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良人 第19頁

兩人似有僵持之勢,但一道微弱的聲音由遠處傳來。

「冷卻,讓他們進來。」

「二公子,他們是外人。」听音辨人,冷卻立即喚出對方的身份。

「無妨,我很久沒見小憐了。」聲音中含有無限感慨。

「是的,二公子。」冷卻不甘願的接下命令。

二公子是天威吧?玄漢在心里猜測著。

☆☆☆

一位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唇紅齒白貌如潘安,一身雪白衣裳恍如雲中仙人,近看才知面有病容,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女子生成如此自是惹人憐愛,但是以一位已過弱冠之年的男子而言,他和七歲孩童一般,毫無抵抗能力地任人一推就倒。

只是,那眼底的鋒芒令人無法忽視。

「在下天闕宮冷天威,敢問二位尊姓大名?」問話之人的視線膠著在玄漠身上。

「漠哥哥他怎麼只看你不看我,莫非我變丑了?」美人的心不平衡呀!

「你乖,別吵。」玄漠的心里是激動的,乍見多年不見的二弟,兄弟之情自然涌現。

當她是貓呀!「我不高興嘛!中毒的人還長得這麼俊美,他一定偏愛男色。」

「中毒?!」

「你看得出來?」

愕然的冷天威和疑惑的玄漠同時問出口,一是驚訝、一是困惑。

「哎呀!別一起說話嘛,人家好累哦!連一杯茶都沒有。」待客之道真差。

習慣當奴婢的小憐一听,身一轉就要張羅小姐的熱茶,忘了她自己也是「小姐」。

「憐兒,你別忙,我叫下人去泡壺茶就好。」

一直以來他疏忽了她,總以為她生在冷家必會受良好教養,因此醉心在自己武藝的提升當中,未曾在意她這個妹妹是否過得好。

大哥的出走加重他肩上責任,於是他更加用心的充實自己,期望有一天能將興盛的天闕宮交還給大哥掌理,而他繼續鑽研更高深的武藝。

自從三娘告訴他妹妹不慎墜崖一事,爹的身體也漸漸的走下坡,不時有咳血的狀況,勞心過度的他才因走火入魔差點致命。

之後持續的吃藥身體雖已逐漸好轉,只是不知為何老感覺渾身虛軟,一天不吃藥就無法起床處理宮內之事,難道他真中了毒?

「呃,我……二哥。」小憐吶吶的一喊,表情是陌生畏縮。

「以前是二哥沒注意虧待你,今後你不用擔心有人對你不好。」他說得很委婉,話里有著歉意。

「不是你的錯,誰叫我打小就不得人寵。」她自嘲的道。

冷天威的心里並不好受。「二哥會好好的補償你,你盡避安心住下。」

他不敢問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怕問了自已更愧疚。

「我不……」看他誠心的表情,她竟沒法拒絕。「謝謝二哥。」

「憐兒,何不由你介紹兩位朋友與二哥結識。」他順風而下,搭個便利。

「他們是……」小憐正要大肆宣揚一番,熟悉的媚笑聲響在耳畔。

「區區小名何必在意,你喚我一聲曲姑娘,我叫你一聲冷公子,至於這根木頭咱們當沒看見。」玉貓兒的名號真的不出名,只是人人聞風喪膽,她可不想少了些樂趣。

「曲姑娘客氣了,在下不習慣怠慢客人。」威儀震四方的男人居然被個姑娘喚木頭而不動怒?

想必兩人的關系非比尋常。

「喲,剛才貴宮的某人還打算殺我們呢?你的不習慣真讓人受寵若驚。」記恨是姑娘家的習慣,他最好別介意。

怒目以視的冷卻冷哼了聲表示不屑。

「一場誤會,敢問兄台貴姓?」冷天威直接看向她身側的玄漠。

「玄漠。」他回望著,口氣不似平時冷冽。

「久仰了,玄兄,若有不是之處請見諒。」他的誠懇態度讓人起不了疑心。

「客氣了。」客氣中他感到一股暗潮在涌動。

冷天威淡淡一笑,「請問兩位遠道而來是專程送舍妹回來的嗎?」

玄漠按按身側佳人的手要她稍安勿躁。「一群盜匪逃進了林子里不見蹤影,特來一問可是天闕宮的人。」

「這……宮外的人手調派一向非我所管,玄兄的問題恕我無法回答。」盜匪?

「我該向誰詢問呢?」玄漠的黑眸銳利無比,似在指責冷天威的失責。

「我。」

人未至,濃烈的香味先到,一位穿金戴玉、風姿綽約的美婦由後堂走出,舉止端莊、氣度雍容,一股強勢的霸氣迎面而來。

在沒人留心的情況中,冷天威和支漠的眼底同時閃過一道厭惡的流光。

「容我介紹,她是天闕宮另一位代宮主席慕秋,我的三娘。」

三娘?!

她看是包藏禍心的蕩婦,瞧她相貌主婬,眼挑不勝情的暗勾著人謂之賤,不用懂面相都能看出這婦人骨子里的騷勁不是一、兩個男子滿足得了。

瞧她盯著男人的嘴臉像要將人生吞活剝似,彷佛旁的人都不存在,光明正大的顯露出興趣,只差沒當場月兌衣與其苟合,求個痛快。

可惜她犯了一個天大地大的錯,就是挑錯人選。

「啊!誰打我,好大的膽子。」席慕秋撫著發痛的手背四下梭巡著。

「路邊的木頭不要亂模,要模以前先問問他有沒有主人。」痛吧!這叫下馬威。

誰的男人都可以偷,唯獨她玉貓兒的男人踫不得,她的爪子利得足以撕裂人。

「什麼木頭,什麼主人,小小丫頭也敢在天闕宮放肆!」口氣一厲,席慕秋滿眼的殺意。

天下不該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存在,她不允許。

「唉!都是人家的娘了就要懂得收斂火氣,不然會老得更快的,大嬸。」想要我的命還得看你的本事。

她憤然大怒,「該死的賤丫頭,我要你沒命出去,來人呀!打爛她那張嘴。」

幾名席慕秋的心月復正要一展身手,冷天威以咳聲制止。「三娘,曲姑娘是我的朋友。」

「是嗎?」她抬起高傲的下顎睨視。「你幾時認識個煙花女子?」

「你說我是煙花女子……」若非玄漠及時握住曲喵喵出針的手,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並非怕事,而是真相未明前不好生事。

「曲姑娘請勿動怒,在下為三娘的言語失當向你賠罪。」冷天威態度嚴謹地抱拳一揖。

人吃三分軟,曲喵喵嬌笑的揚揚手,「罷了,我懶得和個老婆子計較。」

「你說誰是老婆子?」這賤丫頭美麗的笑臉很刺眼,恨不得將其撕成碎片。

「這兒一看就曉得是指誰,難不成我的美沒讓你自慚形穢?」曲喵喵大言不慚的贊揚自己的美。

席慕秋佯裝不在意的咬咬銀牙。「我不過三十出頭,姑娘所指之人自然不是我。」

「馬兒是不知道臉長,人家今年才一十八,當然要好好瞧瞧像人的馬臉。」娘字輩的還能不老嗎?

曲喵喵向來是個不肯吃虧的人,有便宜佔的事一定不遑多讓,論起口舌之爭,世上沒幾人能與她打和,她可以把尖酸刻薄說得有如雲淡風輕,但每一字每一句酸得對方開不了口。

一開始她就和這女人看不對盤,不看面相光憑女人的直覺,她席慕秋已被她定在「死」的格子內翻不了身,她最討厭假正經的人,表面端莊骨子騷。

「天威,你最好教教她懂得規矩,天闕宮可不是你一人作得了主。」他的命隨時捏在她手上。

受了威脅的冷天威只是眼一沉。「三娘的教誨天威了解,你何不回內院休息?」

「你在趕我?」飛不高的雛鷹,一根一根的毛我會慢慢的拔。

「不敢,三娘是長輩,我怕你太辛勞了。」早算著她會急於掌控。

「辛勞一點也是應該的,老爺子身子骨不是很好,偌大家業總不能放著不管,沒個男人真是不方便。」她隱諷著家中沒男人,得靠個婦道人家擔起所有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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