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樣做才能攻下你的心?」她的心防太紋密了。
「等我心髒停止跳動那一刻,你大可動手來挖。」心,存在於的那一顆。
「盡避揮動紅巾吧!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她的一再排斥太容易引起男人潛在的掠奪劣性。
「病態。」她挑錯公司了。
當初應該憑第一直覺離開應試會場,邪性的一面不該太張狂地堅持留下,現在果真出了事。
「沙大夫認為我病情嚴重嗎?」單牧爵貼近她的瞼,鼻與鼻親密相觸著。
「你……」
厭惡之色剛浮現,一陣嘈雜的鈐聲驀然介入,單牧爵不快的放開懷里的她,下床找不知被他丟在何處的手機,按下通話鍵。
略沉的嗓音在接听電話後變得靜肅,原本沉澱的騖氣慢慢浮上額頭,挑動血一般的影子。
陰郁眉宇斂聚忽明忽暗的狠戾,強悍的霸氣在眼底渲染開來,彷佛瞬間化身為懸崖上的孤鷹,憤張爪子欲撕裂獵物的皮肉。
「別讓自已被黑暗吞沒,回了頭就不要再玩泥巴。」只會髒了手。
清冷的聲音讓單牧爵回了神,「人會不會被回憶逼瘋?」
「回億表示過去,別告訴我你還會被百尺以外走過的野草絆倒。」只有自己才會逼瘋自己。
「你很會安慰人嘛!不像外表般冰冷。」就說她有一顆柔軟、細膩的心。
「你……你真的令人討厭。」管他死活,冷暖她自知。懊惱不己的沙夕夢怪自己多管閑事。
「有愛才有恨,沒有喜歡哪來的討厭,坦白無罪……唔!你踢我。」高跟鞋的前端吶!
「似是而非的道理留給你唱高調。電話里說了什麼?」她相信必是重大事件。
他苦笑地揉揉腳趾。「有人在公司放炸彈。」
「什麼?!」
炸彈?!
二十一世紀的人類都太閑了,放顆炸彈就要人屈服,老天的眼還要不要開?難道玩不膩生、老、病、死,炸不破天不開心。
單牧爵和沙夕夢返回公司處理的不是公事反而是老板的「私事」,難怪他在應徵秘書時特別注重拳腳功夫,一來可以保護上司的安危,二來可以防身不致死於非命,簡直就是要個全能的保鑣秘書。
當初他就不該找個女秘書來辦事,直接由保全公司調人不是更快,稍微做個職前訓練加點薪,勝過拿弱質女流去送死得好。
政、商不離黑,要洗手前總得把尾巴去掉,否則留個黑色案底讓人為難,黑白兩道都持懷疑態度,這邊防來那邊查,苦了這些認真工作的小員工,過個馬路都得小心被黑車撞,冒著生命危險來上班。
照眼前的局勢,他們應該要求加個保險——意外險。
「我們被跟蹤了是不是?」
單牧爵看了一眼照後鏡,「你怎麼看出來的?007女郎的直覺?」
「你太冷靜了。」風平浪靜往往是風暴形成前的序曲。
「我一向冷靜自持,換個角度說服我。」他不說是不想把她卷進他的是非中。
血染的冰山會叫人憤怒。
「蛇行、忽怏忽慢、離合器踩得猛、眼角不時偷瞄照後鏡、肌肉緊繃……」沙夕夢說得淡漠。
「夠了,你真是個好秘書。」嘴角一扯,他笑得不太自在。
打從他們一離開她的住所不久,就有兩黑、藍轎車輪流尾隨其後,時而超車,時而減速,似乎想看清楚車子上的人是誰。
等確定後才開始采包夾方式意欲造成翻車事件,但因車道上來往車輛數目不算少,導致困難度加重,只得暫時打消動作緊跟在後,等候時機再撞向安全島。
標準的黑道作風,曾是個中高手的單牧爵自然不難理解對方的想法。
可是他們不該在他車上有旁人時動手,道上恩怨用道上方法解決,牽連無辜便是犯了他的大忌,尤其是他極為重視的女人。
當初他退出江湖就是不想再打打殺殺,沒想到還有窮追不舍的人,怕他引退只是幌子,以正派經營掩飾台面下的不法舉動,藉此統合台灣黑道成為一方霸主。
雖然他厭倦了廝殺,但是若執意要犯上他,昔日的山海幫實力仍在,絕不輕饒。
「老板,你不如說我是具有保鑣特質的秘書。」好秘書不玩命。
「夢兒,你有超能力是吧!」有上好的人才可利用,棄之是一種浪費。
超能力?「是誰告訴你的?」
「你的姊妹。」一群怪異到極點的女人。
竟敢出賣我。「老板,我只是領一份薪水的小員工,變相的剝削有違勞基法。」
「誘之以利如何?我一向是個慷慨大方的老板。」他笑得像夜行的螳螂,準備撕宰草叢里的流螢。
「我不缺錢。」換了芎芎會獅子大開口。
不過很奇怪,最近都沒有芎芎的訊息,她挖錢挖到哪去了,上古時代嗎?
「寶貝,那我以身相許可行嗎?比電池還耐用耐磨。」保用期是五十年。
微微一瞟的沙夕夢略翻白眼,「去星期五餐廳吧!我會帶姊妹們去消費。」
「你不想看到有路人受傷送醫吧!前方十公尺是校園區。」單牧爵故意彎進一所小學旁邊的巷子。
「你、很、卑、鄙!」大人的死活她可以視而不見,但孩童的安危卻無法忽視不理。
所有的小孩子都是天使,而長大的孩子是惡魔。
她不偏愛天使,只是難以忍受天真無邪的笑臉頓成扭曲的拼盤。
「小痹乖,他們快撞上來嘍!」看她勉為其難的表情真是令人心情愉快。
「閉嘴!」
放低椅背的沙夕夢爬到後座背對著他,不讓他看清楚自己施的小法術,「超能力」一詞就夠嚇人了。
兩手指月復互觸,輕如雲絮的吟念咒語緩緩逸出,紫綠色的眸光變得深黯,魔魅的力量由指尖射出,兩輛車霎時失去控制的車頭交錯撞擊,在轉角的空地上起火燃燒。
第五章
「別跟我講話。」
一道怒氣沖沖的美麗倩影沖過眾人眼前,賭氣似的失去平日的冷然,「拍」地一聲關上老板辦公室的木門,接著是翻山倒海的摔東西,落地的鏗鏘叫人听了心驚膽戰。
而老板像是沒事人般的面帶微笑,拿起香煙想抽,驀然又想起什麼似地把整包香煙丟進垃圾桶,扎在腦後的長發有點凌亂,像被人扯拉過似的。
不解,不解,一連串的不解,但是不及公司被放置炸彈一事重要。
「老板,放假很開心哦!」滿口酸味的方墨生看不慣他的得意。
「還好,如果員工的能力再加強些,我會更欣慰。」單牧爵的眼底滿是嘲色。
堂堂前山海幫兩大左右手叫人給模進公司都不自知,簡直越混越回去,乾脆直接打開門讓人把武器搬進來不是更快速——
毀於一旦。
「不能怪我們疏於防範,公司進出的人員要加以管制是件難事。」又不是軍事重地,閑人匆進。
「查出是誰干的嗎?」他們暫時無法進入辦公室,就在走道上聊起這件事。
「還在調帶子,不過沒那麼簡單,總有監視系統遺漏的死角。」幾百卷帶子要查,得費一段時間。
「這好像是你的責任,確保公司每一處的安危。」不能拿員工的生命開玩笑。
「塑膠型的炸彈誰都帶得進來,拖地工、洗窗婦,甚至是收垃圾的阿婆,你以為我能每個人都搜身嗎?」他們不當他有病才怪。
單牧爵思忖地一望辦公室的大門。「誰先發現的?」
「底下的一個兄弟,他以前是這方面的專才,一看到管線就通知岩生。」把手下安插進公司就有這個好處。
不是每個山海幫兄弟都願意中規中矩的上下班,有些學歷不高不想接受他們安排另覓出路,有些坐不住辦公室就投靠其他幫派,真正跟著他們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