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火玫瑰 第15頁

「我怕被砍,一張床擠不下三個人。」好濃的妒味,她該不該回砍一刀呢?

火可大可小,點不點燃在於她心情好壞。

「小心眼的壞妖精,我的胃口沒那麼大,一個你就夠我消受不了。」不輕不重的聲量有意傳入「第三者」耳中,意思要她識相點。

「呵呵呵……」東方沙沙忽然發出花痴般的笑聲勾住他脖子,用著他一人听見的聲音一呵,「想嘗嘗螃蟹夾腳的滋味嗎?」

「嗄?!」他沒來得及反芻她的話意,月復部先中了她要命的一腿,整個人倒退了兩步。

一瞬間,原本精神委靡的東方沙沙像喝了興奮劑,發著光的神采無比自信,立即吸引無數的驚艷目光,宛如寶石拭去了蒙塵泥砂,每一稜面都閃著七彩虹色。

手一撩發淺笑斂眉,不經意的純真風情更勝刻意佯裝的嫵媚,當場令所有所謂「美」的女子失去顏色,獨攬萬千關愛。

「對不起,小姐,你擋住我的路。」火般氣勢壓倒面前氣質出塵的雍容女子。

女子有片刻的怔愕,隨即有種落於人下的難堪。「我沒理由讓路。」

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美人相嫉。

而且她還奪去她的光彩,以及她相中的男人。

東方沙沙伸手一拉,輕輕一折戴著鑽石手鏈的手腕。「這就是理由。」

不講理。

「你……」

啪啪!

唇才一掀,蠻橫無禮的兩巴掌已然落下,震撼了在場的人,一致怔仲著望向吹吹手心的東方佳人,驚訝她的出手無狀。

大概只有單無我看出她眼底的惡意,當她想使壞時是不分場地、不分對象,「剛好」在她心血來潮的一刻,無人能擋。

只不過他必須說她很狠,每一次都不留情地痛下殺手,他的胃八成凹了一角,痛得他幾乎無法大口喘氣。

「記住一件事,我的脾氣不好。」一說完,她高傲如女王地走過眾人面前,眼角掛著一抹冷淡。

扁榮退場。

久久之後,才有人敢大聲呼吸。

第六章

天哪!請讓她安靜的死去,頭快痛死了。

只為逞一時之快而招致的後果,嚴重的影響到她的生理狀況,使得頭暈目眩的腦袋更加沉重,昏昏沉沉的提不起一點勁。

好勝的個性老是改不過來,有敵意靠近就本能的反擊,見不得別人快活地先給下馬威。

她的反射神經永遠比思維快一秒,先下手為強是她一貫的強硬作風,在吃人的社會生存就要快人一步,子彈是不長眼楮,周圍隨時潛伏著危機。

餅慣了吆來喝去的黑幫生活,臨場反應是致勝的先決條件,稍一疏忽就萬劫不復,因此她的防御心總是強人一等,發制於人好過受制於人。

可是,一時的任性作為導致她全身無力,要是有人打算加害於她,此時此刻下手最適宜,她會冷靜地像條死魚任人宰割,好求個痛快。

一個、兩個、三個,她看到原先的一盞日光燈分裂成三盞在旋轉,粉紅色色系的天花板有無數的水精靈跳躍著,嘲笑她的無能為力。

死於暈船可不可恥?

天堂的門口肯定撒的是鹽巴而非玫瑰花瓣,霉氣過重不打掃不成,沖天的妖氣震垮拱起於地的五彩花門,只因死不瞑目。

「叩叩叩!」

艙門外響起規律的輕叩聲,置之不理的東方沙沙閉上眼等死,希望外頭的人自動滾離,少來加劇她的頭痛。

都是東方取巧的錯。小孩子的責任是讓大人開開心心,無後顧之憂的做大事,而非閑著沒事讓人綁架,弄得人仰馬翻。

那小表哪那麼容易被綁走,分明是牽著驢子賣紅蘿卜——出自自願。

前烈火幫的幫眾為數不少,只要他高聲一呼還愁沒人出手拉他一把?她不信以他的智慧會傻得當肉票,他比外表狡猾多了。

哼!他最好身上多幾道傷疤,不然她會親手替他烙上,像牛、羊、豬一樣打上記號,看誰敢偷牽她家的小表。

揍扁他,踹死他,直接抽筋拉骨助其成長,拔光他身上的毛,看他下回敢不敢隨便被人綁架。

頭好痛,她快死了。

覺得四肢開始分解的東方沙沙在心里撕扯東方取巧的骨肉。

而獨自在船艙底育樂室玩耍的小男孩莫名地打了個冷顫,眼神微懼的看看四方,不知道這艘游輪有沒有死過人,一陣陰風慘慘。

搓一搓手臂,小男孩分了心,拿起游戲機玩著魔術方塊,什麼鬼呀魅的全拋向腦後。

小孩子嘛!就要快快樂樂的玩,其他的事不用他管。

「沙沙,開門,我曉得你在艙房內。」

又是他,怎麼像連體嬰老黏在身後,他不累嗎?

「東方沙沙,你給我開門,別讓我自己破門而入,否則你有得皮痛。」

去!嫌她痛得不夠藝術嗎?還來插盆花,難不成外面的女人全死光了,那掛兩只水球在胸前的大女乃媽意願分明,良宵虛度豈不辜負人家的美意。

艙門看來挺厚的,他要撞得破才奇怪,海上不好叫救護車,前胸後背插著門板也滿有趣,說不定他會因此上了社會版頭條。

此人死於撞門之故。

「沙沙,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把門打開我好叫船醫看看。」門外男人的語氣顯得有幾分急躁。

看什麼看,沒看過人暈船嗎?

明知道她不舒服還要她開門,根本是故意刁難,她死也不丟這個臉,大家耗到船靠岸吧!

「丫頭,你別使性子,有病就該醫,拖久了對病情不利,你不想一輩子以醫院為家吧?」

你才有病,我好得很。臉色發白的東方沙沙沒力氣回話,靜靜地躺在床上看「三」個影兒聚成兩盞日光燈,搖晃得沒那麼厲害。

回光返照吧!離死不遠的人享有片刻的安詳,真想就此沉睡。

門外的聲音不曾停過,由一開始的不疾不徐,慢慢地加重聲量,然後是砰砰的猛敲門聲和低沉的吼聲隱隱傳入她耳中。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中場休息時間,她相信以他的執著是不知死心的。聲音一下子靜默,她感覺好過些,頭疼癥狀減輕了許多。

就說他是妖孽,光會帶給她無窮災害,瞧瞧靜靜的閉目養神多有詩意,死了也不難看,為傳奇劃下一個完美的句點。

完全的靜謐,真好。

東方沙沙將意識交給睡神,載浮載沉的半睡半醒之際,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進入她尚未沉眠的神智,倏地張開充血的紫瞳——

「你……你到底想要怎樣,讓我安靜的死去很困難嗎?」

「原來烈火玫瑰也會暈船呀!」

他真的想多了,以為她悶不吭聲地躲在房里是偷人,好報復他的如影隨形,不料母獅也有落難的一天,而且慘兮兮的爬不起床。

不是他要乘人之危,有便宜不佔是聖人,總要讓他討回那兩腳的債才能打平,此時不偷香更待何時。

可憐的小沙沙!原本的生龍活虎吐成林黛玉,兩頰明顯的凹陷,下眼眶微微浮現微血管,一副有氣無力地用眼神「」他全身。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此刻透露的殺意是為了掩飾心中澎湃的愛意,她一向是「害羞」的小女人,他能了解她的意不由衷。

矜持是一種美德。

「要不要我幫你按摩眼楮四周?醫學臨床實驗證明,瞪久了視神經會扭曲,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抽筋。」好安靜哦!太靜了。

「你、去、死。」她會先抽他的筋來編鞋,日踩夜踩地踩得他沒臉見人。

神采飛揚的單無我一點她的唇。「打是情,罵是愛,你乾脆叫我死鬼好了。」

「無恥。」她發誓要撕了他那張笑得礙眼的死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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