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吻你。」
「嗄?!」
在她尚未意會他的語意,黑色陰影直接襲上她毫無防備的唇,輾轉吸吻那兩片柔軟的櫻瓣,欲罷不能。
兩唇相濡的美妙讓雷剛有種頓悟,這是他的伴侶,不管他的性別為何,他要定了他,即使受盡世人的指責,他亦不放手。
沒有抉擇的飛蛾只能撲上燈火,就讓他沉淪在地獄深淵吧!
「我要你。」
她一時回不過神恍惚的問︰「你說什麼?」
「從今而後,我要你跟在我身邊,不離不棄,直到我生命終了。」他的眼中不再有掙扎。
「你……你別要我,我為什麼要跟著你?」東方味感受到他身上有一股很強的意念。
「因為我、要、你。」那是一份執著的宣示。
她的心突然跳得好快。「你不覺得自己太跋扈嗎?我是有思想的自由個體,不是物品……」
「我要你。」
雷剛的意志強悍,非要她接受他不可。
從來不曾有過這麼想擁有一個人的念頭,甚至他不是同性戀者,這點他可以十分肯定。
可是,他的心卻戀上他,他要不計一切代價留下他,如果得不到他的全心愛戀,那就讓他恨自己吧!
恨也是愛的一種。
至少他的心中有他。
「我要你。」
東方味迷惑了,在他眼中的她是男是女?「我……我不是Gay.」
「我也不是。」但他就是陷下去。
「你想要我的人還是心?」
「你的人和心我都要。」連靈魂他都要剽佔,不留退路。
「太貪心了吧!我們認識還不到三個鐘頭。」坐太空梭嗎?
「我認定了你,你就必須是我的。」他克制不去撕開他浴抱一逞。
他是天使,一個沒有性別分野的美麗生物。
她不依的皺起眉。「你的話我很難接受,這種說法很自私。」
她不懂自己為何沒有恐懼感,此刻的她正被圈在一個誓言得到她的男子懷中,她起碼應該有些危機意識。
兩個陌生的男女呀!
一夜比比皆是,貞操對她而言並不是多麼重要的事,處女情結不在考量中,只要兩情相悅,何妨來上一段之旅。
但她很清楚一件事,他要的非一夜,而是她的一生一世。
世上還有一見鐘情的存在嗎?她應該害怕才是。
「就讓我自私一回,你是我的。」他的黑瞳深不見底。
好熟的廣告詞……啊!「糟了,伊夢在等我,她一定擔心地急著報警。」
「不許你口中喊著別人的名字,你的世界只能有我。」雷剛的神色顯得狂野。
「辦不到。」她的世界何其大,一個人不可能只為一人而存在,她還有父母、親人及朋友。
但听在他耳中,一句平板的話語翻起波濤洶涌,那條橫跨的深溝鞭笞著他的理性,男人天生該愛女人的恐慌點燃他骨子里的瘋狂。
在他心目中,他是個絕美的大男孩,而他愛女人。
禁忌的束縛像一條揮不去的巨蚺,捆綁住大張的四肢,喉嚨鎖著無形的鎖鏈,他要他陪他一道沉淪罪惡之湖。
「我要佔有你的身心,讓你的心中不再有旁人,只、有、我——」
雷剛急切地吻住她,抱起她往米色的雙人床一躺,動作熱切而帶著些溫柔,上下撫模那如同女人般玲瓏的腰肢、手……
一團柔軟是……他詫然的停下手,撥開她微敞的浴袍一瞧——他有胸部?
淺淺淡淡的喜悅泛開,為求肯定的他將手下移至她兩腿中央模索,浴袍下光溜溜的女性胴體讓他唇角不自覺的揚起,接著放聲大笑。
原來她是女人。
太好了,他不用背負道德的苛責,可以光明正大的擁有她。
「你瞞得我好慘,狠心的小女人。」他在她粉色的蓓蕾上來回親吻數次,才不舍地為她拉攏浴袍。
三十四B。嗯,他的福氣。
「瞞?!」東方味還有些坐在雲霄飛車上的感覺。
上一秒鐘,他像該死的維京海盜掠奪她的身子,恣情地撫模她不甘付出的處女地,挑起她身為女性的,完全忘了身上的男子是個陌生人。
而下一秒鐘,他像中了邪的瘋子狂肆大笑,紳士般攏緊她的浴袍,說了句令人莫名其妙的話。
真是白痴,她差點失身。
「你是女人,你居然是女人。」雷剛抱著她喃喃自語,臉龐在她頸邊磨蹭。
「我本來就是女人。」她驀然恍然大悟地推開他。「你、你不會一直當我是男人吧?」
他不語,帶笑的眼眸泄露了一切。
「你還說你不是個Gay,身為男人的你竟然開口說……要一個男人,你……」她手指指著他,雙腳頻頻後退。
雷剛專制地把她抓回懷中落下一吻。「因為是你,我妥協。」
「妥協?!」微紅的臉蛋听出他的深意。「你不怕遭人恥笑?」
「人世間難得找到契合的靈魂,我伸手去取回本是天經地義,何需畏懼他人眼光。」現在更能坦蕩蕩。
「自大。」
他搖搖頭。「不是自大,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它說,要你。」
東方味覺得她被誘拐了,心動于他平實的簡單,一句「要你」勾動她十九年不曾掀起漣漪的心湖,心中有些甜蜜感,微微地撒了些情味調和。
是感動嗎?還是一時的脆弱?
「呃,我可以先連絡伊夢嗎?」
又是伊夢。「你們到底有何關系,開口閉口夢夢夢。」他有些吃味。
「伊夢是我的朋友。」
「什麼樣的朋友,蓋同一條棉被嗎?」他已經開始討厭伊夢這個人。
她很想回答是,但是看他臭著一張臉,還是少生些是非。「她是台灣的歌手。」
「你呢?」
「十月份她的新專輯問世,我是她第一及第二主打歌音樂帶的……男主角。」
「男主角?」他劍眉一豎。
「嗯,我們今天一早才抵達巴黎,因為趕著拍出好作品好在十月初推出,所以我非連絡上伊夢。」
雷剛略微低忖了一下。「把飯店名稱告訴我,我來處理。」
「好,我……」她低下頭想從長褲口袋取出名片。「糟了!」
東方味赤著白皙的玉足快步地走過短毛地毯,往浴室搶救濕淋淋的名片。
白色的紙張尚在,暈開的字跡卻難以辨識,一臉失望的她半眯著眼,期盼能在絕處找尋生機,蒙到一個數字也好,至少能以電話查詢。
「別告訴我,你連下榻的飯店名都不知。」小迷糊蛋,遲早被賣掉。
「嗄?!」她苦惱的眉一顰。「你笑話我吧!我是不知道,如果你一下飛機就被人往拍攝現場送。」
下了飛機還來不及領行李,全由副導的全能助理去打點,她和晚一天搭機的伊多便由飯店的專車直接送到定點。
飯店名片還是她看其擺在專車名片夾上的設計不錯,順手模了一張塞在長褲的後袋。
結果,只剩下一團濕紙屑。
「用不著沮喪,小事一樁,我命人送幾套女性衣物來,你先安心的待下。」
在那浴袍的底下是……
一副美麗胴體在腦中展現,修長的玉腿?縴合度,縴細的腰肢盈盈可握,尖挺渾圓的胸部……他深吸了一口氣,把遐想搖散。
女人是值得「尊重」的生物,她是一株盛放的禮賓斯頓雛菊,粉紅色的花瓣妝點其美麗,花萼邊的純白是她的朝氣。
強摘的花兒容易失去光彩,他不能像先前一般急躁,折損了它的顏色。
龍門的規條甚繁,每一條都是貶男尊女,他被兩位正、副門主壓榨得已經喪失人性,個性深沉、不懂變通。
「你是中國人嗎?」
訝異的雷剛冷眉一掀。「黑發黑眸,東方人五官,講華文,你認為我不是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