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不公平喲!我也想嘗嘗蠻女的胭脂味。」藉酒裝瘋的胤乘機調戲胤的小妾。
不動聲色的胤笑笑地使使眼神,貌美的小妾即故意腳一顛地跌入八皇子懷中,一副醉意酣然地送著秋波。
「看來我的愛妾較屬意八皇弟,真叫人傷心呀!」他一臉唏吁地輕拍小妾圓渾的玉臀。
「嘻……嘻……爺好死相,人家不要跟你了。」塔拉眉眼含媚地勾著八皇子,魅惑他向二皇子索人。
美人在懷,心旌動搖的胤不禁意亂地覆上她胸前柔軟揉捏。「二皇兄,你意下如何?」
「像這般喜新厭舊的浪婆娘我不要了,八皇弟不嫌棄,就帶回去教教。」胤不在意的揮揮手。
「謝了,兄弟。」胤嗆篁的揚揚唇。
「不客氣。」
眼底有抹陰影,處于爾虞我詐的大環境中,胤的笑意從不抵達眼中,只虛應地掛在兩嘴角上,冷眼看著兄弟掠奪他的女人。
十數個皇子中以大阿哥的野心最強,毫不掩飾地欲與他一爭天下。
鋒貝勒征西有功,棣樊貝勒掃蕩沿海流寇立下威信,海灝貝勒驅逐海上浪人,深受地方百姓尊崇,煒烈貝勒平復數起反清力量,朝廷正打算加以封賞,而四人出色的政績也引來了不少妒恨目光。
只因他們是他麾下四大將,直接听命于他,而且受皇上賞識,為他穩固的皇太子之位立下根基,不易動搖。
皇上因他們的杰出作為而龍心大悅,諸如進貢黃金、珠寶、衣帛、美女大肆賞賜,連帶著對他也贊美了兩句。
然樹大招風,在多變的帝王之家,鋒芒太露並非好事,反惹來無窮盡的殺機,人人想取而代之。
四人皆為多情種,但各自有所鐘愛之妻,對皇上賞賜的美女不敢推卸,可卻一古腦地全轉贈予他,使得怡心殿鶯燕滿巢,不過,他是無福消受。
于是,他便挑選了其中幾名姿色上等的美女侍寢,大部分則送給有功戰士為妻為妾,只留一部分聰穎美貌並存的女子加以訓練,作為拉攏、打探諸皇子的暗棋。
塔拉便是其一。
「四皇弟,你瞧上哪位伶妓直說無妨,二皇兄不是小氣之人。」一回頭,胤迎向兩道冷厲視線。
刻薄毖恩的四皇子胤禎眉頭一蹙。「我沒有穿破鞋的習慣。」
一言既出,眾享美人風情的皇子們皆面上一尷。
「四皇弟此言差矣!二皇兄只有一人,哪應付得了宮中數百美妾、艷婢,尚未破身的處子可不在少數喔!」他小心的斟酌用詞。
除了大皇兄、八皇弟之外,他最憂慮的對手便是深沉、擅謀略的四皇弟,恍若一條隱身在陰暗角落的赤鏈蛇。
「是嘛!四皇兄就是顧慮大多才錯失美人香涎,瞧我懷里的可人兒多妖媚。」十一王子胤禧樂得多一侍妾服侍。「就怕牡丹花下死,風流不過卯。」一群醉生夢死的傻子,受人操控猶不自知。
「四皇弟說得有理,美麗的花兒都是帶毒的,二皇弟不會是想藉著美色腐化我們的心志吧?」胤婬邪的眼中有抹精光。
胤放聲大笑地招喚舞妓斟酒。「豈敢,父星還仰仗各位兄弟為大清盡一份心力,休讓四皇弟的醉言擾了酒興。」
「是或不是大家心里有數,二皇兄的心機怕是白費了。」詭笑的胤禎蓄意要破壞他的算計。
「我的一番好意卻遭污蔑,四皇弟的妒心未免表現得太明顯。」胤佯裝薄怒的沉下臉。
「你認為我因嫉妒而口吐不實之話?」胤禎眼冒微火,頗為惱怒。
「非也、非也,就當我以美人為手段好了,何必損及手足情呢!」他語含譏誚的一諷。
胤禎怒目橫視。「坐好你的皇太子位,小心跌下椅來。」
揚袖一揮,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昭陽殿,留下恣意暢歡的眾皇子。
天下何其壯闊,人人貪之。
「四皇弟的脾氣真拗,不懂得享受二皇弟刻意安排的美人恩。」不懷好意的胤捻弄城府。
「美人恩,英雄冢,皇兄是醉不醉?」似笑非笑的胤一謔。
胤局促的舉起酒杯遮掩忿色。「呵!呵!我醉了,我醉了。」
尋常人家的兄弟宴會到了帝王家竟是勾心斗角,相互猜忌地提防,得時時謹慎一言一行,以免落人口實,成為莫須有的話柄。
你虛我偽不見真心,以言語測試彼此的實力,挑釁底線在何處。
眼前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盛況,誰知出了昭陽殿卻是無盡的殺戮和相殘;帝位令人泯滅天良,失了理智,不復上天賜予的清明。
女真民族性的驃悍已根深入骨,刀刨錘銑湮沒不了大漠兒女的狂野氣味。
血親戮伐之戰避無可避。
一身酒味,三分醉意的胤走出昭陽殿,他摒退一干忠心的侍衛,本想回怡心殿稍作休息,但一想到四位好友兼手下的惡意捉弄,被眾美糾纏的畫面徒地令他心寒的一栗。
他不禁苦笑著。
美人雖多嬌,但是一爭風吃醋可叫人吃不消,他不是重欲之徒,適當的宣泄是需要並非刻意,他厭倦無意義的之歡。
看東木、南火、西金、北水都已見得終身伴侶,那份濃情蜜意他是羨慕得多。
反觀自己侍妾、侍婢、伶妓多不可數,可是無一人能入得了他的心,皆是金玉其外的庸俗脂粉,不由得令他有些可悲地搖搖頭。
在變幻莫測的皇位爭奪中,誰能真心相傾?要的不外是虛名。
以前他還能與煒烈他們一同風花雪月一番,如今一個個成了妻奴,整日繞著妻子轉,連他隨興上府飲口淡茶都遭人白眼,好似他是多余之人。
昔日眾好友暢飲好酒、坐擁美女的日子已不復見,如今獨留他一人猶在花叢中覓食,尋不著心中空置的佳人來填補寂寞。
是呀!寂寞。
此言若傳入平民百姓家必遭恥笑,一個位高權重的阿哥居然學深閨怨女吟春悲秋。
「二阿哥,你要出宮嗎?」明德門的禁軍統領趨前一問。
意思是應否派禁軍隨護一側,以防意外。
「不用了,我上恪抱郡王府一趟。」胤佯裝無心地說出目的地,予有心人利用。
方出明德門,後方即有數名鬼祟的人影異動,冷笑的胤不想傷及無辜百姓,遂繞遠路引開追兵,故意走入恪抱郡王府圍牆邊的小胡同。
後腳一踅,仕女扇面的折扇一開,他狀若無事的輕搖,一派清風流水般逍遙自在。
「你們不太聰明,傷害皇親國戚罪誅九族。」他不急著出手。
蒙面黑衣人眼一凜,不置一語地拔劍相向。
「好身手,可惜跟錯了主子。」身一閃,胤將扇當劍接招。
來者武功不弱,身無護衛的他游刃有余地應付著,以輕松的態度迎戰。
長劍泛寒光,招招陰狠,短扇旋招一化,處處戲耍。
「是誰要取我的性命?」
一回身,胤避開胸口致命一劍,又搖扇揮落背後一擊,倏然他長腿猛地側踢,對方一下閃避不及,結實接下重擊,一口紅血差點污了他銀繡緞面鞋,幸好他縮得分寸適宜,原本戲謔的表情轉為認真。
「大皇子還是四皇子?」
「二阿哥是個聰明人,下地府問閻王老爺好了。」玉枕穴受創的黑衣人拚死要達成使命。
他劍招變得凌厲,以命相搏的狠勁讓胤不敢輕心地沉著應付著,還不時分心地注意胡同口戲玩的幼童是否誤入劍光中。
青翠的樹葉在劍影下不規則地掉落地面,只見滿地殘缺的綠色和……鮮血。
一個不慎,上臂被劃了個小口,痛感激怒了自負的胤,他眼神倏地一冷,手中的折扇似有生命般飛旋而出,看似無奇的扇骨銳如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