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張的解釋。「我們只是想教訓她們以美色誘惑男人,可惜我沒抓到胡蝶,所以秋灩才想報復到她佷女身上,讓所有人都痛苦。」
「有多可惜呢?」她居然還不知悔改地說了可惜。「爸!我沒料到秋灩會那麼瘋狂,我真的是無辜的,我不敢殺人……」她抽動著肩膀嚶嚶低泣。
「一句沒料到就能夠擺月兌罪刑嗎?綁架是犯法的,你會被判十幾年的罪呀!」無辜?說得他老臉無光。
衛晴驚得站不住腳地抱住案親的手。「爸,你要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個人呢?」
「誰?」她一時模不著頭緒。
「長風的女友,你不是說綁架她?」骨肉至親,他豈能袖手旁觀。「我……我不知道。」她吶吶的回道。
「你不是說人和你們在上起,怎麼會不知道?」頭疼,他如何救她。
「我被煙燻得不省人事,醒來就已身在醫院的病床。」她說的是實話。隱約有一種感覺,她被人揪著後領在天空飛,耳邊不斷有風呼嘯而過。
她想張開眼楮看看是不是在作夢,可是眼皮沉得很,總是張不開,直到她突然有墜落感,砰的一聲頭撞到硬地而失去殘存意識。
等到她真正睜開眼,看到的是醫院的天花板,一切仿佛是夢,除了後腦勺多了個腫塊,確定逃離死難。
她曾詢問醫護人員是睡救了她,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地說出真相。
原來她是被人遺棄在醫院門口。
「哼!編得真好,你比灩兒壞上十倍、千倍,為什麼有事的是我女兒而不是你?」林如幸氣憤難平的沖上前想摑她。
一陣風忽然怪異的吹來,她的手伸在半空中。
「因果報應。」
這句話像咒語,化解了她手上的動作。
近樓梯口的角落出現一位全身素白的美麗女子,她緩緩的走近。
「胡蝶——」
衛楮一喊,大家由驚艷的迷咒中了解她的身份。
恬恬的笑容,優雅的身影,胡蝶並未向衛家人打招呼,直接略過他們走向不知所措的林如幸。
「相信因果嗎?」
「因果?!」她怔仲的反應。
「人生在世有因必有果,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此乃天理。」人命可違。
林如幸倏他眼一凶。「我女兒有何惡,她一生謙恭、孝順,為何老天不長眼偏要折磨她?」
「這要問你。」
「我?!」
「此因出在你身上,惡果報在令嬡。」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如今是時候了。
母債女償,天理循環。
林如幸微愣的看著她。「我沒做過什麼壞事,我一直安份的撫育女兒。」
「沒有嗎?」
她眼中茫然。
「容我提醒你一個關鍵字︰火。」唉!悔悟真有那麼難嗎?
火?!一道記憶的鎖驀然開啟。「你是說……不,不可能的,沒人會知道那件事,沒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老天是長了眼,火債由火償。」妙舞的債由她來索。
當年為了爭寵,不為丈夫所愛的小妾林如幸將正妻之女擲入火中,以為少了個正統繼承人,丈夫會將關注轉于她們母女身上。
可惜妙舞命不該絕地遇上她!上天爭回一條命。
如今小女孩已長大,雖然與至親無緣份,但是短暫的相聚未違天意,因為在相認之後,她就要嫁入韋家為妻,不再是藍家女兒。
「我的天呀!灩兒她是代我受過?」她不相信,怎麼可能。
「也許你心理還存著掙扎,不相信因果是如此無情,但想想你女兒,她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間。」胡蝶言盡于此。
「告訴我,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的灩兒不能死。
「救贖。」
「嗄?」林如幸不懂的張大眼楮。
胡蝶輕聲言道︰「枉死之人需要救贖,你的女兒也需要救贖。」
「我該怎麼做,以死謝罪嗎?」她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回女兒。
「向你丈夫告解吧,他才是有資格判你罪的人。」她忽向後方招手。
「丈夫?你說深竹來了?」她像懷春少女似的忙梳攏頭發,猶自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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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藏的藍深竹依稀可見當年的英挺,他穩重成熟的中年魅力可見一斑,絲毫不遜年輕時。
但是林如幸看到他擁著一位美麗少女走過來,當場唇色一白,滿臉的喜悅驟然一變,驚恐地節節後退,直到背抵住牆。
「蓮……蓮音大姐,你不是……死了?」她的聲音充滿畏懼的抖音。
「看清楚,她不是蓮音。」藍深竹的噪音深厚有力。
「那她是……誰?」
他眼露慈祥的濕了眼眶。「我的女兒蘭心。」
「不,不是的,蘭心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她不是蘭心,你一定搞錯了,她不是,她不可能是。」林如幸歇斯底里的亂吼著。
「你怎麼曉得她死了,二十年前我們只當她失蹤了。」多像蓮音呀!他一生鐘愛的妻。
妻與他是青梅竹馬的愛人,兩人結婚多年未生育半子,心急的母親想抱孫子,便向蓮音要求,許他納妾延續藍家香火。
善良的妻子哪禁得起老人家的哀求,于是悄悄地買了一位眉清目秀的農家女入門,意與她共侍一夫,同承雨露為藍家開枝散葉。但是他太愛妻子了,堅決不與農家女圓房。
在妻子以死相脅之下,他才在新婦進門三個月後與她歡好,並在短短兩個月內傳出喜訊。
其中最高興的不是藍家老少,而是他。
不過不是因喜獲佳兒,而是終于有借口可以不必委屈自己去踫一位不愛的女人,從此光明正大的冷落她,和愛妻雙宿雙飛,恩愛恆常。
三年後,蓮音意外懷孕了,他欣喜若狂地更加細心照料她,根本忘了還有一對母女等著他施舍一絲絲關心。
就在小女兒滿周歲那年,他大擺宴席為女兒慶生,結果宴席一結束,女兒也下落不明,即使用盡全力翻遍每一寸土地依然毫無下落。妻子在失去得之不易的嬌女後郁郁寡歡,終于積郁成疾在兩年後病逝,使他自此封閉了心房,再也不願為誰有心,對人僅維持表面和善。
三天前他正在歐洲談生意,接獲大女兒秋灩因火受傷之事,他不予理會地繼續與廠商接洽。
敝她生不逢母吧!
但是,有個年輕女子來告訴他小女兒尚在人世,要他盡快回台,他不管真假地立刻放棄十億元的合約搭機回國。
不需要任何證明,只要一看見那張肖似蓮音的臉孔,一切的言語都顯得多余,她的確是他的女兒。
「她一定是假的,你不要輕易受騙。」林如幸倉皇地說著。「財產,她是為謀藍家產業而來,你不要信她。」
「就憑她長得像蓮音,即使不是蘭心,我也願意將全部財產交給她。」這是移情。
「你瘋了,秋灩怎麼辦?她才是你的女兒,藍家的財產都是她的。」又是一個沉蓮音,她好恨。
藍深竹用厭惡的眼神瞧她。「誰叫她是你生的,我從來就不曾喜歡過她。」
因為她,他的堅定深情有了背叛證據,讓他深深痛惡自己的身不由己。
「你……」她的心好痛,難怪他從來不抱秋灩,甚至逗逗她。
「這一生中我只要過蓮音一人,現在多了個蘭心。」他的寶貝女兒。
「那我呢?我算什麼?」她連死人都比不過。
「你是我一生的恥辱,終身毀不掉的污點。」代表他的失敗,無力維護愛情的忠貞。他恨她,從他必須在她身上下種開始。
林如幸悲戚的大笑。「同樣是愛你的女人,為何有天壤之別?」
「重點在于我不愛你。」
這一刻,她有深切的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