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蝶 第8頁

「為了你,我甘願。」他得寸進尺地撫上她柔艷小口。

不乖。

「你在輕薄我。」

「不,我在寵你。」他的眼中閃著濃濃笑意。

「寵?!」多陌生的字眼。

「我要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全送上你手中,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幸福?」更遙遠了。

衛森趁她深思時飛快地啄啄香唇,意猶未盡地緊盯著她驚愕一捂的小手,考慮要從哪里吻起。

「你不可以吻我。」

他無賴的道︰「我吻了,不然你還我。」

「你……你是土匪呀!佔了便宜還想打包帶走。」真是的,讓她想罵人。

千年修養呀!可別功虧一蕢。

「現在不流行土匪一詞,我們稱之痞子。」他的確想把人打包帶走。

「沒個分寸,你知不知道身在何處?」一股氣升自胸口又被壓回胃。

「蝴蝶谷,仙子的人間居所。」一提到仙子,他將人整個抱入懷,免得飛走。

胡蝶惱得笑不出來。「你打算勒死我還是折了我的腰。」

「會痛嗎?」他口中說著,手臂卻施力一緊。

「信不信我能把你變成烏龜。」她手指剛要動,他的吻就落下來。

「拜托你別走太快,烏龜腿短會跟不上你。」他得意地咧嘴一笑。

「我很久沒生氣了,你要打破我的清律嗎?」恬雅的氣度呀!她忍耐著這「小」人。

衛森牙白得刺目。「是不是要我吻你才成?」

「我……」

「小……小姐?」兩眼瞠大的梅兒遲疑一問,分開了兩人糾結的唇。

「該死,你是打哪來的怨情女。」低咒的衛森改抱為擁,怒瞪殺風景的人,他才剛嘗到一點甜頭。

梅兒不理會他地看向主子紅腫的唇。「小姐,你發情了嗎?」

「梅兒——」殺了我吧!她沒臉見人了。

「春天才是發情期,現在是夏暑,你……」

「閉口,你當我們是豬還是狗,破壞別人的好事會三代提尿壺。」什麼發情期,他們只是接個小吻。

「小姐,他是誰?」梅兒還是不當他是一回事。管他提不提尿壺。

都二十一世紀了,科技進步到直接噴水沖洗小屁屁,他好意思提他們那年代的舊東西。

胡蝶勉力一笑。「你,什麼名字?」被人吻得一塌糊涂,她居然呆得忘了這碼事,實在令人沮喪。雖然不是初吻,但是被強吻倒是頭一回,他狂妄得無法可言,道德難束。

「衛森。」

「味噌?!」怪名字,百家姓有味姓嗎?

「兵衛的衛,三木成材的森。」瞧她什麼表情,一看就知道想歪了。

胡蝶咀嚼著這個名字,有些似曾相識。「我以前見過你嗎?」

「是的。」

「在哪里?」

「夢里。」她抬頭望望白雲。

「天還沒黑,你夢作得太早了。」移夢入形的手法是修行者必練一門,她在七百年前就學會了,不過近兩百多年已不再使用,因為沒有必要。

所以她很肯定不曾入他夢界。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以後我不會在夢里尋你。」言不如行。

「嗯?」衛森厚顏地吮吸她的耳垂。「你會在我身邊,何必尋找。」

「世事並非盡如人意,你好自為知。」胡蝶手一揚,一陣迷煙掩去了她的身影。

手一空,詫異的他著實一愣,好端端的人怎會平空不見,太玄奇了。

莫非傳說不假,她真是仙子。

七彩蝴蝶的影像逐漸清晰,似幻似真環繞在他腦海里,他一定在某地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斷斷續續地困擾他。

「總裁,你找到蝶姨了嗎?」至少她找著想見之人。

蝶姨?「她沒那麼老吧!江助理。」輩份全讓她叫老了。

「我想你是見到了她。」江月曇不點破胡蝶的真實身份。或許童年的崇拜還在吧!

「她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小口甜如蜜。」他回想適才的吻,不由得露出神往的淺笑。

「你吻了她?」不可思議的冷然男聲讓衛森神情一厲。

「你是誰?」

「谷中人。」

「你有什麼資格過問小胡蝶的事。」他不高興,非常的郁悶。

眼前的男子太過俊美,絕對是一大禍害,一個具有危險性的敵人——以男人的觀點而言。

「防我?」那名男子似笑非笑地嘲諷著。

「你?」衛森自大的一哼。「蝴蝶會是我的珍藏,你最好別擋路。」

「你愛蝴蝶我戀梅,大可放心。」夠膽大,敢出言恐嚇蜂毒之王。

梅?「你該不會是指蝴蝶身邊的小丫頭吧!」同具美貌的女子,可是不入他眼。

「我幫你,你幫我。」

「你一向都這麼直接嗎?」既然各有所愛,當然要「合作」。

「合作不合作?」

「成,先帶我去找那個滑溜的女人。」在他懷中還敢溜,簡直蔑視「人」。

「走。」萍水也能成知己,江月曇眼眶一澀地流下兩行情淚,她還是被忽略了。

戀梅啊!瞧他說得多深情,無視她在一旁割心。

黃蜂,她念念不忘的男人,這一生怕是無緣,原來他心之所系的人兒是出塵的紅梅而非她,感情的結心頭繞,為何絕望的卻是她。

她苦笑的拭去淚,追著兩人的背影,也許她注定成為追逐的影子吧!

第四章

「小姐,你怎麼會被登徒子纏上?他看起來很自負的樣子。」

竹軒的藤花風鈴叮當叮當響,以竹管承接的泉水潺潺流入田形小池,溢向底下的荷池,一朵朵出水而立的娉婷綠荷迎風輕曳。

依著山,高大的林木環伺竹軒,自然地開出一條路供人往來,桃、李花滿枝啞。

軒後有數棵紅梅,白梅長在半山壁,香氣幽馥的梔子花生在已長滿果實的隻果樹下,亂了花序的迎春金黃四散,成扇形開在靠山的坡地。

花香,果香,綠草香,伴著淡淡的松木味道,宜人心脾而不氣味混雜地令人皺眉。

屬于大自然的祥和悅世。

「梅兒,你覺得他如何?」

「嗄?」梅兒眼露迷惑地偏著頭。「很可愛的一位人類小朋友……或者該說是剛強的男人吧!」挺有趣的。

她愕然地一瞟。「小姐,你不會當真瞧上了他?」仙凡如雲泥,隔著重重天。

「你說呢?」胡蝶似真似假地問,撲朔難測。

「小姐莫要考驗梅兒的修行,我只是株小小梅樹。」她苦著一張臉指指軒後那株與軒頂齊高的紅梅。

「叫你多學著點總嫌煩,用時方知平日的慵散了吧!」胡蝶笑著輕擰她皺著的俏鼻。

「小姐,我才兩百多年道行,哪能和你比。」梅兒不服地發出微弱抗議聲。

連小姐都算不出因果,她哪敢剽越。

胡蝶一喟。「縱有上知天理、下識人間的仙術在身,卻難以擺月兌修行者的宿命,無法預測自己的未來。」天規有定律,仙界眾生有七七四十九劫,一渡惡劫可登七重天,與佛祖同修。

或是行百善以化一劫,修行者可以預測其他仙人近期的禍福,對于自己的連明白也只能算出大概的輪廓預防,做不到完全的明澈。

因此明知災劫的到來卻無力化解,唯有懷著等待的心情接受既定命運。

對她來說,生與死並不重要,然平靜的生活將掀起波濤。

「有時,生為凡人反而幸福,輪回千次體會不同的人生境遇,感受激烈的七情六欲。」這是她離不開紅塵的原因。

在滾滾俗世中,她結交了不少人類朋友,只因怕寂寞,想攬一絲溫情。

上天賜予她為女人時,不忘把女人特質加進去,她是只渴愛的蝴蝶,但是現實不允許她擁有唾手可得的愛情,畢竟她不是人。

「小姐,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千萬別太相信。」她是過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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