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著是喜愛性情蠻橫的霍家千金,實則是利用玉扇門打通人脈,將嘯風山莊的名聲打入官場,好賺朝廷的銀子,一舉兩得。
商人的精明呀!
「噢!天哪!你太殘忍了,干麼提起我娘親。」連祈風大聲地申吟撫撫額。
「看來你不回去一趟是不成,該面對的難題遲早要回對。」他一點都不會施舍半分同情。
自找的。
嘆了一口氣,連祈風眼皮向上翻了翻。「你很得意喔!看我深陷苦海也不拉我一把。」
「淹死你最好,我會在岸上拍手叫好。」風別離拉開快壞的兩扇門板。
「我怎麼不知道你的心肝是黑的。」好沒良心的兄弟,見危不施以援手。
「有冰姬晶主在你身邊,該擔心的是嘯風山莊。」他等著看風起雲涌。
說得也對,他是該捎個訊通知一聲。
一陣嘈雜聲中斷了連祈風的思緒,不好的預感隨即升上,腳步尚未邁向禍源處,慘烈的哀嚎鑽入耳中,他渾身發毛的瑟了瑟。
到底是誰招惹她,幫中弟子應該知她惹不得才對,還是他這幫主命令已喝止不了一群色欲薰心的乞丐?
「我說冰兒呀!你千萬要手下留情……哇哇哇!他是誰呀?」好在不是他的幫中弟子。
萬幸、萬幸呀!不然他很難向長老們解釋她的「無心」之舉。
也就是沒有心。
「霍千行。」身側的男音代為回答。
「喔,霍千行呀!還好,還好……」咦!好像哪里不對勁?一時想不起來。
風別離忍耐的道︰「玉扇門的霍千行,江南第一名捕。」
「啊!什麼,他是……霍千行?!」就知道要槽糕了,他眼皮直跳。
跋緊趨前一視,連祈風力不從心地先點住霍千行幾處大穴,剛排完毒的他還沒有能力運氣為人逼毒,只好委屈大捕頭受苦一會兒。
瞧那一臉青黑色,中毒跡象不算太深,還有得救,否則他真要無顏見江東父老,愧對天下百姓。
「別指望我救人,他是你的責任。」只要不死在丐幫,身為副幫主的他可以見死不救。
並非他無情,而是無能為力,霍千行中的不是毒針,難以運氣逼出毒血。
踫了一鼻子灰的連祈風諂媚地看向佳人。「冰兒,你真的沒解藥嗎?」
「有呀!」石冰姬爽快的回答出人意料。
憂喜參半,他懷疑的一睨。「你沒騙我?」
「騙人是你的專長,我不好掠美。」蓮足一抬,她沒啥坐姿地橫倚著,玉腕向上端著一杯茶。
茶?!「好香的飛天仙,你哪弄來的?」
「你確定要問我這件事嗎?」挺識貨,聞得出十年才一綠的好茶味。
「啊!」瞧他糊涂的,都忘了大捕頭在身邊盤腿運氣,抵御毒走全身,「解藥呢?」
「在冰晶宮。」有本事不妨去闖一闖。
「冰兒,你尋我開心。」連祈風苦笑的撫撫冒出青髭的下顎。
「我們晶主不會尋人開心,她只會拿人『開心』」心一剖不就開了。
幾名婀娜多姿的女子忽然現身,看得他眼前一花。「你們是誰?」
「我們是你的索魂使者。」
四名女子身後走出一位他不陌生的黃衫姑娘,一旁風別離的雙瞳驀然發亮,躍過他走上前。
「雲冉靜,我終於找到你了。」
雲冉靜眨了眨眼不解其意。「我認識你嗎?」
「你很快就會認識我。」在未來的每一天。
算是喧賓奪主吧!幾個姑娘家當丐幫是冰晶宮後院,天南地北的斗起嘴來,無視周遭驚艷的傾慕眼光,游走在乞丐群中。
而遭忽略的霍千行勉強張開眼皮,一覷晃動的妍麗人影,目光追隨著群花中最耀眼的冰靈仙子,心隨意動的情愫暗生。
為了美人一笑,他死也甘心。
※※※
不太高興的石冰姬噘著嘴,不甘心自己的玩興被該死還不死的家伙打斷,那人幾時長了一顆善心,居然舍得拿出救命金丹布施。
受美色所吸引的男子都該下十八層地獄,如同她之前莫名暴斃的七位無緣相公。
誰叫他們禁不起誘惑、貪戀美色,她不過小施伎倆地露了一下面,馬上餓狼似的兩眼發直,甘做牡丹花下死的風流鬼。
哼!允了大哥的提親還妄想在外面安置她,口口聲聲是迫於無奈,語出惡言的批評未謀面的石冰姬貌如丑婦,娶她是權宜之計。
男子一花心什麼甜言蜜語全出籠了,極盡所能的吹捧她的分身貶低正身,意欲人、財兩得。
人嘛!當然是嬌滴滴的「蕩婦」好,不知她身份的「相公」們可是個個痴迷得很,尚未迎進元配就先允諾「蕩婦」一生情長。
既然元配、蕩婦都是她,那麼他們就顯得太貪心,美人不肯放手也強求丑婦的嫁妝,送口毒吃是貪婪的下場,沒听過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嗎?
幾條人命算什麼,人若不貪她豈會小施毒手,熬不過去是福薄怨不了她,他們原本有選擇機會為美人拒親,可惜不懂把握枉將命來送。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偏偏薄幸男子滿街都是,不先試一試真心她嫁得也不甘心,果然是難求如意郎君。
「沒想到你也會嘆氣,是突然發現我俊逸不凡、卓爾不群,苦惱愛上我而不知如何啟齒嗎?」
眼一抬,石冰姬挖苦的眄了兩眼,「猴子穿上衣服還是猴子,身上的跳蚤一只不少。」
人模人樣又如何,還不是死皮賴臉一副笑鬧人間的模樣,看不出富家子弟的少爺相。
「哎呀!我特意換上華衣錦服來炫耀,你好歹捧場地贊我兩句。」連祈風不正經的繞著她打轉,活像她口中的猴子。
「好個貴公子,你上哪紙醉金迷,奢靡縱歡?」她假意的一夸,明褒暗諷。
「冰晶宮歡不歡迎我?我好帶著家伙掘寶去。」他半真半假的戲謔一探。
石冰姬笑不達眼的勾起絕美唇瓣。「看不出來你也是野心勃勃的有心人,一個人怕搬不動冰晶宮的金山銀山。」
「龍騰山真的有銀礦脈?」他難得認真的正視她話中真偽。
「是有那麼一條銀脈,長約百里。」她不在意秘密外泄,因為沒人到得了。
「百……百里……」他咋舌的搖搖量眩腦袋。「你怎麼肯告訴我?」
心里暗喜她的信任,以為她愛他愛得沒有保留,誰知下一句話打得他眼冒銀子。
「死人不會泄密。」銀脈對冰晶宮而言,不過是種不出花草的廢土而已。
「嗄?!」她……她好狠呀!一刀刺穿他的心。
「金脈的所在地要不要我指點一、二,只要掘十分之一便富可敵國。」就在冰湖下方。
連祈風心情低落的擺擺手。「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要來何用。」
徒惹來無妄之災,引人眼紅。
「那你干麼一心要上冰晶宮,金銀不要要武林秘笈?」見連祈風臉色一沉,莫名飛揚的心情往雲端飄。
「別把我想得太齷齪,我不嗜武,也對武林盟主之位沒興趣。」他長了一副卑瑣小人樣嗎?
冰顏染上了笑意。「不然你要怎麼解釋賴著我不放的原因?」
世人皆貪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他倒是千萬人中的例外,穿上公子哥兒的衣裳就是不自在,滿身跳蚤似的東抓西撓。
沒有拒絕的隨他回到嘯風山莊,主要是看看他是否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說一套做一套,表面的樂天知足只是假象。
但是根據她兩天來的觀察,他真的不適合待在禮教甚嚴的嘯風山莊,每天苦哈哈地約束本性板著臉,一絲不苟的扮演連家二少爺。
只有私底下面對她才有一絲開心,自在的談笑風生,恢復她所認識的那個賴皮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