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你這乞丐倒也懂得花言巧語,不讓你賴上好像是我損失。」他的話听得她心花怒放,好不得意。
「所以我該上冰晶宮提親了吧!」他滿懷歡愉地準備娶老婆。
「還早呢!」事情尚未了。
一桶冰水兜頭淋下,他當場苦著一張臉。「你還要我等多久?」
「等到天長地久如何?」她打趣地開他玩笑,笑臉迎人。
「不要吧!我活不了那麼久。」他申吟地以額抵住她螓首,眼神一謔的說︰「不如我們先拜天地入洞房,當對逍遙夫妻。」
石冰姬笑著捏捏他鼻頭。「想得美哦!你等著我大哥將你大卸八塊。」
一提起哭笑鍾馗,不由自主打起冷顫,連祈風沮喪地指指遠處的那一對。「你瞧人家多快活呀!郎情妹愛配成雙。」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她失笑一嘆,這哪是郎情妹愛,分明是冰情女子遇上冷情郎,寒得凍人呀!
一聞及她的笑聲,雲冉靜不豫地甩下霸道男子,恨不得生了雙翅膀飛回冰晶宮,她沒見過這麼蠻不講理的人,都說她快死了還執意要她。
天底下稍具姿色的女子又不是死光了,干麼老和她糾纏不清,沒瞧兒她的拒人於外嗎?
真是一顆糞石,又臭又硬。
「笑得真風騷,你真該去賣笑。」雲冉靜沒好氣的一哼,覺得刺目。
「我知道你在嫉妒我會活得比你長,我不會嘲笑你嘴臭。」琴仙才該撫琴娛人。
「活得長不見得活得好,跟著乞丐你一輩子是乞丐婆。」四處行乞看人臉色。
石冰姬詭譎的一笑。「那個家伙好像也是丐幫的頭頭,你需要我借你一只破碗嗎?」
「石冰姬,你少把我和他扯在一塊。」玉腮一紅,她死不承認兩人交情「不錯」。
都怪他害她被恥笑,該死的風別離,她一定要離他離得遠遠的,別離一生。
「他是誰呀!我沒有指名道姓哦!」做賊心虛,大喊此處無銀三百兩。
「你……你真令人厭惡。」她要在她的飯菜中下毒,總有一種毒能要她的命。
「彼此彼此,你也不見得多討人喜歡。」寒毒一發早早歸西。
兩人小女兒似的斗嘴令人莞爾,看在心系於她們的連祈風及風別離眼中是升起陣陣暖意,嘴角含笑的望著兩人姊妹情深。
鎊自走向心上人一摟,一是依偎一是掙扎,同樣是心滿意足,他們才不在乎她們是不是自願。
一生之中能得所愛是天賜福份,他們慶幸未錯過命定的佳人,即使生性古怪狡黠、難以掌控,禍水還是禍水,遺害蒼生。
而且是他們心之所在。
「冰兒,你打算拿這些人做什麼?」他不認為她會好心的放過他們。
石冰姬眼露殘忍的勾起唇瓣。「當然是好好的回敬一番,冰晶宮的威望可不能毀在我手中。」
「呃!你不想追查出幕後主使者嗎?」意思是別玩得太過火。
「等我長了一顆善心再說。」人敬她一尺,她還人一丈。
對嘛!這才像他的小禍水,但是她在干什麼呢!
「幫主,叫你的女人別帶壞我的女人。」風別離走到他身邊,咬牙的說。
「彼此多幫襯些,你那位禍水佳人也不見得是觀音轉世。」瞧他好意思開口。
兩個男人看著自個的心上人走向那疊人柱,趕忙守至身側以防萬一,嚇一次就夠了,別想有第二回。
風打燕巢乳燕驚,雨淋蟻穴萬蟻出。
石冰姬以腳踢翻層層疊成的人形塔山,笑含冰珠的踩上祈三行的背,他一口鮮血如涌泉般噴了出來,染紅了一地綠草。
「要殺要剮呢?你要不要提供我一點意見好作踐你。」綁得她兩手淤痕,這小小謝禮豈能不給。
「你……要殺要……剮悉……悉听尊便……」落入她手中,他有必死的決心。
「好氣魄,听得我冰姬倍感窩心。」她取出一根銀針往他額心刺入。
「啊——」
淒厲的叫聲驚得他一干手下冷汗直流,不自覺地往後爬了幾步。
「你可以指點我一二,是誰派你來邀請我上門『作客』。」另一根銀針銀晃晃地在祈三行眼前左右移動。
「我……」他已經神智迷渙,駭到手腳發冷。「我不……啊——」
又一聲慘叫,石冰姬笑容滿面,同時拔起銀針解除他的痛苦。
但是,可不是就此停手,而是換手。
「你剛問三弦琴仙的琴在哪兒,現在雲仙子要彈奏一曲請你笑納。」心琴要先撥心弦。
淨淨心,雲冉靜盤膝坐於大石之上,縴細玉手作出撥弦狀。
一撩,草木一動。
二撩,樹搖葉落。
三撩,地裂土陷。
此乃三弦,以心撥弦,化虛無為力量,琴音入心肝腸寸斷,血脈翻張震筋傷腑,逆流之氣足以消弭百年功力,一夕成廢人。
一曲畢,生不如死。
「怎麼樣,要與我聊聊嗎?」她還有拿手絕活沒機會發揮呢!
「我……我說……是霸……霸天堡的堡主……封霸天。」一說完,祈三行再度嘔了一口血量厥過去。
「咦!霸天堡在哪里?」石冰姬眼神一掃,一干嘍羅直打哆嗦。
心驚膽跳的連祈風屏住一口氣道︰「與冰晶宮相距不到十里的天龍山。」
「天龍山?」那塊窮山惡水。
「你不會想一舉剿了霸天堡吧?」如果是的話,他必須勸她打消不智的舉動。
人稱絕命刀的封霸天刀出封喉,連他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何況是毫無武功的她。
「這種泯滅天良的事留給我大哥去做,咱們只需要當個餌。」該讓人去鬧鬧平靜許久的冰晶宮了。
「餌?!」他不安的連連退後,踫上同樣一臉惶然的風別離。
石冰姬和雲冉靜的表情讓他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好像即將發生什麼不幸的事情,而他們是助紂為虐的幫凶,替她們沾滿血腥。
隨後而至的春、夏、秋、冬四婢則不知在其他人身上灑了什麼,一個個驚恐的瞠大眼,皮下有著不明物蠕動。
「冰兒,你模我的臉有何用意?」連祈風低罵某人的沒義氣,一見到她走過來立即跳離一尺之外。
不過,風別離也沒多好過,只見三弦琴仙在他耳邊低喃了幾句,他臉上刷地失去血色直喊,「不行。」
「來,我幫你換張臉。」
第十章
冷。
極度的冷,冷到手腳僵硬,唇泛紫黑。
這是一種不尋常的冷然,連光的照射都化解不了那股刺骨的寒意,一陣陣襲向風口,雪白的赤鈴花長在冰上,搖曳生姿好不熱情。
龍騰山險峻高危,長年飄雪鋪成一片銀色大地,皚皚峰頂純淨無垢,宛如仙人修練之地,毫無人間氣息。
在山之顛,崖之畔,聳立一座水晶宮殿,日芒破雲而出籠罩宮殿上方,紫紅嫣綠的七彩虹光游浮四周,美得叫人不舍眨眼。
此景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連風都冷得詩意。
山腳下的坳口有一群人頂著寒意而來,一身厚實毛襖如冬熊,行動不便的緩慢前進,逐漸接近冷的中心點。
一座冰湖。
不過兩名清麗的女子卻只穿著單薄的夏裳,足下一雙藍緞繡鞋,不畏冰冷地冷視直打哆嗦的領頭男子。
「說,要怎麼進入冰晶宮?」一臉霸氣的封霸天推推天仙般女子。
他沒發覺女子足下一顛時,身後的「三當家」眼神閃爍了一下。
「你確定要隨我走過那層凝結的冰池?」石冰姬故意說是池,意味著若連「小」池也過不了怎堪為一堡之主。
「我不相信只有一條通道,你最好別在我面前耍心機。」封霸天眼中只有那金璧輝煌的冰晶宮。
他就要名利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