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古,空舍自利。
「二小姐當秦某是什麼人,婬人妻女的奸佞之輩?」他雙掌握成拳壓于池面下,目中兩簇怒火滾滾燃燒。
「咯……你生氣了呀?待你見了家姐的容貌再來發火也不遲。」美人的姿容正好用來考驗人性。
她分明存心挑釁。他深吸口氣,「再美的女子與我何關,沾染有夫之婦違背倫常,我沒那麼率性不知禮。」
可惡,她有將聖人逼得造反的本事,無中生有的手段更加可恨,他表現得像鬼嗎?非把他人之妻硬往他懷里塞。
他若要美人還怕少嗎?京里隨手一抓皆是美婢嬌侍,看都看膩了,會在乎—名艷名四播的他人妻。
「關雷哥哥說話不要咬牙切齒,你千萬別氣壞身子,家姐雖已非完壁之身,但是床笫間的撩人更勝于處子,你不必顧慮她已婚身份,她一向不當一回事……啊!」
這蠻子……
「玉禪心,你不逼著我殺人很不甘心是吧?」瞧她說話的口吻多像老鴇,而他絕不是荒婬無度的嫖客。
玉禪心神情自若地輕拭去額頭上的水漬,笑得極冷。「男人的那話兒都長得像那樣嗎?」
「你……」矮身一浸,他惱得想要將她千刀萬剮。
罷才被她激到了,根本忘了自己身在何處,氣急敗壞的掌擊池水站起來打算撕了她那張嘴,渾然不知昂藏的胯下物出水一現。
羞恥心或許不在她的道德觀內,有哪個未出閣的姑娘敢氣定神閑和果身男子交談,臉不紅氣不喘地含誚帶譏,盯著男人那話兒不放。
她簡直是……簡直是離經叛道,完全沒有姑娘家的樣子,更遑論大家閨秀的貞淑。
「真丑。」玉禪心語談音輕的丟下一句。
火上加油是不是想死得更快?秦關雷真叫她惹火了。「見少以淺,無知愚婦。」
「喔!你是指點我多找幾個男人來相互比較嗎?」听起來像是好建議。
她見過的男人的確太少了,改天吆喝任我醉、何處雨去綁些象樣的男人回來,不多看看、多比較,倒讓人笑話是井底之蛙。
「沒人告訴過你女子該守閨訓嗎?」一听見她有意「比較」其它男人,一股莫名的酸味沖上了喉。
兩腿站直,他再次毫無遮掩地將自己暴露在她面前,反正身為女子的她都不在意,他何必矯情的為她的名聲擔憂。
這女子欠教訓。
面上一怔的玉禪心停下撥水的動作暗自輕嘆,好俊的體格。
「你淨完身了?」
「不。」他慢慢地在水中移動雙腿。
「呃!我想該吩咐下人弄兩道糕點讓你食用。」他的眼神讓她曉得玩過頭了。
「玉二小姐何必急著走呢!咱們好好的來聊一聊。」他倏地出手攫住她女敕如白雪的手腕。
「哎呀!你捉得人家的手好疼,我們有什麼好聊的?」曖!真是。這精壯的胸膛好不嚇人,肌理均勻掛著誘人的水珠,現在她能理解芙蓉的迫不及待,為人婦的快樂大概全靠這身健壯的身軀吧!
難怪她有了夫婿尚嫌不足,三天兩頭回莊找上自己的前任未婚夫,最後還因為丈夫的分心滿足不了她,干脆借題發揮的連夫家都不回。
這會兒西寧表哥被逐了出去,她又能安份幾天呢?
秦關雷冷笑的輕撫她的指關節。「譬如聊聊二小姐你正缺個夫婿,而我剛好在這里。」
「何管事向你提起此事了呀!他可真心急。」真糟糕,她怎麼控制不住往下瞄的沖動。
唉!羞人吶。她還算是雲英未嫁的大姑娘嗎?
「我看是你急吧?這會不特地來消遣你未來的夫婿。」她還敢裝得驚訝無比,讓人很想用力抹去她的「天真」。
「未來夫婿?」玉禪心唇角一勾,笑意漾然。「你很想娶我嗎?」
「是你很想嫁我吧!女人垂涎的目光我不陌生。」輕輕一使力,他將她扯近幾分。
突地放大的男子臉孔讓她心口震蕩了一下。「不一定是你,選擇在我。」
要命,她怎麼有一種玩火自焚的感覺。
「那麼我是不是該將主控權搶回手中呢?畢竟我是男人。」他眼露危險的訊息。
「你想干什麼?」她驚覺不對地欲往後退,無奈小手仍在人家掌控中。
「我不認為你會怕,你不會不知道我要干什麼。」她可以聰慧地耍弄所有人。
但不包括他。
就是知道才想先聲奪人,可惜他和她一樣精。「關雷哥哥大人有大量別和小妹一般見識,小妹的身子骨向來柔弱……」
話說了一半,一陣落水聲伴隨濺起水花無數。
「听某人說玉壺山莊的溫水池能舒筋活血、提神養氣,我怎好獨享而不與未來娘子分享呢?」他得意地將她的話還給她。
「你……你這個愛計較的臭男人,弄得我一身濕好神氣呀!」腳一浮,她喝了兩口硫磺水直嗆鼻。
「二小姐……不,我應該喚你什麼呢?禪心娘子或是心兒好。」他故作苦惱地松開手讓她往下沉。
衣服一浸水難免變重,站不穩的玉禪心只好緊捉著身邊的支柱,溺斃在自小玩到大的池子里真的很丟臉,但腳滑難立足。
「你想淹死我好……咕嚕……好謀奪玉家的家財……」天哪!真應了何處雨那張烏鴉嘴的詛咒,惡有惡報?
秦關雷眼紅氣粗的低吼,暗罵自己的愚蠢。「你給我看清楚手里抓的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不就是你的……」手?
一看清楚手中由軟綿綿逐漸變得硬挺的那話兒,銀鈴般笑止不住地輕泄出小口,這是怎麼一個亂字了得,她也未免太惡毒了吧?
「放、手!」他冷沉著聲十分駭人。
笑眼兒一眨,玉禪心狀若無心地攀著他身子一寸寸往上,無視那雙黑眸中的怒火轉為欲火,慢條斯理地站穩腳步。
「我要放手咯!必雷哥哥。」她是放手了,不過……
掙扎著要不要吃了她的秦關雷察覺她口氣中的一絲詭異,來不及做好防備便被狠推了一把,後腦勺不偏不倚地撞上池畔的石,痛得難以睜開眼。
這時,一道曼妙人影已離開池子。
那笑聲,猖狂呀!
「玉、禪、心,你死定了!」
如雷的吼聲終于沖出他的喉嚨,半眯的眼鎖定那抹越來越小的綠衫人兒,他非好好的教訓她一頓不可,她惹毛他了。
他,安南王府的小世子決定要擄獲她那顆餿掉的冷心,否則誓不為人。
她等著瞧。
***
「哈……怎麼瞧見雁兒啄著人眼珠子,上面還題著名呢!」故作眺望之姿的何處雨大呼小叫的直嚷嚷。
「是挺大的雁鳥,足足有一個男人身長。」另一道男音在一旁呼應。
「終日獵雁倒讓雁啄了眼,這下算不算賠了小姐又折米?」總要喂飽那只「雁」。
「米價上漲了。」冷峻的任我醉謔笑著不忘提醒這點,長江最近又泛濫成災了。
米價一定上揚。
「是呀、是呀!好浪費哦!商人是利字為先,絕不做損人利己的事。」道義掃一邊,利先行。
買人一分的貨賣出十分的價格,賠錢的生意讓別人去接,玉壺山莊只管賺白花花的銀兩。
「不賠本。」任我醉的悶笑聲幾乎快壓抑不住。」
何處雨重點個頭,「對嘛,咱們不能像某人落荒而逃,一身濕淋淋的活似溺水的鴨子,連本能都給丟了。」真是可恥吶!
「鴨子不善泳還叫鴨子嗎?」溺水?虧他不怕死地敢掀陳年疤。
忍俊不已的任我醉一臉嚴肅不多作鋪陳,難得一見的奇景只可遠觀不能狎玩,被訛入山莊做事少說有七、八年,他太了解失言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