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膽討債女 第16頁

沒有女人甘為被玩弄的對象,識趣的人會主動求去,他仍是她的。

愛情是女人的全部,聰穎如她仍不可自拔的陷入老套窠臼中,違背自己寬懷的氣度使小手段,失了做人的原則。

她一向都能坦然地面對他的多段露水姻緣,惟獨此次她大感驚駭,因為不小心應付,極有可能輸了這場她堅持已久的耐力戰。

愛他是不由自主、沒有理由,仿佛是呼吸一般天經地義。

說服自己他口中的「要」只是一句玩笑話,女人之於他的價值,無異是一件可買賣的藝術品,他的用意不過是要她少些堅持,不再執念於他身上,另尋春天。

自欺是女人的可憐處,而她必須淪為自己最痛恨的角色,否則她不知為誰而活。

「秋桑,你幾時染上尖酸刻薄的壞習性,不要讓自己的心變丑陋。」警告的意味大過昔日情誼。

她笑得風平浪靜,看不出心中的波濤洶涌。「我是擔心又有一個無辜女子慘死在你的柔情下,你向來愛風流。」

慘……慘死?!聳動的字眼讓杜小眉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有意離開這個「摧花惡魔」。

「別再造謠生事了,她膽子很小。」真是的,毛毛蟲似的扭個不停。

他輕嚼懷中杜小眉的後頸,威脅她安份些,不然有她好受了。

丙然。

老鼠膽的杜小眉立刻不敢動,乖乖地趴伏在他身上,像只溫馴的寵物任他撫弄秀發,害羞的小臉始終藏著怕見人,一副小鳥依人的乖巧樣。

「怎能說是謠言呢!這些年來你有過的女人可不少,你敢說你沒練就千人斬的功力?」耿秋桑故意唱反調的渲染事實,眼底有一抹苦笑。

他的態度傷了她。

一個意外介入的女人竟然能得到他片刻憐惜,叫她這從未體會他一絲溫柔的人,情何以堪?

「秋桑,你今天是來搬弄是非的嗎?一點都不像平時處事明快的你,別讓我有理由趕你出去。」對她,他沒有愧疚。

男歡女愛本是常事,他已不只一次以行動要她死心,自己不看開沒人幫得了她。

雹秋桑震了一下,再度有受傷的感覺。他居然為了那個女人對她下逐客令,實在太殘忍了。「介紹一下吧!」

「沒那必要,以後有得是機會見面,你會嚇到她。」他可不想這小收藏品想岔了,反悔要將他「還」給某人。

眉的思想邏輯和常人不同,太過善良的個性往往流於自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淡周遭的人、事、物,道德感過重的人最麻煩。

說不定她會搬出不橫刀奪愛、不當第三者之類的籍口腳底抹油溜了,絲毫不眷戀迷戀她的他。

她不只膽小而且笨,要債時楚楚可憐,一遇上感情事畏畏縮縮,名副其實的討債鬼,專門索討別人欠她的前世債,一點都不馬虎。

而他大概欠債最多,不得不一筆筆的還。

「嚇?」耿秋桑輕笑的往他對面落坐,舉上優雅的凝胰著令人妒恨的對象。

「我看來像張牙舞爪的母老虎嗎?」

第一次听見的大笑話,她有嚇人的隱性特質。

「收起你的精明能干,她不是你的對手,她只會要債。」江牧風用寵溺的口氣說著懷中人。

「哪有。」小小聲的抗議如蚊鳴般輕逸出口,杜小眉不承認自己只會要債,她還會摺鎊種可愛的紙花女圭女圭。

「閉嘴,你還敢有意見。」連頭都不敢抬,她的咕噥聲缺乏說服力。

「我……我要回……回家。」回家面壁思過,她變成壞女孩了。

他低笑的輕柔一扯她耳垂,「你敢穿著我的衣服走出去?」

轟地!她耳根全紅了,下意識拉緊身上寬大的男人衣物。

「牧風,你該不會玩上未成年少女吧!看她活像未開苞的小處女。」不想泛酸,可是耿秋桑一開口滿是酸味。

「她是處女沒錯,你沒看走眼。」至於是不是未成年少女,待會再問她。

嗄?!雹秋桑訝異地微瞠雙眼,「這年頭處女不多,你就手下留情別糟蹋了。」

真處女?說不定是造假的,當今杜會找不出幾個婚前守貞的處女,為了巴上富貴一生的好對象,人工再造也不無可能。

現在的女孩一心向錢看,身體已經變成籌碼,只要有利可圖不惜販售純真供人狎玩。

「她是我的。」江牧風擲地有聲的宣示杜小眉是他的專利,也決定兩個女人的未來。

雹秋桑臉色微變地故做鎮靜。「別小氣!我保證不嚇到她,你好歹引見一面,大家都是朋友嘛!」

朋友是配合他的想法,她的定位是情人,可是此時此刻不宜提出。

「我得問問看。」他低下頭朝杜小眉耳後吹氣,「眉,可以見人了嗎?」

「不……不要,給我紙袋。」杜小眉語氣一顫,听來可憐兮兮。

好可愛,她的耳下有顆小痣。「乖一點,她不會咬人,先前你不是夸她是大好人。」

「呃!是你的女朋友……噢!」又敲她後腦,她一定會變笨。

「工作上的朋友,別亂冠名詞讓人家不自在。」他堅決將事情簡單化。

「還有世交兼伴,你別過河拆橋嘛!我們在床上可是如魚得水,配合得天衣無縫。」一句朋友讓她大受刺激,忍不住以玩笑口吻輕描淡寫道,公開兩人曾有的親密。

「秋桑,玩笑話適可而止,她沒什麼幽默感會當真的。」眼神凌厲的一射,他保留台階讓她下。

昔日的種種是年少放蕩,以他對美的欣賞和愛挑剔的個性,秋桑她無疑是美的女神,眾里尋她千百度的極品美人,會受吸引是必然的事。

兩人的確有一段美好的時光如果她不愛上他造成困擾的話,或許他不會這麼冷情。

她是他第一個女人,而他卻不是她第一個男人——早在他之前,她曾經迷戀上一個鄉村歌手,交往了一陣子發現對方有妻室才黯然退讓。

在她失戀的那段時間,由於兩家一向往來密切,他常去走動,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和她發生了關系,一直持續到彼此的父母誤解他們相愛而有意訂下婚約。

那時他赫然頓悟自己並不愛她,單純地只為享受快樂而和她在一起,他不願讓兩人陷入錯誤的婚姻泥淖,因此他把事業重心由美國移回台灣。

爸媽以為他定下心全力沖刺事業,推波助瀾地要她「夫唱婦隨」投入藝術品買賣的市場,隨他回國共創事業的高峰。

而她的圓滑手腕確實給了他不少助益,在不破壞過往的交情下,他允許她的靠近。

只不過兩人的關系一直搖擺不定,他有其他的女人排遣,而她睜一眼閉一眼的縱容,一味地認定兩人會有未來,不時地主動找他上床。

男人是感官動物,當有極品美女輕卸羅衫極力誘惑時,能保持得住不動搖的沒幾人,因此他動搖了幾次,十次的拒絕有七次在激烈的中結束,她非常擅長撩撥他的。

但不能構成愛的基礎,近半年來,他已能逐漸對抗她的誘惑,將需求降到最低或找其他女人先行熱身一番,免得再失去立場,無法狠心的拒絕她。

她不屬於他,正如他不屬於她。

折翼的鳥兒該有復元的一天,她的天空不是他,他必須認真的斬斷兩人牽扯不清的連系,放她自由。

眉的出現是大轉機,如今秋桑她得自行啄羽療傷,他的懷抱已沒有她依偎的空間,獨自飛行是她日後該走的路,他無心,也無意成為她人生旅程的終點。

「看來你很護著她,當著舊愛的面哄起新歡了。」強顏歡笑,耿秋桑將苦澀藏在眼眸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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