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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合上,她的臉色大變,瘋狂地砸著瓶瓶罐罐的化妝品,撕扯身上象征失敗的昂貴和服,光果著身子面對方型鏡。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
多富有彈性的肌膚,豐腴的雙乳曾獲得多少男人的迷戀,嬰兒般的吸吮、啃咬,以和她一夜春宵為人生一大樂事,且巴著不肯放。
可是青龍卻嫌棄她,寧可要個干澀無知的小婊子,拒絕她的獻身。╴
男人不該有道德感,四下無人偷偷情又何妨,他裝什麼清高?男歡女愛不就是那回事,你情我願便能野合一回,該會在乎貞不貞節。
為什麼是他,為什麼?
難道真應了那一句話,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所以她才念念不忘他的健壯胸膛,渴望當個小女人棲息在他懷中,什麼都不想。
她恨朱巧巧的幸運,也恨青龍的無情,她有哪一點比不上那臭丫頭。
她川島芳子豈能容許失敗,熊熊的報復心和體內的一樣強烈,她得不到也不許別人得到,她倒要瞧瞧男人的心有多堅定,真能一生一世不受誘惑。
他們需要受點教訓。
「事情辦得怎麼樣?」
鏡中出現一個龐大的人影,她微訝了一下,認出「他」的聲音。「你來了。」
「你一天留三十幾通留言,我能不來嗎?」這具人型真礙手礙腳。
想你。他可不認為她真的想他,礙于龍門的監听系統,她能留的字眼不多。
「我要你幫我除掉一個人。」她眼神凌厲,充滿嗜血的紅光。
「誰?」殺人對他而言易如反掌。
「朱、巧、巧——」咬牙切齒的川島芳子恨恨地捏斷條狀粉膏。
「她是誰?」似有印象,好像和朱雀有關。
她頓了一下才開口。「青龍的女人。」
「他幾時有……算了,在龍門不好下手,必須帶她出去。」因為事後會逃不出去。
「你有辦法?」她轉身面對全然陌生卻熟悉的「他」,彈跳的充滿佻意。
男子伸手托住沉重用力一擠,「你打算幾時離開?」
「明天一早……」她嚶嚀地往後仰,坐上梳妝台敞開雙腿。
「有時間,我準備這麼做……」輕咬著她的耳朵不留下痕跡,他笨拙的解開褲頭。
一邊解釋著明天的計劃,一邊在她身上撫模,接著一挺到底——
牆上的小針孔運轉著,一切都在控制中,除了激烈交纏的「父女」和青龍居一對閑適的情侶,每個人都清清楚楚發生了什麼事。在某人的算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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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巧丫頭別亂吃零食,快來嘗嘗胖媽的拿手好菜,醉雞。」
金黃鮮女敕,色香味俱全的全雞令人垂涎三尺,淡淡的干貝混著百合味道,非常香濃。
澄黃的湯色聞不出酒味,沒有喝上一口絕不敢相信用了五瓶紹興去熬炖,酒的精華滲入雞肉里,吃多了後勁可比等量的醇酒還烈。
炖的時間夠久,肉都有點爛了,不用撕剛剛好,補氣血順暢,暖暖身,女孩子天生就有手腳冰涼的毛病,喝喝湯溫心窩。
「胖媽,你的聲音怪怪的。」特別粗,好像雞殺沒死的叫聲。
「壞小孩,還不是因為你挑嘴,抓雞的時候被它啄傷了喉嚨。」她特地貼了一塊狗皮膏藥。
不疑有他的朱巧巧慚愧地看向她咽喉處,真的發腫了。「罰我吃光它的肉替你報仇。」
「小心醉,後勁很強。」她不忘提醒,貪嘴的人是不好過。
「沒問題,醉倒在胖媽溫暖的懷里是我的幸福。」她不怕燙地一口接一口,不許廚房外的龍家五兄弟同她搶食。
胖媽開懷的一笑,眼底有扶復雜眸光。「你喔!吃最快樂,也不擔心被毒死。」
「有阿信在,他會保護我。」她要當頭快樂的小母豬,無憂無慮地吃個痛快。
「太相信堂主了吧!總有他顧不到的地方。」青龍並非聖人。
「才不……胖媽,我頭好暈哦!是不是醉了?」不要啦!她還有半只沒吃完。
「叫你別貪吃吧!餓死鬼似地拼命垂,知道難受了?」扶起她,胖媽力氣大得像男人。
一見兩人的狀況,龍焱代表其他四人一問︰「胖媽,她怎麼了?」
「喝醉了,我帶她去後院吹吹風,醒醒腦,看她下回敢不敢好吃。」
「喔!那……」他望著半鍋的醉雞流口水。
「去去去,不怕醉就吃了它,我可沒空扶你。」她一說完,一陣歡呼聲沖向桌前。
胖媽笑得奇詭,本是扶著朱巧巧,一出後門改以橫抱,腳步極快地鑽入樹叢後,一條極其隱密的地道赫然出現,她飛身奔進。
地道的那一端停了輛不起眼的藍色廂型車,駕車的女子看來似乎等了好一會兒,引擎運轉的汽油味十分嗆鼻。
「到手了,開車。」
偽裝一卸,胖媽竟成了個男人。
川島芳子得意的一笑,踩下油門直往路的盡頭加速,不可言喻的勝利感再度回到心中,未曾發現車後有兩道飄忽的身影。
「玄武,追上去。」
「是。」
一場游戲的高潮就此開始,希望沒人會發狂,美麗的人影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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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輕快的步履,好不容易撥空的朱雀,這才想起有個「失物」在青龍堂待領,前陣子忙著保護「恩人」而差點無措,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只是,手上的戒指怪刺眼,明明是去報小小的恩惠,怎會把自己的終身給賠進去,真叫人匪夷所恩。
要不是她確定公正殿下,也就是龍門專管閑事的門主是活生生的人,不然她真當哪來的姻緣惡使,蝗蟲似地掠過就要告爹求娘,絕壁中逢幽光,進或退都得百般考量,誰知是天堂還是地獄。
一進門,她便看見某道心虛的影子打算潛逃,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嗎?
實在可疑,她有不好的預感。
「唐分堂主,你不會不認識我吧!」
大喊時運不濟的唐謙雲訕笑的縮回腿。「朱雀堂主,小的給你請安。」
「禮多必詐,你幾時變得如此謙卑?」一定有問題,直覺從不失誤。
「呃?我一向尊敬各位堂主,尤其是你的銀槍特別耀眼。」他的腦袋肯定不值錢。
先不管青龍老大的怒氣,他得衡量衡量朱雀堂主何時會拔槍,現在去穿特制的防彈衣不知來不來得及,還得戴上鋼盔和頸板,免得怎麼死的都不清楚。
他真的很後悔加入龍門,當初應該慎重考慮別太出鋒頭,分堂主的位子讓給有能之士去擔任,他當個小小的伙頭夫就好。
唉!年少無知,一失足是粉身碎骨,回頭已無路。
「是嗎?你的新造型很突出,我看到一顆翼手龍的蛋。」練槍正好。
他臉色一青,搓搓無毛的頭頂。「蒙你金口,夏天涼爽。」
「青龍呢?」涼?她笑得極淡,一手拍拍藏在衣下的槍套。
「青龍老大出外辦事……啊!回來了。」太……太湊巧了吧?
說人人到,說龍龍至。
「朱雀?!你來干什麼?」第一句不是同門間的問候,而是不善口氣的質問。
一整天他都覺得心神不寧,做事老是不順心,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不回來看看不放心,頭一回他將個人置于龍門之上。」
朱雀的出現意味離麻煩不遠,要他態度如前的打聲招呼實在不可能,他沒忘記她的」托管物」在青龍堂。
而他不肯讓她領回。
「青龍,我沒得罪你吧!」口氣真沖,不曉得的人還以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別把我家的地站壞,坐。」不安的情緒逐漸擴大,但不是出自于她。
失笑的俏眉一挑。「看不出你也有幽默感,我認識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