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天香公主不理宮女的捂著鼻頻扇。「玉御史,你到底要不要跟本宮離開?」
「不。
「你不怕我拿她開罪?」她遷怒地指著不恭不敬的民家女。
「公主大概忘了一件事,風儀公主是揚州人。」論起輩份和刁鑽她還差一截。
「小皇姑?!」她頓時爆儒的一縮肩頭。
若真有人讓她存著三分敬畏,當數有皇女乃女乃護著、皇後疼著、父王無可奈何的民間公主,封號鳳儀。
「她不是嫁人了?」听後宮嬪妃說她嫁給北方人。
「鳳儀公主是嫁了人,可目前定居揚州。」還住在原來的家,打通隔鄰改稱追月山莊。
她最不想踫見的人就是與她爭寵的皇姑,什麼都不用做光憑一張蜜啪就能得到眾人的喜愛。「那又怎樣,她現在又不在這里。」
「鳳儀公主與臣的小娘子是知交好友,公主認為有無關系?」借力使力,他可不想平白讓莫迎歡佔盡便宜。
有了令箭為何不用,人是她召來的。用她一擋天經地義。
「什麼,她和她是朋友……」天香公主氣勢稍弱的軟了語調,口氣少了跋扈。
「公主還是請回行館休息,知府大人正在門外準備恭迎鳳駕。」語氣認真的玉浮塵卞著逐客令。
我偏不,本公主和你耗定了。「來人呀!把房子拆了重建,本公主要住這里。」
「公主……」怎麼拆呀!御史大人在此誰敢動,他可有先斬後奏的令牌在身。
「不許多嘴,我已經夠讓步了,誰也別想我改變主意。」山不就我.我來就山,看誰耐力足。
誰叫他有世間少見的俊美面容,打從三年前在父皇的壽宴上見到他,她便大為傾心,幾度明示暗示意欲委身之事,他老是打太極地推托。
威遠侯府離京夸太遠,每回她—提要出宮,父皇就板起臉要她別胡鬧,頂多讓她在京城附近幾個鄉鎮逛逛,根本不許她高官太久。
這回她無意間听到麗妃和齊嬪在講悄悄話,談起了眾人仰慕的玉御史現在人在揚州,而且與一位賣豆腐腦的民女過從甚密,當夜她纏著父皇不讓他招妃侍寢,逼得他同意她出官半個月。
扁是路程就趕了兩天,好不容易見到懸懸念念的男子,要她打退堂鼓絕無可能,她賴定他了。
「天香,你真住得慣這種小房子?」語帶溫柔的天香郡主輕扯她衣袖低語,深情的眼眸專注在心愛男子身上。
她終于能再見他一面。
「他住得慣我就住得慣,難道你想把玉御史讓給個平民百姓?」她會努力適應,最多住蚌幾天而已。
天幽郡主神情黯然地一機容貌不輸自己的女于,「玉哥哥是謫仙人,三妻四妾在所難免。」
三妻四妾?
張果兒心里不快地偷掐一瞼正經的玉浮塵後腰,面容沉靜如碧波上的消蓮,不帶半點情緒,像個木頭人。
而他只能暗自叫苦不敢有所反應.手背于後輕握她柔黃不許她掙月兌,以輕按傳達心意,告訴她絕不會有三妻四妾的情形發生。
「你少沒志氣了,我們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家女,我同意和你共夫可不表示有度量容納其他人。」她吃定堂妹的怯弱不致與她爭寵。
也就是說她是好控制的人,受了欺負不會四處哭訴,安安靜靜地當個無聲音的側室。
「我知道了。」她早就有了覺悟,在強勢的堂姐面前她只能屈于第二。
「別說我不近人情,我讓你跟來已經夠寬大了,不要想得寸進尺和我爭什麼。」她先予以警告,兔得天幽公主使暗招捷足先登。
就算親姐妹也沒得商量,丈夫只有一個,豈容太多人來分割寵愛。
「天香,你想太多了,玉哥哥還不一定會中意我們。」她的眼角不斷的瞄向站在一起的兩人。
他敢拒絕浩蕩皇恩?「玉御史,你要我們還是要她?」
「公主厚愛臣愧不敢當,布衣之身萬難高攀干金女。」他原本是平民出身,心態亦然。
「少喲我咬文嚼字,我要你給我一個我會滿意的回答.別忘了我是公主。」最好他謹慎斟酌答案,公主能主宰人命死活。
「公主何必為難臣。」
「你說是不說,我可以治她蔑視皇家之罪,御史大人怕也救不得她。」天香公主高傲地一晚,以身份壓人。
表面沉著的玉浮塵真想親手將她丟出去,但他只是折扇輕搖地故作風雅.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不見焦急,譏消的笑意復又掛在臉上。
他根本不打算回應她的傲慢威脅,因為不只他一個人受不了她的蠻橫,拿著肉串的老頭子正鬼鬼祟祟地靠近,懷里碎花布包中蠕動的生物恐怕待會兒要叫她花容失色。
嗯哼!他真做了。
「公主,你見過民間的老鼠嗎?」張老爹的賊眼骨碌骨碌的轉。
她好奇的揚起秀眉,「像外族進貢的天竺鼠?」
「不,可愛多了。」剛往她裙下鑽進去幾只。
「真的?我要養、我要養……啊……什麼東西咬我……侍衛,快……」快哭的天香公主慌得拉起裙擺。
門外的侍衛一听見公主近乎哭泣的尖叫聲,以為有刺客攻擊持劍闖入院子中,眾人緊張地左右張望,才發現讓公主滿地跳的是一只只毛茸茸的小畜生,錯愕地呆楞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這番情勢逗笑了面無表情的張果兒,發出她生平第一道銀鈴笑聲。
周幽王為寵妃褒擬弓!燃烽火方能娛她一笑,今日有天香公主甩鼠跳地以悅平民佳人,低低的笑聲似天樂由雲層中傳來,滌淨塵世的煩優,叫玉浮塵驚愕之余跟著泛開一道柔柔笑波。
她笑了。
柔情千縷漲滿他眼底,道不盡一湖深嵩,她終于會笑了。
「渾八你看夠了沒,看不出你一臉娘兒樣還是御史。」勉勉強強還算像樣。
「咦?!」回神一看,怎麼人全走光了?
空無一人的前院冷冷清清,只有落葉三、兩片,還有幾只身首異處的田鼠。
「先聲明我不是為你解圍,而是有人比你更讓我看不順眼,我不想沒破屋子住。」哼!耙拆他的破房子試試。
「老爹,有沒有人說你面惡心善?」他失笑地幫忙抓起一只田鼠。
張老爹起來一跳,「啪」地往他頭頂一拍,「等你幫我刻墓碑。」
嗟!他會面惡心善?!
他是面惡心也惡,天生壞心腸見死不救,若非為他家閨女出口氣,臭小子叫閻王拉去做女婿他都不管,還放串鞭炮以茲慶賀。
「老爹的意思是我能在墓碑下方署名‘婿’嘍!」那他馬上去找塊上好的石碑來。
他睜目一瞪,「你慢慢等我死了吧!」
「多謝老丈人成全。」他一拱手揚聲說,惹得張老爹提腿一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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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說晴天一聲雷或是陰天打傘呢?
好事總是一磨再磨,剛送走了天香公主,後腳是他爺兒來瞧笑話,送上「第一陰陽師」好配上「第一豆腐腦」,兩塊匾額相互呼應。
太過感動的王妃雲日初在連哭了三個時辰後,被火大的張老爹給「請」出門外繼續,寵委如命的九王爺自然與妻同進退。
臨走前還可惡的一笑,要他莫忘自身責任沉溺于兒女情長,早日回去幫玄漠處理封邑事務。
真不曉得那是保人的封地,為何他能偕同愛妃四處游玩,而把自己的責任丟給別人去扛,累死人不打緊。
有不仁不義的主子就有不仁不義的下屬,休怪他左耳听右耳出,半點不留。
「果兒呀!你說我可不可憐.有這樣的爺兒是我三生不幸,我遇人不淑……」咦,她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