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維持分寸的辛秋橙美眸一瞠。「告訴我古珩身在何處。」
「秋兒妹妹好生嬌媚,想必無人憐愛過吧!」他一心要偷香。
「白堡主,你確定要讓秋兒唾棄你的一時失控嗎?」她冷言冷聲的漠然一視。
他一怔,笑意盈滿胸腔。「我的好秋兒,損人技巧叫哥哥佩服。」
倒叫他不好太過張狂,以免嚇走了佳人。
「我不是你的秋兒。」她微惱的發出責怪聲。
「秋兒妹妹火氣大了些,哥哥命人端碗冰鎮蓮子湯消消暑氣。」來者是客,怎好怠慢。
他手一揚,自有下人遵從。
「不用麻煩了,只要白堡主交出我家小姐,秋兒自當告辭。」她的平靜出現一絲裂痕。
「叫我天哥哥,不然怕有門難出。」他謔笑地攬住她的腰。
天堂路好走,唯門不啟。
地獄路難行,條條迎君來。
「放……放手。」她掙扎地氣酡了臉蛋。
「叫聲天哥哥來听听,我很好安撫的。」他邪佞地聞嗅著她鼻翼呼出的蘭芷香氣。
辛秋橙氣得氣息不穩。「莫要得寸進尺,一堡之名毀之污濁。」
「秋兒妹妹真是固執,想必是少了哥哥的涎液相濡吧!」他倏地一啄芳唇。
「你……」欺人太甚!「古珩在哪里?」
「莫非是嫌哥哥吻得不夠認真,哥哥非常樂意彌補缺憾。」他說得得意,活像渴水的魚一直逼近。
「白堡主到底要戲要到幾時,我家小姐乃千金之軀,若有閃失,料白家堡也難逃聖怒波及。」她不是來索討羞辱。
白震天略微松手地放她自由。「好姑娘不該威脅人,小心養刁男人的胃口。」
失了暖玉溫香的懷抱頓覺空虛,盈不及握的腰肢適合他的大掌憐惜,她的聰慧、機智叫人動心呀!人間難得的瑰寶,值得收藏。
挑戰,只會引起男人的佔有欲,她輕忽了。
「請把古珩交出來。」他,太危險了。
「我不喜歡你的語氣,不恭敬。」他冷笑著,她不該在他面前不斷提及另一名男子的名諱。
他覺得這忽視,心頭不快。
「請見諒秋兒護主心切口氣不馴,白堡主大人大量,應不致與小小女子為難吧!」她放軟語調,但態度是冷淡不熱絡。
「天哥哥。」他堅持著。
暗自一嘆的辛秋橙有種無力感。「要秋兒拿根糖葫蘆來談判嗎?」
「用你的唇更好溝通。」他接受勾引,用她天生的風情。
「白震天,你不要太過分,丫鬟也是人,請給予起碼的尊重。」她壓下怒氣,咬著銀牙一說。
「生氣了?」他忽地一笑,神色顯得愉快。
「不,是想殺人,可惜手上無刀。」他一定有很多的敵人。
「要哥哥借你一把嗎?剖心挖月復全由你作主。」瞧她惱怒的表情多生動呀!
向來桀騖嘲世的白震天一反常性,以玩世不恭的態度捉弄佳人,看得下人張口結舌地猛揉眼楮,誤以為眼花看錯了王子。
而正在使性子的白綠蝶則忘了發脾氣,傻眼地僵坐在太師椅,托腮的玉手滑斜了猶不自知,似乎受了極大的震撼。
那是她一向嚴謹、冷峻的兄長嗎?
「舌鋒傷人於無形,何不斷其罪根以謝天下,小女子為蒼生感激仁厚。」舌簧似築!商人口。
「就怕秋兒妹妹舍不得,未嘗夠它的滋味。」人生之樂莫過於此。
「玩笑到此為止,你把我家小姐藏到哪里,坦白不傷和氣。」緩緩呼吸,她猜測是否兩人同夥。
偌大的京城各個賭點早已翻爛,依小姐的賭性難以蜷伏許久,應該按捺不住手癢地露面,不會忍耐得住不賭,除非受人控制。
在來時她做了一番調查,白震天的知心好友不多,古珩便是少數之一。
自家經營的賭場中曾有人見到古珩和一名少年接觸過,唯一令她深感不解的是小姐居然輸了,而且有關賭約的內容沒人肯透露,個個對她投以可笑的同情目光,叫人坐立難安。
「秋兒妹妹不妨待在堡里好好搜查一番,相信可以解你的疑惑。」夠她找個痛快。
「沒有詭計?」
「我保證。」多疑的小女人。
「可是我不相信你的為人。」物以類緊,賭徒的朋友之信任度同樣不足以說服人。
善狡,多詐。
「嘖!你還真不是普通地謹慎,商人首重信用,暫時不會吃你。」即使她看來可口無此。
「你少提了一點,商人都很狡猾,擅於利用言語來造成假象。」因為她亦是經營者,了解巧語的重要性。
他驀然一愕,旋即發出震耳的笑聲。「我發現你很適合當商人妻。」
「你又在諷刺我……」
她一開口,一道柔膩女子嗓音欣喜的一喚,打斷她的下文。
「好呀!我贊成你來當我的大嫂。」
兩人四目一視,不約而同的看向興奮過頭的小泵娘,一是好笑,一是怔然。看不見的紅線悄然牽引,連在小指上。
生死不離。
這是酷刑。
而且是非人的折磨。
一時錯誤的判斷導致慘無人道的下場是始料未及之事,瞧她做了什麼蠢事,置自身於萬劫不復之地。
一個鎮日糾纏不清的瘋言堡主,附贈甩不掉的小包袱,放眼無盡頭的白家堡竟無處可藏身,她早晚被這一大一小的兄妹給逼瘋。
才來五天嗎?她竟覺度日如年,快捱不下去了。
若不是為了刁鑽機靈的小姐,她何苦忍氣吞聲受此對待,打理賭場都比當「貴客」悠哉,至少沒人敢來騷擾,外加精神虐待。
「大嫂,你來瞧瞧我繡的喜雀多活靈活現。」
喔!不,別又來了。
上回說是黃鶯,但她怎麼看都像只淹死翻月復的四腳烏龜,再上一回繡了朵報春花,可是見過的人沒有二話,一律聲稱是好綠的湖水。
不能再摧殘她的視覺,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四下一瞄,辛秋橙隨即往水榭旁的一座假山閃去,小小的洞口剛好容身。
暖呼呼的大掌從身後探向前一攬——
「啊唔……唔……」
尖叫聲還來不及高揚,濕軟的熱唇搶先覆在其上,她瞠大的雙眸閉都不閉的面對一張放大的臉孔。
須臾,一口氣才得以喘息。
「你……」
食指輕放在她唇瓣中央。「噓!你不想被迫欣賞小妹的‘言作’吧!」
「她是你的小妹,與我扯不上半點關系。」他還不是逼迫人。
前有虎,後有狼,進退兩為難。
「大嫂都喊出口了,娘子何必害躁。」白震天灼熱的呼吸搔癢著她的後頸。
「少壞我閨譽,一再偷襲不煩嗎?」她壓低聲音戒防著。
前前後後不知吃了多少虧隱忍不發,他真當她是沒爪子的貓嗎?
「相公疼惜娘子是天經地義,你要學著習慣我的親近。」他故意伸出舌尖輕踫她的耳垂。
一縮頸的辛秋橙側頭一瞪,唇上又被偷去一吻。「你一向都這麼自以為是?」
「盡量克制中,不過成效不彰就是。」他賴皮地摟緊她柔軟的腰肢貼近自己。
「現在說男女授受不親是否嫌矯情了一點。」她低頭瞪視腰間粗臂,希望穿透它。
「那是泛指不親的男女,我們的關系可……」他壤壤地吊高一眉。
「沒有關系。」誰希罕和他有過多牽連,又不是自尋死路。
一抹籠溺的笑浮上白震天眼底。「你要我制造關系嗎?那很容易……」
「閉嘴,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好歹她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
雖然賭場就開在瓦舍勾欄中,一些令人尷尬的舉止見慣不怪,反正尋歡作樂乃男人興趣,總不能要人家憋著不宣,花娘們可餓不得肚皮。
有些老客先去風流了一番才進場子下注,褲腰帶一松,銀兩就掏得爽快,不時穿插些穢語婬色,心急地想撈個本好回去溫存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