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沙星博則不服氣的仰著下巴,懷中同樣是一本古老的魔法書,只不過她對付的是那三番兩次表現出惡劣氣度,不知悔改的未來上司。
※※※
不舒服,大大的不舒服。
資料入了檔,文件也整理得井井有條,地上沒有一粒砂,桌面見不到半絲灰塵,玻璃更亮得仿佛透天,還有一杯正冒著熱氣的茶。
一切的一切完美得有點詭異、他竟有嚴重的窒息感,到底哪里出了錯?
「總經理,業務課的企畫請你過目;人事課的總務申請你核準;還有企畫課換了新燈管要請款;總務處的徵人廣告……」
是了,就是她。
自從沙星博擔任秘書一職起,所有的事都不對勁了,每個人變得神經兮兮,未盡本分地做出許多非分內的事。
這些古怪現象他都可以容忍,可是她那一身稱職的打扮卻叫他看了之後,火氣像座即將復活的死火山,心口滾燙得想殺人。
「好丑,把它換掉。」這種穿著根本不像自然清新的她。
奧!丑?「你又得罪我一次,總經理。」
「我指的是衣服。」這算是變相的道歉。
「我知道,一萬八。」這套衣服是穿不出她的氣質。
沈勁眼底冒著火,忍住丟檔案文件的沖動,「去會計部請款,治裝費公司出。」
「你真是慷慨的上司,能為你工作真是我的幸福。」沙星博笑咪咪的道。
「少諂媚,女人的幸福是嫁個好老公。」他故作嚴肅,眼底卻有一絲淡淡笑意。
「為什麼女人要依附男人呢?我們家沒半個男人還不是過得美滿、快樂。」結婚?好遙遠的名詞。
她們六個姐妹都由不同的父母所生,互有血緣相牽,名分上是堂、表姐妹,可是由于自幼便失去父母的庇護,莎賓娜女乃女乃從不告知她們正確的年齡,一律以萬聖節當成生日,彼此互稱名字以同歲論之。
家里沒有男人反而清靜,姐妹們愛怎麼吵怎麼鬧都沒關系,莎賓娜女乃女乃一味以縱容態度放任,只要大伙過得開心就好。
常常一窩女巫在家斗法,桌子、椅子滿天亂飛,杯子、盤子會自動排好,要是有不理解的人看到不嚇暈才怪。
女巫的世界不需要男人。
「胡扯,你家不正常,男女結合是為了繁衍下一代,婚姻是必須的程序。」她的理論令人生氣。
沙星博皺眉的說︰「我女乃女乃和不同的男人生了六個私生子女,然後他們又生下我們六個私生女,不結婚也能生小孩呀!」他們很正常,一代傳一代。
「你女乃女乃的驚世駭俗不適合現代,你少給我有樣學樣,否則我會揍你一頓。」握著拳頭的沈勁在她面前又揮又吼的,像個學人的大猩猩。
「喂!你有沒有搞錯,我的家務事幾時請你來管?狗抓耗子是違反自然定律。」有病!
懊用什麼魔法讓他清醒呢?她暗忖。
「星兒,你在頂撞上司。」此舉該要扣錢。
「請叫我沙秘書,總經理。」她不愛听他叫她星兒,肉麻得像情人間的喃語。
「我說過沒外人在場你可以喊我的名字。」他惱怒地一咆。
「拜托,叫你沈勁你不高興,單一個字我又叫不出口,你存心為難人嘛!」他是全天下最難相處的人。
要不是看在他每天中午都會買一塊蛋糕慰勞她的份上,早就在茶水中施法整他冤枉,省得他老是怪里怪氣的在身邊繞來繞去,還常常偷看她。
說他暗戀她,他打死不承認、一臉慘遭羞辱地大罵她無恥,盡使女人的小手段來誘惑地,他寧可去抱個妓女也不肯抱只豬,叫她別白費工夫……
如果她不理會,他又有話說,一下子說不尊敬他,一下子又說她故意拿喬,上司說句重話就板起臉抗議,要她擺張鏡子練習微笑。
天呀!男人,你的名字叫矛盾。
「你乖乖地照我的吩咐去做,不然我開除價。」這是她的弱點。
「你、威、脅、我。」沙星博氣得往桌上一拍。
和他相處久了,脾氣會變得特別暴躁。
「星兒,你太胖了,少吃一點。」眉頭一皺,沈勁不高興的看著她胸前快彈掉的扣子。
扁他一人受視覺摧殘還好,若是其他男人就該死,她的粉脂玉膚不能輕易示人。
「沈總,王小咪約你喝下午茶;張家千金玉如請你回電;川田幸子小姐邀請你共進晚餐;瑪麗莎說她今晚會在賓館等你……」
一口氣念了十幾個人名的沙星博一副公事公辦的神色,口氣不疾不徐,毫無平仄之分,沈勁一所知曉她在抗議。
「呃,星兒,你在生氣?」他問得很小心,不敢觸怒她。
「不敢,沈總。亞太影後金玫希望你能撥空陪她出席頒獎晚會……」
「別再念了,我說錯話了,我道歉。」她明知道他最恨這些自以為是,又愛投懷送抱的女禍,才故意念來折磨他。
女人是很好用,在宣泄生理時。
但是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就不可愛了,一黏上就像快干膠,三秒鐘就甩不掉,除非剝了一層皮,所以他討厭女人,尤忌主動的女。
偶爾玩玩倒是無所謂,要他負責可不成,他還不想和女人死綁在一起。
不過,總有個例外——
星兒。
「我太胖嗎?」
「不會,胖得恰到好處,非常有彈性。」他多余地加了一句。
因為他的手正輕觸著她的前胸,本意是要幫她扣扣子。
沙星博橫睇了一眼,退後一步。「你可以笑我、吼我,甚至翻臉,但是下次若再叫我少吃一點,我絕對翻臉給你看。」
「是,這句話是禁語。」他快昏了,原來她真正介意的不是「胖」,而是不能「吃」。
「要是再讓我听到這句話,不用你開除我,我會自動請辭。」為了吃,她可以拼命。
沈勁在心里嘀咕著,到底誰才是上司,屬下說話還比他大聲。「好。要不要吃蛋糕?」
「蛋糕?!」沙星博馬上火氣全消地跳到他面前。
「真是沒救了。喏!藍莓蛋糕。」他無奈的笑笑,覺得自己似乎太縱容她了。
「沈勁,你是大好人,我最喜歡你了。」有蛋糕,大家好商量。
沙星博快樂地接過蛋糕,為了表示感謝,在他臉上啵了一下,不敢太重也不敢太久,免得他又說她勾引他。
「星兒,你吻錯地方了。」不喜歡她胖,偏喜歡她的吻,他確實病得不輕。
「不然要親哪里?我可不親你的腳祉頭。」她大口大口地咬著,三、兩下工夫蛋糕就進了胃。
「這里。」他點著自己的唇。
「不行,每次都佔我便宜……晤……」便宜還是被他佔了。
沈勁說不上來為何愛吻她,總覺得她抱起來很舒服,有一股嬰兒香,還有種源源不絕的生命力吸引著他,令他不由自主地朝她伸出手。
而且吻上癮了,好像一天不吻她就渾身無力,不見她也會特別想念她,非要她立刻出現在眼前。
到了夜晚可就寂寞了,他不能以上司的身分命令她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上班,跟著他,所以他找了不少女人來代替。
可是糟糕的是,那些女人一個個都瘦得見骨,一抱起來他就生氣,絲毫引不起,往往月兌了衣服又穿上,沒興趣和一堆骨頭。
肥好像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冬天不怕冷,暖呼呼的。
「星星兒,有人送禮物你怎麼沒簽收……噢喔,又來了,你們當我沒進來過。」
沈期真想瞎了算了。
※※※
懊死,他招誰惹誰了,為何總會在最不適當的時機出現,
好疼!
哀著下巴,沈期正式見識自己大哥的快拳有多重,現在他的牙床松動,嘴角還有血絲,而他卻沒有抱怨的權利,甚至還得說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