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膽討債女 第18頁

人家明擺著不歡迎,她還能賴著不走嗎?「我是過來跟你說一聲,這次的藝術品頗有收藏價值,有空你先去挑兩樣。」

煙頭一按,她準備離去。

「你要走了嗎?」她也好想走。楚楚可憐的杜小眉露出乞求的目光叫人生憐。

雹秋桑是哭笑不得,不認為自已夠寬大去包容。「你想走?問過牧風了嗎?」

「人家……不敢啦!」她哪敢多瞧他一眼,他絕對不會讓她走的。

這人好霸道,她說不要他非要,弄得她好疼還一身青青紫紫,她都不曉得要怎麼遮掩。

「牧風,你不介意我帶走你的極品吧?」隨口一問,她知道他不可能同意。

「我介意。」還用得著問嗎?

雹秋桑對杜小眉投以莫可奈何的眼神。「抱歉了,杜小姐,你的牢頭不放人。」

「可是……」她不想失身。

「我走了,你多保重。」這句話同樣也適用在自已身上。

走要走得灑月兌,她怕自已會克制不住的淚流滿面。

「啊!你別走呀,帶我一起……」杜小眉著急得往前一傾,腰間的鐵臂當真不松手地往後拉。

「你想跟別人走?!」嗯哼,她向天借了膽不成?

「她不是別人!」別靠那麼近,她心快跳出來了。

一個爆栗子落下。「你的小腦袋瓜子只能裝我一人,我以外的人全歸類閑雜人等。」

「嗄?!」哪有人這樣,尹藍、小晴還有熊……老板都算嗎?

她可不可以陽奉陰違,因為他們都對她很好。

小小的違抗就好,她絕對絕對不會告訴他,真的,她發誓。

「腦子里的廢料都給我清乾淨,你是我一個人的,不許作怪。」

杜小眉偷偷揚起的眉頭頓時一垮。

第七章

「坐呀!就當自己家里別拘束,盡情的放開心懷暢所欲言。」

柔和的淡藍色空間,一組看來很舒服的米色沙發椅,拉平抬高是沙發床,粉色的文件櫃一高一低,幾盆綠色植物或掛或放的裝飾著,純白的海芋綴點著水晶瓶子,這房間給人的感覺十分宜人。

辦公桌是半弧形的木質材料,原木顏色看來清爽溫暖,給人一種回到家的安全感。

這是一間診療室,高雅的裝潢看來所費不貲,門上掛著個人名牌,門外往來的人們大都穿著白袍,必須預約掛號才能進入這道門。

不過杜小眉是例外,擁有「特權」和里面的人會面,不需要排定時間等候。

名牌上字跡清晰的寫著︰心理醫師黑玫兒。

「玫姊,我很困擾,我昨天晚上失眠了。」睡不著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她從來沒有過的經驗。

「喔!的確很嚴重,沒煩惱的小白兔也到了人生的化蛹期。」她取笑地倒了一杯薰衣草茶給「病人」。

薰衣草具有鎮定、放松神經的效用,可以用來治療失眠和頭痛。

「玫姊,你別笑話人家,我真的很苦惱,不知要怎麼辦才好。」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因為沒辦法解開,她才來求助於專業。

「好啦!不開你玩笑,我們導人正題,你為什麼睡不著呢?」凡事總有個因。

「我……我……好像…呃…」杜小眉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

「好吧!我問你來回答,有不懂的地方再發問。」面對她這個案例必須采循規誘導的方式。

「好。」

「最近要債的工作沉重嗎?」據她所知是清淡了許多,有人在扯後腿。

「還好,老板說要放假。」真好,她剛好可以安心地辦私事。

歇業還差不多,討債公司不是正大光明的行業。「家人給你的壓力?」

「還好,大家還是一樣不太理我。」她是有一點難過,不過習慣了。

「吃太飽或吃壤肚子?」

「還好,我的胃很強壯。」她還沒拉過肚子,健康寶寶第一名。

「被人嚇到了?」

可沒等她回答,黑玫兒好笑的接道︰「還好,我有去收驚。」

「玫……玫姊,你好神,你怎麼知道我要說這句話?」她露出崇拜的眼光。

她連拜了七間廟,連注生娘娘都拜了,人家說有燒香就有保佑,她每尊神都很虔誠的上香膜拜,甚至桌子底下的虎爺也趴下去跪了好久。

收驚的阿婆說她再收也沒用,三天兩頭光顧不是辦法,要她多燒香多求神,也許會少嚇一些。

所以她真的很認真的四處拜神,還捐錢給世屏展望會希望能積點福,昨天她有幫人家掃街。

只是有一點很奇怪,為什麼一群人會前面放鞭炮後面拿著掃把拚命掃,還有換上花花綠綠的背心逢人就比五,順便加兩句拜托拜托。

好事做多的人應該有福報,可是她的福神走得好慢,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她都要懷疑神拿了她燒的銀紙卻不辦事,不知跑到哪偷懶了。

「小眉,你脖子上的香火袋會不會太重了?」叫人一目了然。

「不會啦!神明隨侍左右才會趕走楣運,我還嫌太少了。」想一想還有什麼神沒拜到?

「有效嗎?」一、二、三、四、五……起碼有十口香火袋。

她哂然一訕地笑得生硬,「神明很忙,大概還在路上走。」

「求神拜佛只為求個心安,你掛再多的平安符都徒勞無功。」黑玫兒動手取。

她頸上的累贅。

「那要怎麼辦,睡不著很痛苦吶!」她指指自己臉上遮瑕膏下的黑眼圈,丑得像受虐婦女。

黑玫兒微微一笑的彈彈手指,「讓我來猜猜,是不是和男人有關?」

「嚇!」好準。

「那個男人讓你坐立難安,鬼一般的無所不在,令你無處可逃。」她的癥狀輕得不需要診斷。

「對呀、對呀!他好恐怖哦!我和小晴講一句話都不可以,尹藍不小心踫了我一下還被吼,他好像不用工作每天無所事事的盯緊我……」

杜小眉滔滔不絕地報告著近半個月來的大小瑣事,無所不說的描述自己「可憐」的際遇,彷佛灰姑娘的故事降臨在她身上。

積壓多時的委屈統統爆發,巨細靡遣地一件件攤開來說,舉凡如何受迫害、慘遭凌虐,一五一十沒有隱瞞地全然傾泄而出。

只不過她沒發覺自己的態度像是抱怨情人的無狀,時高時低的音量不具半點羞怯,明亮的雙眼特別興奮,好像能出口怨氣是件多麼高興的事。

她的「病癥」很簡單,會心一笑的黑玫兒在心里寫下病因——

戀愛癥候群。

「……玫姊,我是不是很可憐,我都不能隨便跟人家講話,一出門就會踫上他,要是偷跑他會很生氣的敲我腦袋。」她的頭都快成了木魚。

「嗯!你的問題的確很嚴重。」雙手交叉一疊,她深思的凝了表情。

「嗄?!我會不會死得很慘?」她不放心地往門望去,生怕它會突然被人撞開。

黑玫兒發噱的輕笑,「你想太多了,你的他應該不至於要你的命。」

小眉她本來就膽小怕事,再遇上霸氣、自我的情人,日子不好過是必然的事,不過她倒是樂見其成,兩個互補的人才好牽起一段巧姻緣。

「什麼我的他,他才不是我的。」微嘟著嘴,她柔中帶媚赧紅了雙頰。

「好吧!玫姊問你,你們牽過小手了嗎?」黑玫兒興味十足的問道。

「呃,是他硬要牽的,我甩不掉。」正確說法是她不敢甩。

「親過小嘴了吧!」

她的表情變得更加燦紅,「我……我都說不要了,可是他還是照親不誤。」

很沮喪,她根本躲不開,而心里還偷偷地雀躍,希冀他會吻久一點,她都變成大了。

「上床了?」她仔細觀察杜小眉的神色。

「啊!沒有,我可以發誓,我們真的沒上床。」她像做賊心虛的跳了起來,慌亂的腦袋瓜子直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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