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房長子——變成二房了。
冷孤雲見了大哥逃避的眼神,不由得一笑的說道︰「當年他和紫娘吵了一架上花樓喝酒,結果認識了艷娘……」
冷獨雲同她好過一陣子,後來夫妻倆盡釋前嫌後,就不再涉及青樓。
誰知後來,突然傳來花艷娘懷有身孕一事,暫代大哥的冷孤雲不知內情地代兄將她迎入門,以防冷家血脈流落在外,而在言行中客氣了許多,叫她誤以為那是愛情。
當冷獨雲一回堡,得知胞弟多事,兩人便起了戲弄之心,他們拿她當賭注,賭她能安分多久而不露馬腳,並以此為娛樂。
丙不其然,入門不到三年,她就開始向外發展,馬販、鹽商、世家子弟都成了她的裙下之臣,甚至連剛入堡的十五歲長工也被她勾搭上床,可謂是荒婬至極。
「一開始我們都當是鬧劇,因為堡內太平靜無波,總要有個興風作浪的角色才熱鬧,不然太冷清了……」
「意思就是你們太無聊,故拿人性來當游戲,看誰先崩潰。」冷傲橫睇著兩位不知改進的長輩。
冷獨雲哈哈大笑地拍拍他的肩膀。「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要不是她愈來愈不知足,我們會由著她去翻天覆地。」
兩兄弟原都認為,她愛和多少男人廝混是她的事,只要不傷及冷家子孫毫發,他們皆可以視若無睹。
偏她日子過得太舒服了,竟動起殺念,他們便不再漠視地暗地監視,得知她和王忠的詭計就將毒粉改成普通的麥粉,當然吃不死人了。
「我說小子,你怎麼知道有人動了手腳?」
冷傲冷冷一說︰「我怕死。」
「嗄!?」冷獨雲兄弟一听,當場掉了下巴。
「先前吃過虧,我當然會擔心有人在背後捅一刀,而想早日揪出幕後主使者。」他早防了她。
「嗯!不愧是我的好兒子。」冷孤雲揚揚得意地升起一股為人父的驕傲。
被冷落一旁許久的花艷娘不甘遭人利用,氣憤難當地走到兩位「老爺」面前,純然忘卻了自身的罪孽。
「你……你們誰才是我的……我的男人?」她實在分不清誰是枕畔人。
「不是我、不是我,我才不要撿破鞋穿!」玩心重的冷獨雲往後跳一步,直搖頭否認。
當大家的視線投注在冷孤雲身上時,他才不疾不徐地微露鄙色。「我怕得病,不敢踫。」
她簡直快瘋了,兩人都不承認,難道抱著她的男人是鬼?
「是我。」
一個略帶粗啞的男音由隱處傳出,隨即一張可怖臉孔現身。
「你……」花艷娘當場暈倒。
「呵呵呵,丑奴,我的人皮面具可讓你爽快了十年,記得感謝我。」愛討人情的冷獨雲邪佞的一眨眼。
「我會燒給你。」他淡漠的說道。
「喔!真乖,燒給……你說什麼?太無情了吧!好歹我也是你半個主人,多少也要對我有些敬意。」
「是,早晚三支香。」丑奴一點也不覺得該感激,因他不過是代兩位主人嫖了十年妓。
「好,早晚三支……香?」冷獨雲眼一睜,直嘆世風日下,人情都變薄了。
當年就因為花艷娘瞧不起丑奴,所以他才一時興起打造與己相仿的人皮面具,命令丑奴去盡情糟蹋她不要客氣,結果鍋底都吃完了,丑奴竟然不抹嘴地反用鍋子砸他這主子,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兩位若演完戲就請退場,我的心上人還沒吃飽。」冷傲眼神一柔,便輕撫起被他點了昏穴的端敏。
「嘖!沒出息,將來肯定是個妻奴。」冷獨雲不屑的一嗤。
冷傲不理會的看向丑奴,「丑叔,麻煩你將王忠和花艷娘送交知府衙門,罪名是謀刺和孝公主。」
「是的,少爺。」丑奴一手一個將人拎了出去。
冷獨雲倒抽了口氣。「哇!這招更狠,謀刺皇親國戚的罪名不小,尤其是公主……必死無疑。」
「大伯,你別急著稱贊我,有人等著和你算帳。」一想到此,他的心情愉快了幾分。
「誰有那個膽?」他猶不知死活的唱著高調。
「紫姨娘,或者說是大伯母吧!」
「嗄!?她……」
冷傲的視線對上父親。「爹,你以為是誰告訴我冷家孿生子的秘密?」
「你是說你娘她已經……知道了?」冷孤雲心下一驚,有些忐忑不安。
「在她入冷家門的第二天。」
原來真正被瞞了二十幾年的人是他們。兩人頓時詫異不已。
「喔!天呀!」冷孤雲倏地轉身回房,打算負荊請求妻子的諒解。
冷獨雲則顫笑地搭了佷子的肩。「我那女人不會也早知曉這件事了吧!」
「大伯,我有沒有告訴你紫姨娘和我親娘是同拜一門的師姐妹?」哼!看你跳不跳腳。
「老天爺呀!你這個渾小子居然現在才泄口風?我會被你害死。」他想,等會兒該不會是一紙休夫書呈現在他面前吧?
「辱罵老天爺會遭天譴,保重。」冷傲邪惡地笑道。
「回頭再找你算帳,皮給我繃緊些!」他邊走邊罵,準備去說兩句好听話哄妻子消氣。
冷傲手一點,輕柔地俯在端敏耳畔呼氣。「小懶豬,你吃到睡著了?」
她揉揉眼楮打個小呵欠,不知發生什麼事。
「傲哥哥,天怎麼快黑了?」
他一笑,吻著她的惺忪小臉。
第十章
「荒唐!朕的金技玉葉怎能匹配一位平民百姓,你的建議簡直可笑至極。」
十分震怒的康熙重拍白玉棋桌,十幾只黑白玉棋彈了彈又落回原地,似乎未受威脅般的閑適安樂,和另一位棋手同等瀟灑。
然後,一只黑棋落下,白棋全盤皆輸。
「你輸了,皇上。」鄭可男氣定神閑的道。
他看了一眼,又氣又佩服。「不行,不行,再來一盤,聯在氣頭上沒注意,分心了。」
「皇上是天,既然輸不起就再來一盤,何必貶泥為地,濺了一身黑呢?」她徑自收拾起黑子。
「你很不怕朕哦!」敢當面嘲笑他的棋品不佳?
「世人都怕天,怕她刮風下雨毀了農作,但也怕她不刮風下雨枯了農作。」敬天、畏天,皆是人之心。
「你是在指責朕專橫?」
「不,是夸皇上英明。」鄭可男恭敬的說道。
康熙輕哼一聲,落下第一子棋。「用不著奉承,朕不至于听不出你的隱喻,橫豎你是要朕成全,好做個年年豐收的天,使人尊敬。」
「皇上聖明,何苦拆散一對人間鴛鴦,成全也是仁慈。」她隨意下一黑子。
「嗯哼!朕把右宰相的職給撤了,你來當。」滿人漢人都無妨,有才者當居要位。
「惶恐呀!皇上,女子無才便是德,大清律法可無女子當官一例。」
「朕說端儀郡主,你現在拿著御賜金牌到處招搖撞騙,不是官人是什麼?」
鄭可男微微一笑。「是代聖上體恤民情,保大清江山萬萬年。」
「你……唉!朕說不過你,那利舌刁鑽得很,煒烈貝勒怎麼受得了你?」可惜她是女兒身,不然前途無限。
「我們在床上熱和熱和,他可愛得緊,還舍不得下床呢!」她調皮地眨眨眼皮。
康熙開心地一笑,輕搖著龍首。「說說看,那個家伙有什麼優點?」
「皇上,那個家伙有個名字叫冷傲,實在沒什麼優點。」早說他會求她,還不信?她想著不禁揚起一抹笑。
看在冷傲很誠心誠意地彎下腰磕頭,鄭可男才頂著端儀郡主和恪抱郡王府少福晉的雙重頭餃進宮面聖,一早就和皇上對奕了好幾盤棋。
而離宮多月的端敏格格在索額濟斯將軍的精兵護送下,終于「平安」的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