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艷相公 第24頁

可惜你們吃不到。

「玉哥哥,芙蓉桂圓糕不傷胃,我來泡壺茶配著食用。」手一揮,下人搬來茶桌和椅子,當然少不了上等好茶。

這……天幽郡主幾時變得這麼積極?「我不渴,你們自個兒慢慢喝,九王爺有事找我。」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難道真留下喝茶不成。

「什麼事?」

他故作慎重的道︰「國家大事。」

玉浮塵一說完不多作停留,足尖一點施輕功而去,白色背影俊雅得令兩位鳳凰女眼中又多一分愛慕,心頭亂撞的小鹿都快暈頭轉向了。

「哇!爹呀!有芙蓉桂圓糕耶!」太棒了,他正餓著呢!

「嗯!真好吃,這蝦子鮮女敕有余,甜度夠,不輸皇宮御廚。」丫頭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餓死鬼投胎似的張家老少也不管桌子是誰家的,一坐上華麗的檀木椅就朝自己喜愛的食物下手,不逞多讓的塞了滿嘴佳肴。

看見旁邊有桂枝溫著的熱茶,二話不說地各倒一杯配著吃,當是普通的茶葉隨便沖沖那一種,十分浪費地一杯又一杯地沖到茶葉失味。

什麼聞香、觀色全免了,能喝的茶和品監的茶不都是一樣,灌到肚子里都是水。

如果他們知道這一兩茶葉等于一百兩銀子,肯定會大叫著坑人,然後把茶吐回杯里再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喝,心疼一百兩縮水了。

「啊!你們這兩個刁民敢吃了本公主的鳳尾對蝦。」她寧可倒掉喂狗也不給這家人吃。

「還有我的芙蓉桂圓糕。」治淚欲滴的天幽郡主不忍心血白費了。

春風惱人,羞見陌上花。

「咦,我家的東酉我們為何不能吃?你們管過牆了吧廠吃得飽、睡得好,一生沒煩惱。

張樹頭塞著糕餅直灌茶,「你們不要想搶我家的東西,我全吐了口水。」

「你……你們……那是我們帶來的。」過分、太過分了,沒有羞恥心的父子。

「請問這里是誰家?」一腳往椅子上放,張老爹用小指指甲剔牙縫。

髒死了。「你家。」

「請問這院子誰的?」咕嘈咕咯,他再倒一杯茶水漱口。

「你的。」天香公主的眼中幾乎要迸出恨意,這麼糟蹋上好貢茶。

「我在我的家、我的院子吃東酉關你什麼事,窮嚷嚷地害老頭子我吃不過瘤。」再來道酥鴨就更好了。

「可是……」她一時詞窮不知該怎麼反駁,明明是她們端來的食物。

「可是完了沒,你們會不會走錯屋子了,年紀輕輕就長了忘性,將來怎麼得了哦!恐怕會嫁不出去到處追著漢子要人娶。」看似關心,實際上是罵。

「你給本公主住口,不要以為你一把年紀我就不敢治你。」臉色難看的天香公主很想命人縫了他的口。

「敢問公主,草民哪一句話說錯了,你不是嫌棄我的屋子破,那你干麼還來自取其辱。」他說話不客氣地一風

可惡的死者頭,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你好看。「我們是來找玉御史。」

「運屎?」他挖挖耳垢地往後頭一比。「我家茅坑就在那里,要多少屎自己挖,整車來運都沒關系。」

「我說的是玉、御、史,才不是你口中什麼屎,你快氣死我了。」吃多拉多屎尿多,他應該吃自己的屎。

從來沒受過這麼大氣的天香公主手腳在發抖,自幼生長在皇宮內苑備受寵護,向來只有她可以大聲地責備人,還沒有人敢給她氣受,除非不想要腦袋了。

今日受了氣卻幾乎無還手能力,她對張老爹的怨氣有多深不言可明,只差沒將整壺茶往他身上一倒,燙得他體無完膚。

刁蠻任性是宮里寵出來的,皇上貴妃都不說話,小小的死老百姓有何資格教訓她。

她喜歡玉御史為什麼不能請父皇賜婚,憑她是堂堂公主的身份下嫁于他是他的福份,多少王公將相想許婚都只能無功而返,還不是因為她只中意他。

而這老頭的女兒何德何能,配與她搶同一個男人嗎?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身份,梁前燕豈能與鳳凰爭輝。

「柳州的棺木雖然不錯,我們揚州的魯家棺材鋪也是遠近馳名,回頭我替你訂一口。」氣死了可惜點,就沒人給他們備這糕點佳肴。

「死老頭,你在說什麼鬼話,你敢詛咒本公主死。」天香公主一氣之下月兌了玉扳指要丟死他。

可是張老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手腕一轉輕輕松松接下這意外的大禮。「多謝公主賞賜。」

好玉,起碼值個千百兩銀子。

「你……你……」她氣得心口發疼,一手撫著胸喘氣。「我要父皇處死你。」

「天香,你要不要緊?你臉色好白。」天幽郡主趕緊一扶,怕她心絞痛又犯了。

「人家穿一身白是飄逸,你穿一身白是鬼氣,試問哪個女鬼臉不白?」動不動就抬出皇上來唬人,他可不是被嚇大的。

「天幽,你走開,我今天要砸死他,他竟然說我是女鬼。」天香公主氣極了反而心不痛,拿起身邊的東西就砸。

她砸,張老爹就接,你來我往好不熱鬧,一旁的天幽郡主根本勸阻不了,又怕不小心被砸到會破相,害怕地往樹後一躲。

老是砸不到人的天香公主氣瘋了,抓起炭爐上半滿的茶壺使勁一扔,張老爹身手靈活往旁一偏,沒料到一道翩然身影出現在門口,眼看著滾水就要襲上那張清麗小臉——

「丫頭呀!快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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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果兒很想嘆氣.可是在她嘆了十八口氣後,她發現嘆氣無濟于事,只會讓自己積了一肚子氣,而且找不到人發泄。

一邊是爹親,一邊是公主,她有什麼資格說他們不是,能說她運氣好躲過一劫嗎?

人為的劫難。

「爹,黃豆一斤三十文,地上共有三十斤黃豆九百文,麻煩你一粒一粒的撿起來。」她看著散落一地的黃豆又嘆了一口氣。

要不是她及時以手上的一袋黃豆來擋,這會兒大夫大概有得忙碌,再抹十瓶香膏再怕也回天乏術,她注定一生要和疤痕相伴。

若要說錯絕非公主一人的過失,爹的性子她還不清楚嗎?一定是他那張愛惹是生非的大嘴巴所引起的,此刻他一臉心虛地干笑便是最好的證明。

苞他說過多少次別和尊貴的公主斗,可他關不住的嘴就是不肯听話,一而再、再而三地惹出事端。

真讓他繼續鬧下去,今天是砸桌子拋椅子,明天是不是要拆屋丟瓦,好驗證公主口中的破屋子是名副其實,然後大伙兒再一起睡街上。

「女兒呀!爹老了彎不下腰,讓乖樹頭來撿。」三十斤黃豆他要撿到幾時。

一見苗頭不對就藏在水缸後的張樹頭探出一顆腦袋,「不干我事,自作要自受。」

「死小孩、不孝子,老子是白養你了,改天賣了你換一桌好酒好萊。」他嘟嚷著埋怨養兒不孝。

「爹,黃豆你可以不撿。」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他大概忘了饑餓的感覺。

「真的?!」他半是高興半是猶疑,女兒今天怎麼這麼開通。

「反正豆子不夠就磨不出百來碗豆腐腦,我們家少吃幾餐便是。」她說得心平氣和,不像是責備。

「不可以,我會餓死。」

張老爹和張樹頭同時為自己的肚皮跳到她面前,表情極為惶恐,像是瀕臨死亡的黃河災民。

「黃豆一斤三十文,三十斤黃豆九百文……」她換算著米糧價格。

「我撿。

「我來幫忙。」

兩個怕沒飯吃的父子立即蹲拾著黃豆,一粒黃豆一滴血汗呀!

看傻眼的天香公主驚訝不已,這平民女居然不用揚高音量就能制服那個賦壞的精老頭,一張不帶表情的臉不冷不熱,她到底是不是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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