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公爵 第8頁

她沒臉見人了,搶了別人的晚餐還把紅酒當紅茶給喝了,她一定是凍糊涂了。

「你喝醉的模樣很可愛,像個離群的糜鹿。」搖搖擺擺的晃來晃去。

申吟的範丹娜捂著額頭。「拜托,別重復我的愚蠢,你相信我的腦袋是聰明伶俐的嗎?」

「我相信。」看她沮喪的表情,他不忍潑冷水的附和她。

「我該稱呼你藍尼先生呢?還是卡依閣下,或是亞斯爵爺?」沒事取那麼長的名字干麼,拗口。

「我允許你叫我藍尼。」她花樣真多,每一項稱謂他都排斥。

時間流逝得飛快,在兩人無意義的交談中,太陽已升到半空,照煦照著連下數天的白雪,映出一片七彩的燭光掛在樹梢上。

盡避室內燈光明亮,密不透光的窗簾從不透露一絲訊息,宛如夜未盡似的欺騙單純的少女。

「你真的是一位公爵?」不老不丑也不駭人,沒有說服性。

「據我所知並不假,要請女王來證實嗎?」藍尼難得幽默的準備打電話。

範丹娜趕緊蓋住他的手。「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想上倫敦日報頭版。」

「未有我的許可,你不會上報。」他相當注重隱私,不準媒體炒作他的新聞。

幽靈公爵的傳聞曾令不少媒體一味的報導,不管真實性如何地斷章取義,隨意編造荒誕不稽的恐怖情節,來提高收視率及書報銷售率。

前幾年有幾個自以為是大報的記者堅持要采訪,鎮日守在古堡外等候時機,誰知他從來不外出。

在不耐煩的情況下,有人利用色誘,展現美麗的身段作為交易的手段,不惜陪傳聞中的幽靈公爵上床以達到目的。

有些人則不甘采訪不到他的內幕消息,便架設長距離的攝影器材偷拍,或是翻牆而入,企圖近身照張他從不曝光的相片。

厭煩騷擾的他做了一件令媒體及記者不敢靠近的事,他以自衛為理由,槍殺了一名在新聞界頗為資深的記者,因他特殊的身份事件不了了之,未獲刑罰。

至此,他才有平靜的生活。

只是訪問的傳聞更加劇烈,把他形容得更加不堪,如同他躲在樓梯轉角偷听小娜兒和康瑞的談話,他是一個面容丑陋的食人魔。

☆☆☆

「哇!你的手好大哦!男人的手都這麼大嗎?」一時間,她想到另一個發誓要永遠牽住她手的男人。

「怎麼了,你不快樂?」他不喜歡她瞬間黯淡的小臉,她是開心的小太陽。

範丹娜笑得幽遠。「藍尼,你愛過人嗎?」

「以前沒有。」他態度保留的望著她,不解她為何有此一問。

「我曾愛過一個人,幾乎用我十六年的生命去愛他,可是我卻恨他讓我愛上他。」心,依然會痛。

一年了,他不時由台灣打電話來,可她不接。

平均兩天就收到一封信,筆跡是他的,她不拆也不退的一封封燒掉,以為不去感覺就能忘懷令她心碎的一幕,終究她還不夠堅強。

畢竟才十六歲的少女,遭遇人生的一大變故怎能輕易忘懷。

如今長了一歲還是學不會灑月兌,曾經愛戀過的心情很難乎復,結痂的傷口中猶化著膿,不定時的抽痛著,提醒她被人深深的傷害。

「他不愛你了?」監尼問得心澀。

「愛。」她的回答是帶著苦味。

「那你為何恨他?」他已經搞不懂這個年紀的戀愛狀況。

「我想,他會用一輩子來愛我,只是我的心受傷了,無法接受背叛。」心,是人體最脆弱的一環。

「原來他愛上了別人。」他的心情稍微放寬了些。

「不是。」範丹娜突然摟著他的脖子,不叫他看見無聲的淚。「他和我姑姑上床。」

這是她唯一不能容忍的事,這是雙重背叛,雙倍的打擊。

她從不阻止他和其他女人發生性關系,只要隱藏得好,不要讓她看到或听到一絲絲流言,他允諾過的。

從小泵姑就疼她,代替她的母親寵愛她,一直到她結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兩人的關系仍維持近乎母女的親密,甚至還參加她十五歲時的訂婚典禮。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足足大她十歲的姑姑早在未結婚前就和他發生關系,前後持續了七、八年之久。

這些事是後來姑丈告訴她的,他說離婚時才由姑姑口中得知這一切,所以她什麼也不要求地簽下離婚協議書,包括血緣值得爭議的兩個孩子——他曾懷疑孩子不是他的。

但經過相處所建立的親子感情磨滅不了、不管是不是親生子,他一深愛他們如昔。

泵丈的寬大她做不到,誰能原諒自己的未婚夫和形同自己的母親做那等丑事,至少不是她。

她告訴自己要釋懷,要忘記曾有的點點滴滴,所以她努力的笑,開心的笑,無所顧忌的放聲大笑,她要把元憂的歲月找回來,重新去愛人。

「小娜兒,我的寶貝。」藍尼輕拍她的背,心為她抽動的肩膀微微泛疼。

「不……不許同情我。」範丹娜哽咽地抱得更緊,怕人看到她的無助。

「心疼你的錯愛,小女孩。」他說不出安慰的話語,只是擁著她。

「我才不是小女孩呢!而且也沒有錯愛,純粹心里難受罷了。」他對她的用心非外人所能理解。

藍尼胸口悶悶地揉著她滑細的發絲。「想哭就哭出來,我不會到處宣揚你的哭相。」

她含淚帶笑的親吻他的臉頰。「你真好,我可以愛你嗎?」

他給她一種信賴的感覺,叫人放心的依賴。

「對你而言,我太老了。」

「你幾歲?」他看起來一點也不老,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三十四。」

「還好嘛!大我一倍而已,像你這麼帥,不收為己用太可借了。」她的眼淚來得快收得也快,明亮的眸底變得清清澈澈。

範丹娜的個性就像小孩子,高興時大笑一場,難過時偷偷地哭一下,陰晴變化鮮明,唯獨倔強這一項到哪里都一樣死性不改。

有時她也會想家,想念台灣的種種,在夜深人靜之際蒙在被子里悄悄落淚。

正如嫉妒的堂姐、表妹們的說法,她被寵壞了,無法無天、任性妄為,受不了挫折就想逃避,憑著不認輸的骨氣在異地生活,反正所有人到最後都會順著她。

眼神一柔的藍尼拭掉她眼角的一滴淚珠。

「調皮的小精靈,感情並非游戲,別輕易玩弄。」

「你不讓我愛?」她偏執于他的不肯應允。

「你有沒有想過當你三十歲時,我已經是快五十歲的老頭?」他當她是小女孩一時的興起。

她太小了,小得不懂愛的真諦,他是這麼認為。

「先生,你想太多了吧!誰曉得世界末日會不會在明天發生,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她一臉訝然的笑話他自尋煩惱。

東西方的差異,五十歲的男人在台灣已算是個糟老頭,而在歐美一帶可是最有優雅氣度的紳士,她承認她有些例外。

「如果我像你一般年輕,我會考慮你的要求。」其實,他根本不誠實。

除了個子嬌小些,她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至寶。

「我不管,我就是愛你,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她霸道的宣告主權所有。

「你十六年愛戀的對象呢?」十六年是一個可怕的數宇,即使非愛也是習慣。

範丹娜異常認真的看著他。「只要你愛得夠深,我會是你十六年後唯一的愛人。」

她是個需要很多愛的女孩,自私而專制,愛一個人絕對專注,除非對方先違背誓約。

「很令人心動的建議,我……」他強抑的自制力在她送上的吻中全面投降。

迷戀她是不爭的事實,憐惜她發自內心的聲音,他無法推開她令人眷戀的身體,只好順應自己盲目的心回應她,熱烈的吻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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