤之下應「他」的建議誓言報復,先用自己的名義匯了一筆款項到指定賬戶,再把任務和窩藏地點打人電腦送過去。
是啦!的確是她提供的地點,那是去年父親送她的生日禮物,一幢在郊區獨門獨院的三層樓別墅,歐式建築大概百來坪,有五廳三衛七間房,地理位置相當偏僻少人行走。
內心五味雜陳,矛盾的心緒起伏著,望著車內昏迷的同窗,一時百感交集。
這些年一路走來一直有她相伴,拿她當籌碼于心不忍,盡避鬧得不甚愉快,但她向來不伎不求,別人硬要追求她並非她的錯。
可是她不甘受羞辱,那個男人讓她受到此生最大的挫敗,要是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怎能彌補受創的自尊。
那天的恥辱一幕幕像走馬燈般在眼前播放,他竟敢把高貴優雅的女王當妓女一樣擺弄,讓她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幾度惡夢連連地在夜里驚醒。
哀傷的眼淚和驚恐不安的汗水他得以血償還,向水心的存在不過是個餌,她只是教訓她別和她作對。
人對我殘忍,我又何必還以仁慈?
她是永遠的勝利者,誰也不能動搖她的地位。施苒苒動搖的心在瞬間轉為冷硬,好勝心激起她的報復,因為她輸不起。
「你在發什麼呆,人要丟在哪里?」平穩的男音喚醒她的沉思。
她頭一抬,眼中盡是冷酷。「就丟在客廳,很快會有人來處理。」
處理?此刻偽裝成男人的藍微微勾起好笑的眉波,心想「貨品」死得真直,抱得他手好酸,應該申請勞工傷害補給。
挺有品味的客廳,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屋內擺飾具有相當的價值性,可惜即將淪為凶案第一現場,再好的家具一旦染上死人味就乏人味津了。
「尾款。」
「嘎?!」怔了一下,施苒苒對他的言簡意骸有了大底了解,她填了一張支票交給他。
「合作愉快,小姐,希望下次能再為你服務。」眉心一點,他送了個瀟灑至極的飛波,隨即走了出去。
空曠的別墅只剩下她和昏迷不醒的向水心,她打了通電話通知合伙人請教接下來的動作,跟著心情煩躁地進浴室沖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