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千里總會有所想念,盡避後宮充斥等候寵幸的妃子,但每一張臉孔都是她所熟悉的故人,很難不去想她們正在做什麼。
柄王父親的女人雖不少,其中不乏她童年玩伴、知心好友,但是子嗣卻異常的稀少,至今除了她是四名正妃之一所生的正統繼承人外,其它七名侍妃所生的公主不是早夭便有天生殘疾,無法擔任正統。
因此她的存在才益發重要,關系著王室的純正血統是否能繼續。
「妳在說什麼嘛!我和他又不是那種關系。」真要進展到男女關系,她家那群護女團肯定暈倒。
小小的迷戀不算大事吧!
「少裝可愛了,薇薇安還在等妳。」她這人沒別的本事,專潑冷水。
雙肩一垮的安曉恩發出哀嚎聲,「妳好殘忍,我受傷了。」
芬蘭一臉無所謂,「反正都快死的人,受一點傷算什麼。」早死晚死都是死。
「芬蘭,有沒有人說妳心腸很毒?」她埋怨的收拾好課本
「有。」她回答得很順。
「誰?」看來那人很了解她天性本惡。
深黑的手一指,「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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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我要妳離劉易斯‧霍華遠一點妳敢不听?」
眼鏡一挪,自認為很倒霉的安曉恩在心里想著,不就妳要我來的,怎麼反過來變我主動。
她也很想做到薇薇安的要求,可是某人不配合她能要他自動消失嗎?想也是不可能的事,劉易斯狡猾得根本不受人擺布。
何況同住在一座城堡,他別有心機安排她住他隔壁的房間,即使空房間高達一百多間,兩人想避不見面還真的很難。
不過這件事不能向外泄漏,光是他壞心的引起大騷動已經夠難擺平了,若再加上這一樁肯定死無葬身之所。
「薇薇安,我們不能和睦相處嗎?」安曉恩打破沉默希望化干戈為玉帛。
「呸!妳有資格喚我的名字嗎?瞧妳一身寒酸的,妳憑什麼和我搶男人?」她鎖定的丈夫人選誰都不準踫。
搶?她差點笑出聲。「我向妳保證我沒有這個意圖,我自知姿色平庸不敢妄想與星月爭輝。」
「妳是指劉易斯自己巴上妳這株小野草嘍?」一擦波浪棕發,高傲的薇薇安以女王之姿眄視眼前女子。
沒錯,可是她說了實話不會有人相信,他太精于迷惑人心了。「我和他不熟。」
啪一聲,一道五指印清晰地浮現在安曉恩臉上,一向受盡寵愛的她有幾分錯愕,幾時她曾受過這樣的羞辱,第一次挨打的感覺麻麻澀澀的,有點痛。
「不熟就敢下賤地在大門口勾引他,兩人要是熟一點不就公然行婬穢之事。」她絕不允許那種事發生,劉易斯‧霍華是她的。
安曉恩眼中蘊集些慍氣。「妳不覺得過份了些,動手打人是不對的行為。」
「以我的身份出手打妳是妳的榮幸,我高興打妳這次等平民如何?」有色人種全都該滾出英國土地。
「人人生而平等,她是不能怎麼樣,但妳總不能欺負外來民族吧!」
隱身在樹叢中打算為好友出一口氣的芬蘭剛舉起手要侍衛適時出現解圍,誰知有道溫和略帶說教味的男音先行響起,她眼一瞇的撤下侍衛靜靜觀察。
不可否認是一位令女人芳心大動的卓爾男子,連她看了都想去親近,放棄公主的尊貴身份主動追求,甚至為他取下面紗換上西方人的服飾。
但是她的心動僅只一秒鐘不到,隨後被呼喚出的名字打消了她的蠢念。
謗據恩蓮娜的形容,他是十足的偽君子,雖然此刻她看不出他有任何一絲表里不一的跡象,可是她相信恩蓮娜的判斷,她對人一向有異于常人的敏銳度,鮮少錯看人的本性。
像兩人初識時,她一眼就瞧出她的不尋常身份,旁敲側擊地找出她不尋常的地方,完全忘了自己也是故作平平的不尋常人。
因此兩人一見如故,不分種族、不分膚色地結成好友,其實在她心底是很高興有這麼個能交心的朋友,平常愛斗斗嘴純屬玩笑,無傷大雅。
安曉恩驚訝一喚,「劉易斯!」風騷的男人。
「劉易斯,你來了。」薇薇安語氣輕柔的裝羞怯,一副小女人姿態。
劉易斯刻意繞過曲意承歡的碧眸美女。「哈,小恩恩,妳怎麼對得起我?」
「嗄?」他在說什麼鬼話?非常不安的安曉恩升起防備目光。
「瞧,妳害我心愛的小臉蛋受傷了,我可是很心疼。」很好,妳敢瞞我受欺負的事,妳完蛋了。金眸森冷的送出此訊息,嘴角柔柔的泛出笑意。
雙面人,她瞧見了,這人真的很虛偽,幸好她沒愛上他。芬蘭十分慶幸自己不是恩蓮娜。
噢!拜托,你別再害我了。安曉恩扯起一抹笑回應,「劉易斯,你還沒回去呀!」
現在哭一哭會不會得到很多同情票?她真的是無辜的,只是被他一攪和也白不回來了。
「親愛的,我等妳下課一起回家。」他笑著揉捏她臉蛋,看似親密。
但是安曉恩卻是頭皮發麻,不好的第六感再度發出警訊。
「什麼,妳們住在一起?」飽受冷落的薇薇安驚訝一喊。
劉易斯笑容滿面的回頭。「原來道格頓小姐還在呀!我家小恩恩蒙妳照顧了。」
「你……你們是什麼關系?」她嫉妒萬分地瞪著那只落在「次等平民」肩上的手。
「我的小寶貝沒跟妳提過嗎?真是該打。」他揚起寵溺的笑容輕拍懷中女孩的手。
其實只有當事人知道他笑得有多假。
「別太過份好不好?我替你洗車。」安曉恩小聲地哀求他手下留情。
劉易斯親昵地吻上她耳垂,笑著說︰「休想,妳會死得很難看。」
那道五指印鮮明地燒紅他的眼,內心的忿怒無法言語,他怪自己來遲了一步也怪她不懂得保護自己,輕易地讓人傷了她。
她自做主張的委曲求全,不肯告訴他實情,一味的企圖以時間沖淡人們記憶,藉此平息因他引起的風波,除非他不再出現。
薇薇安‧道格頓的驕縱是眾所皆知,仗著議長父親的權勢為所欲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尤其是出身平民階級的有色人種。
有一回出席兩議院的募款晚會,跟著父親赴會的她一見到他便糾纏不休,執意要當他的舞伴直到散會,甚至提出隔日出游的邀約。
他以公事為由拒絕了她,而她仍不死心的游說,三番兩次透過她父親的口表達愛慕之意,意圖藉此聯合兩大家族的力量稱霸議會制衡首相。
一是貴族的代表,一是平民的領袖,若他順利獲得上議院議長支持成為下議院議長,那麼將是一股可怕的勢力,足以威脅到女王陛下。
可惜他的雄心還不致想取代實權落沒的英國皇室,要他忍受一個蠻橫、無禮的天之驕女,他寧可舍棄政治之路當軍火商,油火較豐。
「你們在干什麼,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成何體統。」滿心不甘的薇薇安很想沖上前拉開兩人。
「我們沒干什麼……」為何沒人看見他在威脅她,全被他偽君子的假象所蒙蔽。
「恩恩,妳不用不好意思,我們的關系遲早會昭告大家,何必害羞呢!」他溫柔地輕擰她鼻頭。
「我哪有害羞……」她是據理力爭事情的真相,絕不讓小人當道。
「對,妳是太高興了,我們用不著遮遮掩掩,反正明眼人都看得出妳和我的親密。」他故意摟緊她一吻。
她像是高興嗎?
扶好滑落的鏡框,兩道如箭的目光射了過來,有苦說不出的安曉恩覺得頭又暈了,一天被吻兩次並非出自她自願,可是她卻情不自禁的配合,真是太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