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戀風情 第2頁

這非有意,那句話其實是個問句。

因為年幼的她正剛要發育,其原意是老師不穿衣服和漂亮姊姊躺在床上,這樣會不會懷孕?

可惜善妒又有情感潔癖的師母只听進上半句,下半句自行消音,二話不說地扔下已簽完名的離婚協議書,帶走一雙剛滿七歲的兒子及五歲大的女兒出國,至今音訊全無。

還有,秦逆蝶很懶。

懶得和人講話,懶得和人溝通,甚至懶得吃飯、洗澡,鎮日頹廢地軟著骨頭。

這樣的女人理該令人唾棄,偏偏她的人緣好得沒話說,三餐有人自願打理,地板、衣物有免費佣人甘心負責起清潔的工作,並奉此為至高榮譽。

她棕色的瞳眸閃著貓樣的佣懶,讓原本一張平凡至極的臉孔散發出神秘的魅彩,平添耐人尋味的獨特氣質,引人迷惑。

她不富有,但又可說是一個最富有的女人,因為她擁有一群最死忠的朋友,一群在世界獨領風騷的有錢人,甘願為她肝腦涂地,不死不休的矢命追隨,奉上無上限的金錢供其揮霍,只要她開口。

總之,她是個反骨的女子,一個不用使心機就能讓人生死都為難的怪胎。

即使是無心。

而她唯一的興趣是……看人。

「行行好,蝶姊,你已經維持同一姿勢快五個小時了。」睡覺時都沒這麼規矩。

長發杏眼的長腿美女任依依頭包著花布巾,香奈兒套裝上系著一條有些歲月的圍裙,踩著上萬美金限量生產的希臘式白色涼鞋,一副「卑恭」的姿態扶著吸塵器。

精細描繪的濃妝沒有一絲月兌落,名家設計的優雅發型亦不見凌亂,在她打掃了近五個小時之後。

說來也許有人會吐血,她專程從巴黎服裝展月兌隊,風塵僕僕地搭飛機而來的原因是……當清潔婦。

沒錯,這位年收入有千萬美金的大美女正是為此而來,絲毫不在乎自己是好萊塢新竄起的華裔武打明星身份,除去光環地卷起袖子洗油垢。

一包又一包藍色的大型垃圾袋里,不外是零食空袋、汽水罐子、濕答答長了「小花」的霉抹布,以及些許待「考證」的古物。

此古物可非空穴來風,全是考古的好友遠從世界各地寄來,隨便一件丟往蘇富比拍賣會場,她可以吃喝下盡半輩子。

但是,她懶得動。

「蝶姊,你人若尚有一口氣請回答,別讓我像個對壁自言自語的傻瓜。」

躺得骨頭發酸,秦逆蝶小指一勾,百般沮喪的任依依立即丟掉吸塵器,優雅地踩著閃耀著巨星光彩的步履走過來替她……

抓龍。

秦逆蝶不美,但是天生太陽命,吸引所有陰暗地區的植物。

認識她的人都說她不屬於這個年代,甚至是這個空間,因為她總是懶懶地睨人,散發一股來自地獄的魔性,也同時頂著天堂的光芒。

她很聰明,據說IO超過一百八。

可是她高中卻讀了七年,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數字。

她沒念大學,因為嫌考試很累,所以直接就業,去當一個大企業的小秘書助理,月薪十二萬。

Why?

答案很簡單,朋友兩字。

「餓。」

餓?!「我去下面。」

任依依也是孤兒,她們出自同一問育幼院,是個廚房白痴。

「打電話。」懶人也有生存的權利。

任依依不懂為自己的拙處害羞是她的事,然而她可不想毒死自己,隨手拿起腰間皮袋內的大哥大撥了通電話,要求某人來救難。

不到五分鐘,住在樓下的管觀陽拎著剛煮好的八寶雞和三鮮面,自行開門進來。

他同樣是孤兒,和她們來自同一間育幼院。

那不是一間普通的育幼院,專門訓練「人物」。

院長不是普通人,老師不是普通人,工友不是普通人,連煮飯的阿婆都不是普通人,所以院童們當然也成不了普通人。

任依依成了家喻戶曉的武打明星,管觀陽擁有兩間跨國企業,一是商、一是保全業,生意蒸蒸日上,兩人都是高收入的人物。

而她秦逆蝶更是不平凡中的異數,只要張口就有飯吃。

因為她懶,所以成為殺手。

理由是懶人不會浪費時間,高智商的懶人取人性命在瞬間,以免累著了自己。

在殺手界,她是各界極欲網羅卻落於網外的高手,人們給她取了個頗中性的封號——逆剎。

大概是沒人能活著看出她的性別吧!

「秦逆蝶,你也稍微懶得有點分寸,我老婆可不是專門服侍你的丫鬟。」

「嗯。」她嘴一張,接受喂食。

避觀陽面冷的一嗤,「真辛苦你了,撥空應我一聲。」

「嗯。」

「老婆,我看明兒個買座牧場養養豬,把她往豬圈一扔了事。」她倒吃得心安理得。

「我怕冷,記得鋪乾草。」她一副很累的模樣。

「豬都比你勤快。」無可奈何,管觀陽輕笑地撕下雞腿肉往她嘴里一塞。

不客氣的秦逆蝶銀牙一咬,享受這對實際上是夫妻,可身份證配偶欄卻是空白的情侶服侍。

說她懶嘛!懊做的事交代到她手中,平常人用七日完成的工作,她可以在兩個小時內OK。

她沒有好奇心因此也不會分心,如果有個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她前面,她皺眉的唯一原因是得走兩步路繞過他,絕不會雞婆地探一眼。

「今天是周休二日的第一天,我們回院里去看看老院長死了沒。」任依依不重口德的道。

「不要,遠。」

「免費的司機不辭辛勞接送,做人要懂得適可而止,請你當頭有格調的豬。」很想吐血的管觀陽抽出一支煙欲燃。

秦逆蝶一彈指,整包煙旋上頭頂。

「我討厭掃尸體。」

五指攤平,長方形小盒落於他手中,「二手煙污不了你的黑心肝。」

「依依,他罵我。」

忠如女婢的任依依橫目一瞟,「你吃飽撐著呀!沒事干麼找蝶姊麻煩。」

「還是依依乖。」

是咯!痹。他是不敢有二話,逆逆人雖懶,殺人手法可是十絕的狠、快。「老婆被賊子拐跑咯!」

「放心,別算計我在內,你老婆太重了。」動腦是件很累的事。

「什麼意思,豬竟敢嫌棉花重。」任依依手一擦,像個平凡女子。

今年二十三歲的任依依比秦逆蝶晚進育幼院三天,所以分配床位時在同一寢室,兩個六、七歲大的女孩自然走得近。

秦逆蝶是個不需要努力就能成功的天才,凡事有如神助,天底下沒有她做不到的事,只有她不想做的事,一出手便是神跡,易如反掌。

因此在小孩子的心目中,她就是神的代名詞。

純白的繪布染上色彩很難調勻,既定的形象是如此根深蒂固,致使習慣「幫忙」的任依依成了小苞班,仰望她平淡無波面容下的不凡。

「依依呀!我渴了。」

正準備破口大罵的巧人兒稍微一楞,很自然的舀了一碗雞湯遞上前,惹得管觀陽忍俊不住搖搖頭,暗嘆人生而不公,聰者慧者盡集一人之身。

「逆逆,你又欺負我老婆了。」

那一聲逆逆喊得秦逆蝶眉一蹙,「管管羊群是你的本份,少在我的名字上作文章。」

「管、觀、陽!小逆逆——」他咬著牙念起自己的名姓,並重復著著她最痛恨的昵稱。

「我雖然很懶散,但是殺個身高六尺的蟑螂易如反掌,腦袋捧緊些。」很久沒殺人了。

不是她愛殺人,而是殺人太簡單,一根小小的縫衣針就能在零點零一秒透入人腦中令人致命,真是沒啥成就感可言。

打從十三歲起以三寸長鐵絲切斷企圖玷污她的不良叔叔的喉,殺人這種工作竟就做得如此得心應手,在不到一年的時間便成為真正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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