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別嫌棄 第16頁

差一步她就能得到他了。

自相殘殺?她看倒不見得。「我會知會南巷口王家老爹送幾口好棺來,絕不虧待倒下的那人。」

也許她會考慮弄幾間棺材鋪玩玩,有利可圖的生意不好錯過,自家人還能打個折扣奉送小弊一只,就怕土挖得不夠深埋不了人。

清冷眸中閃過一抹陰鷙,那是風雨來臨前的預兆。

「好冷血的說法,你怎能無動于衷視人命為草芥?」玉芙蓉不贊同的輕顰眉頭。

「那麼你來教我怎麼排解,是殺了他呢還是拿你抵命?」一命換一命很公平。

她冷抽了口氣唇色泛白。「你想殺我?」

玉禪心瞥了她一眼,「是你嫌日子太平淡吧!好像屬于我的東西你都想要。」或者說「奪」更恰當。

人在她眼里也是一件物品,所不同的是活的。

但是也有可能成為尸體。

「呃!哪有,我一向安于本份不敢多想。」玉芙蓉心驚的垂下羽睫。

莫非她看出了什麼。

「喔!你是說我看錯了。」玉禪心笑聲清幽,似遠似近緲如輕霧。

不安的玉芙蓉絞著繡帕。「男人總是愛貪香,誰能抑制他們的天性。」

「天性……」她低聲輕笑著。「說得真好呀!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什麼人?」

「莊里的客人吧!你很少邀人入莊作客。」玉芙蓉故意裝作不知地理理雲鬢。

此舉無異在宣告她剛做了什麼,此刻她發散如雲,桃腮生艷,媚眼兒流露出幾許慵懶姿態,像是被男人好好疼愛一番,衣衫來不及整。

無言的挑釁更勝過于言詞的叫囂,明著來她是不敢和手掌大權的妹子作對,但是要她什麼都不爭絕無可能。

經商的手腕她是不及人,論起女人家的嬌媚風情有幾人能及她,管他是誰的漢子來著,小指一勾不怕不手到擒來。

她玉芙蓉要的男人何曾落空過,除了在林子里展現矯健身手的兩名管事。

兩條漏網之魚。

玉禪心輕似帛衣的說︰「對你而言他是客,對他而言你才是客,意圖染指別人的夫婿可不是好行徑。」

「你在說什麼我一句也听不懂。」玉芙蓉裝傻,在心底暗啐。

「明眼人不說暗話,別當他是第二個耿西寧,我從不給人第二次機會。」親如姐妹她同樣不留情。

嚇……她在威脅她。玉芙蓉刺探的問︰「他對你很重要?」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難怪會刻意挑成親那日讓西寧哥難堪,不在意當眾悔婚是否會留下話柄,率性扯下紅蓋頭不當一回事。

一直以來被捉弄的人是她,她敢說與西寧哥的事禪心事先一定知情,可是卻隱而不宣地看她丑態盡出,無疑是一種責罰。

她太可怕了,也可恨的令人如芒刺在背,竟然借她之手行凶,硬是羞辱了自己的未婚夫一番。

「你認為他很重要嗎?」玉禪心淡漠不經心的揉碎飄落手心的桃花。

「呵……你怎麼反問我呢,我是擔心你遇人不淑。」這句話成為玉芙蓉的破綻,先前所說的不知不攻而破,她是曉得他是誰。

以及身份。

「好個姐妹情深,怕我重蹈你的覆轍?」語出冷誚並不影響玉禪心面容上的平靜。

「你……」

玉芙蓉氣嗆地說不出話反駁,玉顏漲紅恨不得扯下她的冷然,丈夫的風流是她最難以忍受的事,他傷的不僅是夫妻情分,還有她自以為能擄獲男人的媚術。

柄色天香的她怎能和庸脂俗粉共事一夫,他不在乎她的感受、她又何必顧忌他的顏面,誰也不能讓她受冷落。

「你瞧他們打得多精彩呀!可惜少了一壺好茶為伴。」清風為友,桃婢伺候。

一股氣哽著,玉芙蓉是妒恨交加。「真不怕有人傷之?」

刀光劍影好不嚇人,她真要置人于死地不成。

「生死各有天命,玉壺山莊有得是銀兩為他們厚葬。」她不認為眼前的三人有認真在拼命。

一如她所料,看似生死搏斗的交手以較勁的意味較濃,刀破空而落卻不直取要害,軟劍凌厲而無殺氣,一來一往形同刀劍互磨,不過是做做樣子。

雖然當中確有幾分氣憤,但是不至于要人命,英雄相惜,苦命人更相惜。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煎何太急,他們都是玉二小姐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咱們還要繼續打嗎?」有點喘的何處雨一睨身側的任我醉。

「為何不?」他打得正順手。

「不要啦!打贏了又沒好處,你難道不累?」好久沒遇上真正好手,害他使得腰酸背痛。

「不累。」

何處雨苦著臉以一管玉蕭攻向秦關雷下盤。「阿醉呀!咱們放水裝輸如何?」

「何處雨,你听不懂人話是不是。」又叫他阿醉,簡直是找死。

「懂懂懂,可是我手酸了。」停了一下挖挖耳朵,何處雨心里想的是待會上哪喝一杯。

「沒用。」繡花枕頭。

「是,我沒用。」他甩甩手臂看向對手。「我說秦兄弟呀!你要下要先休息一會喘口氣?」

生氣是一回事,人要有命留才能大戰三百回合。

秦關雷左右迎敵的苦笑。「問題不是我要不要,而是你們肯罷手嗎?」

先前的大話似乎說早了,他們隱藏的實力著實驚人。尤其是左管事的刀法根本令人難以招架,招招都含著致命鋒芒。

「我是很好商量的人,你問問死人醉夠了沒。」人家在桃樹下納涼,他卻得拼出一身汗。

不平呀!

被點名的任我醉將眼神飄向掌控局勢的玉手主人。「你們認為她消氣了嗎?」

兩人一怔,隨即又再度開打。

他的話正是三人停不下來的理由,為了平息玉禪心的怒氣,而不得不打。

以他們對她的了解,她絕對不可能雲淡風輕的不當一回事,

當她臉上笑得越和善時,眼底的冷意越是令人生寒,那道冰冷的火氣只怕十里之外都感受得到。

她將怒意凝聚在心底,若是不適時讓她消了那口氣,倒霉的不會只有一個人,恐怕全莊都有一段日子難過。

為了大家的安危著想,只好犧牲小我了,打到累死也好立塊碑,叫愚人碑。

何處雨腦袋轉了一下,「秦兄弟,我看你干脆讓死人醉砍一刀算了,省得你我交惡。」見血就算有了交代。

「砍一刀?」他說得倒輕松,一刀下去他手還能不廢嗎?

「置之死地而後生嘛!雖然苦肉計在二小姐面前不怎麼管用,好歹能讓她眉挑一下。」說不定就喊停了。

秦關雷略微沉吟片刻,評估可行與否。「希望我不是白挨了這一刀。

「你放心,他下刀會有分寸,傷皮不傷骨。」一說完,何處雨一掌輕擊他胸口,並向任我醉使了個眼色。

秦關雷假意受創不輕地連連倒行,身一側迎上銳利的刀鋒,手臂一熱噴出腥紅鮮血,當場染濕了半只手臂叫人驚心。

戲要演得逼真就要全力以赴,何處雨一腳踢向他後背,力道不輕地讓他撲向面無表情的冰心佳人,這會她能無動于衷嗎?

想當然耳,玉禪心已是不能平靜。

只是,冰珠一般的言語如雨後春筍冒出。

「你還要賴在我身上多久,你覺得我是好說服的人嗎?」她輕舉柔荑往秦關雷傷口一按。

是殘忍沒錯,誰叫他的血弄髒了她最愛的絲裙。

只听見他悶哼一聲泛出冷汗,咧嘴苦笑地抬頭望著她,眼神清明不帶愧色,毫無心虛的撫上她冷硬嬌顏,像是在問︰你氣消了沒?

一旁的玉芙蓉微眯起眼,不甘心有人忽略她的存在,心頭一漾走上前取出繡帕——

「秦公子傷得不輕,讓芙蓉為你止血吧!」她和禪心的殘暴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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