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公爵 第10頁

小土匪。「回去前記得通知我,丹娜小姐的吩咐我竭盡所能。」

「我就知道可以信賴你,這份報告順便幫我寫一份,你的打字機還能用吧?」她最善良了,不忍他無聊。

「這是……」康瑞眉頭一皺,他看到的只有一疊空白紙張。

「評英國史和大英文學。你曉得我是台灣人,哪拗得出英國歷史,拜托了。」揚揚手,她把喝光的茶杯往樓梯旁的平柱一放。

「有沒有搞錯?我是管家耶!你當我是博學廣涉的教育家……」望著不見人影的階梯,他苦笑地嘀咕。

主人書房里應該有一本類似的筆記,拿來一抄就省事了。口里埋怨著,心里懷疑他的手還能不能使用打字機,早生疏了。

在他存疑的時候,範丹娜已一蹦一蹦地打開公爵大人的房間,她躡手躡腳地打算嚇他一跳,腳下突然踩到一張被揉爛的紙。

好奇心讓她拾起一瞧,表情變得很古怪,有一些怨慰地想用枕頭悶死在床上睡大頭覺的男人。

「男人全都是的豬。」她低罵了一句。

二月中旬的英國還是冷得要命,氣溫低到零下二點七度,不過太陽非常暖和,好些天沒下雪,雨也停了。

壞心眼的範丹娜知道他像吸血鬼一樣照不得陽光,輕手輕腳的搬了張椅墊,小聲的爬上矮櫃模索那條細細繩索,刷地用力一拉——

刺眼的陽光直射向床,面上一熱的藍尼熱得發燙,往床側一翻落在地毯上,拉開床頭櫃拿出一副太陽眼鏡戴上,以床單擋住陽光,一覷光中央的小仙子。

不需要猜測,肯定是她。所有人只有她敢為非作歹地找他麻煩。

「小娜兒,把窗簾放回去。」他幾時開罪了她?

坐在矮櫃上踢腳的範丹娜將手伸向陽光,像是光芒由她手心散發出去。「來行光合作用呵!」

「我做了什麼惹你生氣,把簾子放下好好談一談。」他懼光。

「你瞧外面有麻雀耶!一只公的和一群母的,你想,它們是不是要交配?」她討厭麻雀。

藍尼眯著眼瞧見她手中握著一張似曾相識的紙。「你不會以為有了你,我還有精力去應付其他女人吧?」

「親愛的亞斯先生,本俱樂部為你挑選的美女十名,希望這次能讓你滿意而不再退貨,繼續為你服務的莉娜莉亞留。」

「該死的。」他早該燒毀那張紙而不是隨意一揉的丟棄。

「胃口真好呀!一次十個不怕脹死,你哪來的時間‘休閑’?」男人的劣根性都相似。

她就不能踫到一位潔身自愛的男人嗎?每個都用下半身思考。

「你誤會了,小娜兒,我真的沒有踫別的女人。」他整整禁欲了三個月。

「是喲!是哪間吸人血的俱樂部沒消費還寄帳單來,順便送張貼心的小紙條叮囑你別忘了去看美女?」她說得酸溜溜。

嘆了一口氣的藍尼解釋道︰「你看上面的消費日期是三個月前。」

「你的意思是我只攔截到一張帳單,其余三張你都收得妥妥當當?」她的偵探功夫有待加強。

「沒有其他三張,你手中的那張是最後一張,俱樂部的付費方法是半年結算一次,本該上個月就……」

「你花錢召妓買女人還有話講,半年期還沒到是不是?你想我七月還會在這里接收你的另一張帳單。」她非常的生氣。

範丹娜又拉開另一扇窗的帝布,整個房間頓時有一大半籠罩在陽光的洗禮下,亮得讓藍尼輕呼出聲,未著上衣的肩和背全都燙紅。

原本他有果睡的習慣,自從她宣稱要愛他那日開始,她幾乎是天天來擾亂他的睡眠,逼得他穿上長棉褲以防萬一,免得尷尬。

只是她不太高興他改變睡眠習性,多次抱怨他穿得太多了,害她看不到真正的「好料」。

「我曾騙過你嗎?」他沒辦法證明,因為她一鑽進牛角尖就出不來。

「他也這樣對我說過,可是他還是傷了我的心。」兩人的身影似乎重疊在一起。

一樣有豐富的涵養,一樣有受女性注目的出色外表,一樣有先人遺留的龐大財富,一樣的……寵她。

「我不是他,你給我看清楚。」藍尼怒吼地站起身,灼熱的陽光又將他逼回較暗的角落。

此刻,他痛恨「幽靈公爵」的稱謂,怨自己畏光的體質接近不了所愛的人。

他要她快樂,而不是活在悲傷的回憶里,可恨的是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像夜行的野獸困在陰暗囚牢中不得動彈。

他想擁抱她。

範丹娜惡意的報復讓心底舒暢了許多。「算了,誰叫你是男人。」

「什麼意思?」她的無所謂反而讓他不悅。

「原諒你呀!反正天下的好男人那麼多……」她總會踫上對的人。

「不許收回你的愛。」他在恐懼,她平淡的語氣像要放棄他。

天知道他有多愛她,她已經沁入他的骨子里抽不掉,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風險,她是他的生命,靈魂中唯一的小太陽。

盡避睡眠不夠充足,他仍不敢睡沉的等著她,工作放著不管只期待她的出現。

銀鈴般的笑聲是他心靈的食糧,有她的陪伴日子過得充實許多,他無法想像回到以前沒有她的日子該如何熬過艱辛歲月。

少了她,會好冷。

「你……你吼我。」做錯事的人是他,不想愛他不成嗎?他憑什麼凶她?

「不高興就踢我、罵我出氣,不要收回你的愛。」藍尼低聲下氣地說。

她突然覺得難過,好像自己很任性地傷了他。「我沒有說不要愛你呀!」

「你認為我背叛你了嗎?」他要得到她全盤的信任,否則同樣的事會重復發生。

她的安全感並不平衡,害怕被傷害所以先傷害別人,她其實還是一個需要被呵護的小女孩。

她和他在某方面是相似的,兩人的父母都早亡,只是他無人好依靠只有靠自己,因此了解孤獨的必要性,並在最短的時間內接受它。

小娜兒的作法剛好相反,她有爺爺和「他」來疼她,縱使平輩的姐妹對她有諸多怨言,仗著有兩座靠山地盡情使壞,反正有人會替她善後。

說穿了她怕被人遺棄,像她父母一般地不要她,隱藏的不安全感壓抑在心底,她要掌控好一切不生變故,這樣她才不會有孤獨感。

換言之,她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人會永久不變,她在等一個借口讓自己先變。

再美好的誓言也會隨著死亡而消失,她脆弱的不想去面對有此可能的發生。

「藍尼,我原諒你,以前的事就別再提了。」她表情為難地扯絞窗簾布。

「告訴我,你認為我有背著你和其他女人上床嗎?」他執意要逼出她的承諾。

「有沒有你心里有數,何必問我。」煩透了,他干麼非要與她計較。

「相信我,小娜兒。」他用深情的藍眸召喚她的真心付出。

她眨了眨眼,有點賭氣地說︰「我只相信太陽底下藏不住秘密,要我信任你就走到我面前。」

接近正午的陽光不算強烈,氣候也溫和不熱,但對擁有特殊體質的藍尼而言,一絲絲的光都像一把火,猛烈的燒著他的皮膚。

可是,愛讓人痴傻。

他毫不遲疑的丟掉遮光的床單,摘下鼻梁上的墨鏡,忍受著一波波光照的的痛走向陽光、走向她,溫柔地伸出雙手環著她。

「願意拋下心結相信我嗎?」

「藍尼……」噙著淚,範丹娜心中有著感動,他的胸膛溫熱著她。

「我不是他,也永遠不會成他,我只要我愛的雪精靈。」他愛她重于生命。

「答應我,不要傷害我,我比丹娜女圭女圭還要易碎。」她抱著他的腰輕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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