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先生姓龍。」他幾乎要為她的迷糊軟化強裝的惡相。
「喔!原來龍先生姓龍呀!幸會幸會,麻煩你把手放開,我嬌貴的肌膚不習慣讓野人踫。」
龍御侮臉色沉驚的加重幾分力道。「還沒有一個人敢用他的背和我說話。」
「你別當我是人,對你未來的生活而言,我是惡魔在人間的代言人。」她一笑撫撫黑狐額上的紅毛。
似心有靈犀,黑狐抬抬前腳往造次的手臂一劃,幾道長長的血痕便是代價,她順利的月兌身一轉,半對著他,神情很優閑。
近看更美,他要如何控制自己的血液不躍動。「滾,我不接受物療。」
「要凶要狠是沒用的,別說我沒警告你喔!我有個奇怪的癖好,愛听別人哀嚎的求死聲。」先放話省得將來惹糾紛。
「憑你?!」他伸出舌頭舌忝舌忝手背上狐爪留下的血珠。
「要命,你別勾引我成不成,害我也想吸一口。」明明滿臉大胡子,他舌忝血的動作性感得叫人心動。
他微征的把手伸過去,出自下意識的舉動。
「我說的是你的嘴巴啦!可是我根本看不見你的嘴在哪里,只有一難雜草。」慘了,她八成生病了。
一定是水土不服。
太久沒到英國來,才吃了幾塊面包就犯癲癥,居然說出花痴女巫的對白,覬覦起男色。
若是長得稱頭點還沒話說,她可以自我安慰是一時的化學作用,加點中和劑就平衡了,像她這麼聰明的女巫是不可能看上矮她一大截的大腳哈利——目測,以輪椅高度來說。
美女與野獸是迪斯尼動畫片,真實人生絕對不上演,她的運氣沒那麼背。
「你想吻我?」他的聲音像生吞了十粒雞蛋,粗嘎地低沉幾分。
「龍先生還沒睡醒呀!大白天說夢話。」矜持是中國婦女的美德。不是想吻他,而是吸他口中的血。
女巫修行的程度越高,體內的魔性就越強,像沙賓娜女乃女乃偶爾會去尼古拉斯伯爵的城堡坐坐,品嘗他周游列國收集而來的甘純處女血。
吸血鬼不會一口吸干人的鮮血,隨著社會的變遷他們也學會尊重生命,僅僅吸幾口像捐血般不痛不疼,通常少女們不會知曉吸血鬼曾來光顧過。
吸血鬼的原則是同一個人絕不吸第二次,而被吸過的人爾後身上會有不易消褪的記號,其他吸血鬼一看便不會下手。
「你在玩火。」
沙越雋拍拍黑狐,它躍下地毯四處嗅聞走動。「小孩子才玩火,我只玩命。」
「你到底是誰?」他迷惑了,她像只迷幻的蝴蝶,叫人捉模不清。
「龍先生,你失憶了嗎?現在開腦手術很先進,一刀切下去永絕後患。」她語氣很冷酷,表情卻含著笑意。
「你和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龍御海陷入深思地喃喃低語。
「學著對你的秘書尊重些,這樣你的物療師會仁慈些。」手下留個三分情。
他冷冷的一瞪。「我沒說你能留下來。」
「抱歉,我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除非你有本事站起來把我往大門拋。」她說得無情,一瞟他無用處的腳。
「我還沒死透,你……你要干什麼?」陰狠的威脅才說了一半,他便錯愕于她的舉動。
沙越雋兩手抓住他的輪椅兩側轉向她,動人的臉龐泛著異樣神色。「你需要一個理發師。」
「我……我不用。」口舌頓時干燥的龍御海避免和她太接近,淡淡女子幽香強行鑽入他鼻腔。
「乖,听物療師的話,我幸福就是你幸福,你想害我心情低落郁郁寡歡嗎?」她臉貼得好近,有誘拐的嫌疑。
「呃,我……不……」他決定不住了,草莓般鮮艷的紅唇就在眼前。
只要再往前兩公分……
沙越雋笑著走到輪椅後推著他。「龍先生真是大好人,這麼好商量。」
「我沒……」他快被她搞得暈頭轉向,每每話到嘴邊就不見。
換成別人他定不輕饒,但是眼前的女子是他朝思暮想的意中人,該有的怒氣一接觸到她帶笑的眼眸,立刻化成一攤軟水。
他是渴望她的到來,只是不再完美的他有什麼資格能擁有美好的她?
雙腿壞了他對愛情的渴求,跑不了也走不動,無力給予任何人幸福,對于命運的捉弄他能不怨嗎?他只想得一份真情。
「用不著害羞,雖然我是生手上路,但你大可放心,我會服侍得你通體舒暢。」要怎麼下手呢?
「到底是誰叫你來擾亂我的世界?」他無法不對她冷言以待,他怕自己會忍不住要了她。
純白不該被玷污。
「桃莉女士。」報紙呢?手一彈,手中出現一張加長型倫敦日報。
「我姑媽?」由于她站在他背後,龍御海沒看見她的小動作。
她在報紙中間斷了個洞,往他頭上一套。「她是只老母雞。」
「把它拿開。」見鬼了,他該是厲聲地趕走她;而不是縱容其無法無天。
「龍先生你的手安分些,你要敢撕了我的報紙,我保證你變成光頭。」她會在他頭上開出兩條紅海。
準備扯掉報紙的手赫然停在半空中。「沒人威脅我後還能真著出大門。」
「手走開,沒事別礙事。」沙越雋輕松地揮開他的手。
「我的浴室沒剃刀。」他冷笑的說,要她知難而退。
「不見得。」她在洗臉台惻的置物櫃里模索,走出浴室時,得意的揚揚刮、剃兩用的利刃。「「不可能,明明……」他已經快兩年沒用修面工具,那些東西不應該存在才是,而且光潔如新。
她比劃地削下他一小撮分叉的發,「事實勝于雄辯,你的不可能在我手中變成可能,有人叫我奇跡創造者。」
「真能創造奇跡嗎?」他已不敢奢望。
「相信信仰能帶給人力量嗎?」他的發質不錯,稍微保養足以拍洗發精廣告。
「上帝待我並沒有特別仁慈,我信她何用。」他只要一雙健康的腿。
「說得好,它最愛裝模作樣了,你來投靠撒旦吧!」力量就是信仰她的回報。
來?!龍御海兩眉不由自主地一皺,「你說話的口氣像女巫。」
「是嗎?」她表現得太張狂了。
「英國有不少保守的衛道人士,不想上火刑台就收斂點。」
私下舉行的火刑仍是被默許。
「嗤!二十一世紀的人類都上了外太空,他們還在拉煤炭過生活呀!」二十一世紀的女巫根本沒有弱點。
什麼聖火、十字架啦!她們不放在眼里,那是騙小孩的玩意。
亦有一種說法,所謂銀子彈會消滅女巫更是無稽之談。
試問子彈穿心不會死嗎?不管它是什麼材質,就算不是女巫被銀子彈射擊一樣照死不誤,一切不過找借口合法殺人排除心中的恐慌罷了。
人對于未知力量的惶恐促使他們反抗,以為不存在就不會威脅自身的地位和權力,說穿了不過為了自私兩字。
難道超能力者也該死了?
不,他們是實驗老鼠,因為無知科學家枉顧人權拿來研究,表面上說得冠冕堂皇為全人類謀福利,實際做著天理不容的骯髒事,只為在同行領域里成為佼佼者。
擁有越能力于卿何事,就像她們女巫愛在天上飛行一般,這是人身自由,沒有妨害,甚至傷害生命。
「謹慎點,附近教會有個除巫組織,不要讓自己受傷。」因為關心,所以他忘了保持蔬離口吻。「沙越雋微笑地趴在他肩頭。「喂!你該不會愛上我吧?口氣像個情人在叮嚀。」
幸好胡子還在,看不見他突地深紅的臉色,她一語說中他的心事。
「我要你給我離開。」他心澀如麻,態度剛決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