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憐愛奴 第5頁

火蝶谷以前名喚藥王谷,不知何時飛來一大群蝴蝶避冬它們吸了谷中獨特藥花汗蜜,蝶翼漸成火紅色,翼上更有火焰圖樣,所以,干脆稱它為焰蝶。

一、兩只焰蝶飛舞時還無所覺,十只、百只、千只、萬只聚集在一起,瞬間形成一片火海的錯覺。

焰蝶只能存活在火蝶谷,一旦飛出谷外,不到半刻鐘全身泛白斷翼跌下地,活活被蟻蟲吞噬,從無例外。因此,天底下只有火蝶谷有焰蝶。

「死一次嫌太少是不是,我非常樂意幫你再死一次。」她邊說邊靠近,小手悄然拔開竹筒的木塞。

從竹筒內跳出一只黑色小蟲,直接掛在他衣服上。此時,全身僵持的恩天隨可以確定一件事,她的確是攪得他心頭大亂的「債主」季小奴。

「小……小奴……把它拿……拿開。」他覺得背有點濕意,兩眼盯著「辛苦」往上爬的小蟲子。

「不要。」季小奴大力的搖頭,報復的快感使她不去糾正「正名」。

「小奴你把它……拿開,我什麼都……答應你。」反正他也拒絕不了她。

從十四年前,他在遭狙殺昏迷前看到一張清秀的小臉起,似乎命運就已注定要為她牽掛一生,這是兩人的緣份。

她習慣以救命恩人自居,而他習慣寵溺她。

一個當他是私有財產霸佔著,一個情願當她的收藏品掛在身側。

若不是四年前縣令千金半夜模上床事件導致她遠離,今日絕不可能有追雲山莊。

為了她,他可以忘卻仇恨、親友,只守著她一人。

「你太沒品了吧!堂堂一個大莊主怎能隨意向人低頭,好歹裝裝結凍的死人臉嚇嚇老弱婦孺。」

恩天隨全身發冷沒開口,一旁的柳膺月和江上寅倒抽了口氣,一方面怕他惱極殺了小乞丐,另一方面不解他為何如此縱容。

由于兩人都站在他身後,所以沒看見努力登高的黑色小蟲,以及他泛白出汗的酷顏。

那只正在勉強支持的螂蝴被季小奴的身影擋住,那票叫化子都誤以為追雲山莊的莊主被幫主的義女氣得臉發白,心中為她捏了把冷汗。

听說幫主非常寵愛少幫主,有意將幫主之位傳給她,他們可不想少幫主在他們的地頭上出事。

「喂!忘恩負義的,我說話為何不回答,是不是瞧不起叫化子呀!」她故意掀開他的衣衫,讓螂蝴兒爬進去。

「小奴,我錯了,你……行行好,饒……饒我這一……回,我發誓什麼都……都听你。」

「真的?!」她用懷疑的眼神一瞄。

「千真萬確,我從沒騙……騙過你。」該死,它快爬進單衣里了。

在家變未釀成前,他根本不懼怕這類小蟲子,偏偏劍魔師父為討小奴歡心,不惜拿他來試驗小奴的新藥效用,狠心地將他丟在布滿螂蝴兒的小黑洞。

雖然赤果的身體涂滿小奴特制的驅蟲藥,螂蝴兒不至于咬傷他,但洞底小到無法翻身,成千上百的小蟲兒在他身上爬行。

十個時辰後,愛玩的小奴才想起她的小試驗,而他早已嚇暈在洞穴底,從此懼怕螂蝴兒。

「唉!你真沒用。」吹了個短哨,螂蝴兒爬向她的手心。

她可不是良心發現放他一馬,是怕他丟她的臉暈倒,怎麼說他們也可算是同門。

一見螂蝴兒被放回竹筒內封好,恩天隨不待她有所反應,眼明手快的搶過竹筒,扔給一旁目瞪口呆的柳膺月,誰教他愛看笑話。

不等她開口,有力的鐵掌箝住也縴細的手臂,強行拉她入內。

「小隨子,你出爾反爾,我咬你。」一張口,她狠狠地咬住捉住她手臂的主人。

她不是善男信女,不講是非公理,總之誰得罪她,下場是十個慘連在一起。

恩天隨皺眉,不去瞧泛血濕透衫布的傷口。「上寅,開倉放糧。」

「是,莊主。」愣了一下,江上寅忠心地奉命行事,心頭卻有揮不去的疑惑,莊主似乎認識全身髒兮兮的小乞丐,而且,怕他。

柳膺月更是一臉呆樣,手捧竹筒地追上前。「大哥,你……」

「不許問,把它養肥,瘦了一絲一毫我切你的肉喂它。」他擺出一副冰冷的模樣說道。

這麼難堪的事,他決計不言。

「嗄?!什麼?」養……蟲?

天地一下子變色,柳膺月拙拙地眨了眨眼,目送失常的大哥拉著掙扎不已的小乞丐,往他居住的擎天樓而去,留下一節竹筒。

這……蟲兒要吃什麼?

他開始頭痛了。

☆☆☆

「反了反了,你忘恩負義、忘恩負義,居然對你的救命恩人施以暴力,存心要折斷我可愛的小手臂是不是?你說呀!你說呀!」季小奴得理不饒人地猛戳他硬邦邦的胸口。

恩天隨沒去理會她小孩天性的幼稚舉動,拉她坐在花廳的大椅上,倒了杯茶讓她潤潤喉,免得罵壞帶著甜女敕的嬌美嗓音。

「早知道就不救你,讓你曝尸荒野被野狗拖去啃了骨,尸骨無存的當個孤魂野鬼,日日夜夜徘徊在山林溝渠哭泣。」

她越念越氣。「你死人呀!不會應一聲。」

看她罵累了,他才柔柔地拉高滿是補丁的乞丐裝袖口,他知道剛才的力道捉不傷她,但心里總是放不下,非要瞧上一眼才安心。

「我以為你再也不想理會我。」他真是這麼認為。

「我是不想理你呀!」她不甘心地用指尖扎他的傷口,「你很沒有良心耶!說走就走,連張字條都不留。」

心一痛,他眼微張。「我等不到你,你生氣了。」

她很少生氣,但一旦生了氣,誰說情都不成,馬上翻臉,他久候不到她的歸來,只好黯然離去。

「我當然生氣,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耶!你怎麼可以不經過我的允許,隨便和女人上床,一點都不尊重我這個救命恩人。」

咦!她的意思莫非……「你生氣的原因是我沒事先知會你一聲,不是因為和女人上床?」

隨著她的點頭,一股莫名的氣在燃燒。

「你不吃味?」

「吃味?!」季小奴訝異地看著他。「為什麼要吃味?老魔頭說男人不找女人做那檔事不正常,我一直以為你不正常呢!」

忍耐。恩天隨按捺著一肚子火氣,她居然不嫉妒,那他這四年內疚個屁,連個女人都不敢踫,就怕她不諒解。

結果守了近十四年的身,小妮子竟當他不正常!

「師父的行為不能以常人論,有些男人會為了心愛的女子守身一輩子,這是一種至高無私的愛。」

「噢!你有心上人。」她不太理解,繼而……「好呀!你有心上人為何沒告訴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耶!」

不能期待,她真的不能期待。他無力的嘆了一口氣,扯掉她頂上丑陋的破帽,喜見她那雙始終不變的清澈瞳眸,永遠不帶一絲雜質的明亮。

她太聰穎了,以至于看不見他眼底的愛戀。

四年前,十三歲的她太年輕,美麗的胴體已成熟到堪為人婦,但心智上仍是愛玩愛鬧的小女孩,教他頻頻在夜里沖冰冷泉水祛體內欲火,生怕一個失控玷奪純真的她。

曾經,他想以縣令千金發泄體內,所以當發現她在床上時他沒及時驅趕,而以雙掌罩住她雪白雙峰。

不過,她畢竟不是小奴,這個卑劣念頭很快被推翻,正要推開她時,小奴興沖沖地跳著進房,然後一切就遲了四年。

這次,他要教會她愛,不讓她再一次從身邊溜走。

「你干麼一直模我臉,上面都是煤灰,很髒的。」莫名其妙,他模個什麼勁。

她一手拍開他,一時被他奇怪的舉動分了心,忘了問他的心上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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