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我的錯?」
東方味用眨眼代替點頭。
「某人辦事能力差,找了好些天都找不著我應該下榻的飯店,你看過拍片的模特兒身上戴著天珠嗎?又不是拍宗教類影片。
「還有明明已經和台灣方面的工作人員連絡上,卻遲遲不肯把我的行李拿回來,想把我當成豢養的寵物嗎?」
她氣惱的訓話听在雷剛耳中是歡喜的,因為她已將他的懷抱當成家,潛意識說出把行李拿回來,而不是把人送回去。
習慣真是一股微妙的助力,她已經習慣了習慣。
「待會我就命人把天珠取回。」
「行李呢?」她抓出他的語病,這人很狡猾。
「有紀念價值的東西?」她臉好紅,生病了嗎?他的手覆上她的額頭。
「沒有。」
丟了再買新的,他的錢多得泛濫。「你是不是發燒了?」他不回答無意義的問話。
「笨蛋。」她忍不住要罵人。
「嗯——味兒。」
「正常人在室溫二十五度還裹棉被已經是不正常,而我裹的是最保暖的羽毛被,不盜汗才是不正常。」
雷剛臉一哂,連忙掀開被褥抱著她坐在大腿上。「熱著你了。」
「出出汗有益健康,我當跑了一百公尺接力賽。」她俏皮的吐吐舌頭。
「小傻瓜,別為我的愚昧找借口,我的確是個笨蛋。」他輕輕吻咬她的紅唇。
他愛煞她細細的膚觸,白里透紅的嬌艷怎會讓他誤認成男子,身體比神智清醒,先一步攫住她不像話的瘦腰肢。
女人應該胖一些才顯得出嫵媚。
東方味撫著他的臉輕問︰「你為什麼會看上我?我長得不夠女性化。」
「沒有原因,因為你屬于我。」他說不出理由,第一眼就決定了她的命運。
「太模糊的說法,我听不懂。」她有些嬌態地把腳縮在他懷中,像只乖巧的小白貓。
談感情太累,她喜歡自由。
但是在他的懷抱中,她的心居然更自由,她很迷惑。
這是愛嗎?
「順著心走,我會一直在這里陪你。」他將手擱在她心跳動的地方。
「你是不是愛上我?」女人只問這句話。
他有些口吃。「我……我要……要你。」
「你是不是愛上我?」她重問一次。
「味兒,你是我的,永遠不變。」他不是調情聖手,有些事做比說來得快。
東方味雙手捧著他的臉,十分認真的說︰「女人很膚淺,她們只要一句話。」
為愛而癲,為愛而狂,為愛而傻,即使是一句謊言。
愛與不愛仍在天秤上徘徊,她只想知道能不能,該不該,要不要用心去愛他。
她也是個傻子。
「我的心里只有你,這樣夠不夠?」他是愛她,但是說不出口。
「不夠,我會害怕。」
雷剛深情地吻住她,輕聲的喃語,「我……愛你。」
「還好。」她吁了一口氣。
「還好?!」這是什麼回答。
「本來我打算逼不出你的真心話,準備把目標轉移樓下那兩位,他們比你帥。」眼角余光的印象是如此。
「哼!他們哪里比我帥,兩個痞子而已,你最好離他們遠些。」兩個禍害。
他決定要當「叛徒」,背叛友誼成全主子的玩興,把他們逼回各自的崗位。
眼見為實。「你對朋友很不友善喔!他們真的很養眼。」比她這個假男人貨真價實。
「養眼——」他倏地拉高音量。「我的身子很結實,只準看我的。」
就地正法是他的腦中惟一意念,他們死定了。
東方味好笑地眉眼微彎。「你這個人不僅佔有欲強、霸道,還很會吃醋。」
很窩心,很可愛。
「我不會跟那兩個痞子吃醋,他們活不長。」他故意揉亂她的發。
「干麼,你真當自己是黑社會大哥呀!發狠要干掉障礙物。」咯咯笑的她不當真的道。
「他們跟我一樣黑。」他停頓了一下。「味兒,如果我真是在道上走動的狠角色,你怕不怕?」
頭一歪,她仔細的瞄著。「我逃得出嗎?你放得開手嗎?」
「不,你屬于我。」
「那就對了,不管你是干哪一行,我都沒有逃的機會,你問得太多余。」十八口,呆。
「別讓自己受傷,我會受不了。」刀林槍口下討生活,樹立不少敵人。
明的暗的都是危險,以前沒有牽掛可以膽大妄為,視生命如草芥,將腦袋瓜子放在剃刀邊緣耍弄,心中無所懼。
可現在他懂得恐懼,因為不想失去她。
心中住了個人,負荷就變得沉重,每走一步路都得回頭望一眼,生怕城堡築得不夠穩固,不堪敵人致命的一擊而坍塌。
風箏飛得再高,最後總會飛回地面,只要線不斷,緣份不會散。
一旦斷了線,風箏也失去了意義,因為再也飛不回來。
「我盡量。」她眼中有感動的波光。
「我不接受盡量,是絕對。」她的身體不準留下疤痕。
「你要求太高了,人總會有個萬一。」她想起那個死亡預告。
她不怕死,只怕走得牽絲攀藤,涕淚縱橫。
雷剛用力地抱緊她。「不許胡說,你要伴我一生一世,缺你我不獨活。」
「剛,你要弄哭我了。」她吸吸鼻子,一陣酸澀,也許就是他吧!
如果她的生命注定短暫,就讓她燦爛一回,無遺憾地愛他,不枉來人世一遭。
「乖,不哭,我會保護你。」撫上她的短發,雷剛心疼地吻吻她。
東方味笑著抹去眼眶內打滾的淚珠,頑皮地扯拉他無內的臉頰。「你真的是笨蛋。」
「而這個笨蛋愛你。」他無怨無悔。
「物以類聚,我也是個笨蛋。」她不安份的皺皺鼻子輕笑。
「不,你是聰明的女孩,因為你屬于我。」擁有她的感覺真好。
雷剛枕在她肩窩細聞那女性的幽香,一股純屬男性的沖動企圖妄為,細心的東方味察覺他的異樣,臉微紅的推開他。
她還沒有做好獻身的準備,由心開始。
身心一致的愛才是對愛的尊重,否則就流于粗鄙的交歡,不是真誠。
「我身上流汗濕黏黏的,我先去洗個澡,你下樓陪客人。」
「我比較喜歡陪你洗澡。」那兩個家伙自行下地獄,不要等他來踢。
「剛,你讓我不好意思了啦!人家才十九歲哪!」未成年。
而我三十一,好大的橫溝。「我等你長大。」
「你……笨蛋,我不理你了。」
一回身,她走向櫥子取出全新的換洗衣物,借著盥洗掩飾羞紅的臉蛋。
***
「還不走,等死嗎?」
眼半眯,順手撥掉掛在樓梯上申吟的肥肉,砰的一聲取代申吟聲,接著便是安靜。
雷剛的視線中看到兩張帶笑的臉,兩頰的肌肉微微抽動,隱隱浮現的戾氣非常不穩定,射向悠哉游哉的兩條人蛹。
他們哪里帥了,不過是五官沒走位,眼、耳、口、鼻要命的不缺,真想動手替他們整型。
「喲!欲求不滿是吧!對兄弟這麼無禮,不太像咱們認識的雷。」笑咪咪的方羽舉起酒杯一敬。
「不能怪雷兒吃不飽,兩個男人辦起事來是不太方便,模來模去總是多個寶貝。」
無視他的怒火,風向天曖昧地眨眨左眼,取笑他換了胃口,不愛軟綿綿的大乳牛,挑上個剛長毛的小牡羊。
他不歧視同性戀,管他人要愛得天昏地暗染愛滋都無所謂,但是一向只和女人上床的兄弟突然轉了性,好歹來關心一下。
說不定是受了刺激,腦筋搭錯線。
包甚者,為了維護自己的「貞操」,免得他餓虎撲羊似地襲擊自個兄弟,那可不好玩了。
當然,以上純屬臆測。
「你們在唱大戲呀!要不要把梁山伯和祝英台搬出來應應急?」渾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