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別嫌棄 第13頁

瞥到一旁的男人,她噴了一口氣,嘩!他還好意思笑,全是他害的,小心眼的陷害她萬劫不復。

收到她怪責眼光的秦關雷倒是處之泰然,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看著父女倆對陣,她會算計人,人也會算計她,誰叫她的態度曖昧不明,遲遲不肯表明心跡。

「做太多壞事嘗到報應了吧!早告訴過你做人不要趕盡殺絕,予人方便就是給自己一條退路……」玉老爺滔滔不絕的訓言如黃河水一般洶涌。天哪!她唯一做錯的事是投胎玉家,成為他苦命的女兒。

秦關雷開口打斷,「爹!小婿日後自會教導她‘做人’的道理,你老大可安心。」再念下去連他都受不了。

案女倆同時傻眼的一瞪,好像他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

「呃!不必太用心教導,她身子弱……咳!咳!」不孝女,居然用腳踢他。

秦關雷順從老人言,「岳父大人的關心小婿明白,娘子的身子骨自有小婿為她打理。」三天一大補,兩天一小補,夠她叫苦連天。

玉老爺一時之間喊不出好女婿,表情別扭的一笑。「小兩口方便就好,千萬別勉強。」

「是的,小婿懂你的意思絕不會讓你失望,岳父慢走。」他隨時都很方便「欺凌」她。

「嗄?!」表情一空,玉老爺有片刻怔然。

「岳父大人難道要在這等我們梳洗著裝再繼續促膝長談?」他是不介意自己還坐在床上,懷中摟著人家的閨女。

玉老爺老臉倏地一陣熱,他都忘了身處何地。「年輕人要節制些,都晌午了……」

要不是過午仍不見兩人來用膳,他怎會差丫鬟到房里找人,在丫鬟的尖叫聲中發現兩人的好事。

「小婿與娘子是要起床,若是你老肯回避……」秦關雷狀似體貼的一笑。「你曉得女人家總是會害羞的。」

害羞?!

玉老爺張大雙眼像是听了一件可笑的事,他的女兒什麼都會就是不會害羞,打小到大沒見過她生出一絲赧意,落落大方彷佛生就男兒身。

有時他都不禁猜想是否自個搞錯,誤將兒子當閨女養大,不然怎麼就少了女兒嬌態?

「呃!你確定說的是我女兒嗎?她是心兒並非芙蓉。」他還不至于老眼昏花認錯兩個女兒。

「呵呵……奴家亦有同感。」掩嘴淺笑的玉禪心似慵懶無力,眼底同樣有著不解。

將了她一軍還嫌不夠,這會兒將荒謬話搬上台面惹君一笑,真是用心良苦呀!她倒是走錯了一步棋。

外表是武夫,內在是文武雙修,談吐不凡氣勢凌人,原以為是粗莽有余的飛天雲龍不需防備,溫恭儒雅不行宵小之徑。

卻道是面善心不善,使起心機絲毫不遜于她,叫人疏于防範。

面上一柔的秦關雷輕繪她眉形。「那是因為你尚未成為女人。」

此言一出她當下橫了雙眉。「關雷哥哥嘲笑我少了女子姿態嗎?」

「我比較喜歡你喚我一聲相公。」他不再處于劣勢地冷觀她顯現袖里乾坤。

「你……」

他在她櫻唇輕啟之際先一步掌控全局。「岳父大人,麻煩你為我們準備婚禮,我想這一次你會有個趕不走的女婿。」

「秦關雷你不要擅作主張……」

「好好好,我馬上命下人張燈結彩,你可別讓我白高興一場。」上次的喜幛應該還用得上。

「爹,我沒答應,你不準……」

「岳父大人請放心,相信以小婿的身手應對兩位管事游刃有余。」他們會刁難才有鬼,蛇鼠同愾。

「大話說多了也不怕閃舌。」雨狐的身手或許差了些,醉閻王的索魂刀可是非同小可。

沒讓素靜冷然的玉禪心有開口的余地,翁婿交談甚歡的敲定她的終身大事,半點不留空隙給予插嘴的機會,一氣呵成。

底定。

「不錯,不錯,那兩個小子一向心高氣傲以為天下無敵手,是該挫挫他們的銳氣。」這女婿他越看越滿意。

不知是誰挫誰的銳氣,雨行晴空不落地。她暗暗掂著他的能耐。

可惜她不是習武之人,不然就可以親身試試他的武學造詣到何等境地,不用繞個彎的設計他和任、何兩人交手。

「小婿不才略勝一籌,岳父大人要喝杯茶嗎?」秦關雷的意思十分明顯,耳邊的輕哼聲令他愉快的彎揚唇瓣。

玉老爺再怎麼不識時務也听得出未來女婿的含蓄,人家小兩口大概有私密話要聊,再待下去就惹人嫌,凡事適可而止……

尤其是女兒向來清冷疏離的眼正閃著冷厲,看來未來的女婿有苦頭吃,他還是識相點早點離開,女兒長大了終歸是別人的。

唉!希望這回真能順順利利拜完堂,可別狀況百出讓人說教女無方。

「你們好好休息盡量做人……」

「嗯!」

女兒的清喉聲讓玉老爺連忙清清喉嚨。「呃!是該起床了,時候不早快到了用膳時分。」

他指的是晚膳。

「我們不會錯過的,多謝岳父大人成全。」他絕不會錯過她,她合該是他的。

呵呵呵的笑聲充滿驕傲,玉老爺撫著人字胡搖頭晃腦,帶著滿心歡欣走出房門,這個女婿真不賴。

之後一方天地兩人獨處,無語。

***

「你……你根本是遷怒,我看起來像任勞任怨的老黃牛嗎?你未免欺人太甚。」賬房里響起何處雨的控訴聲,哀怨非常。

三百七十二家的賬要他去收,五十六本高過頭頂的賬簿要核算,九十幾筆田租不能少,上千間店鋪的租金等著入庫房,還有城東放牧的羊該清數……

一條一條都像蠕動的大蛇纏住他全身,讓人喘不過氣地想一走了之,一人當十人用的苦差事有誰來分擔,這數銀子的好事若有能人能擔之,他甘願退讓。

「我說二小姐你有沒有听見我在發牢騷?待嫁女兒心的心情我是難以體會,但是你好歹應我一聲。」別讓他像傻子一般自說自話。

托著下顎斜倚著雕木花椅,玉禪心兩眼狀似發呆的凝望書房外的梧桐樹,白色的小花綴滿枝頭好不熱絡,她卻無精打彩恍若失了魂。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閑適只是一種假象,無波無浪的清眸不安好心,螓首極其緩慢地偏過頭一睨。

「話不多不一定是啞巴,但是要讓多話的人成為啞巴卻是非常容易。」她手指優美地朝天畫了個割舌的動作。

臉皮一抖的何處雨像有百般委屈,「我做得還不夠多嗎?你何其忍心見我年華老去,只為過度勞累。」

「死活自論,別來煩我。」輕嚙食指,玉眉微蹙的玉禪心只是瞟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

沒瞧見她一臉不耐煩嗎?幾件小事喳喳呼呼不見穩重,磨了幾年仍是一副輕浮樣,怨聲載道不懂她的用心良苦光會抱怨。

難道他還想回去干那見不得光的勾當,當只人人喊打喊殺的街頭老鼠?

猴子老了就該換新人出頭,爬來攀去像什麼樣,妻子本攢滿了再說,孤家寡人總是淒涼些,老來沒人送終可就蕭瑟了。

生前風光死後蕭條,這是江湖人走來的不歸路。

「嘖!好個沒心肝的女人,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過嫁個人嘛!何必要死要活像個棄婦……」喔!好險,他問得快,早知道她是棉里藏針。

一只青玉花瓶眶啷碎滿地。

「你嫌天沒黑要早點瞎是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替耗子抓鼠——多事。

何處雨訕笑的推開一堆原本她要處理的賬冊。「橫豎是挑個男人把自己嫁掉,你在煩惱些什麼。」

和耿家少爺那樁牽扯十來年的婚事都沒能使她煩心,相識不到兩個月的那道急雷還真能劈到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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