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是濫情吧!」向亞蜜甜膩膩地朝她眨一眨眼。
爆本聖子苦澀地仰望天空。「我知道他有很多女朋友,也許我只是其中之一。」
「不放心?」
「他的風流史能讓人放心嗎?」說實在話,她愛得戰戰兢兢,生怕瞧見他床上有別的女人。
「你啊,要相信自己的眼光,我身旁環繞的長輩都是痴情種,而且痴得好惡心。」像她老爸就是。
四十幾歲的老男人還動不動就把愛掛在嘴邊,說的人自己不肉麻,听的人雞皮疙瘩可是掉滿地,掃都掃不完。
還有台灣的白叔叔,美國的賭鬼叔叔,愛照相的風大叔,以及英國的死人叔叔,他們寵老婆的程度可說是人神共憤呢!不過,她是小小的獲利者,愛屋及烏嘛!誰教媽咪正好是他們老婆的好朋友。
「是喔!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自信就好。」她直羨慕小同窗的聰明機智,一切彷佛都無比輕松。
最討厭看人喪志的向亞蜜扯拉她的手。「不然我們去找亞雷小舅攤牌,把整捆膠帶(交代)都討來。」
「不……不好啦……」她哪那麼厚顏敢索討承諾。
「有我在,安啦!」她有好幾座穩當、強悍的靠山,早就想把那紅發垃圾踢出門了。
「我……不——」
義大利的鄉間小道,一位年輕的美麗少女半拉半推地扯著一位看似溫柔的女子,兩人像是在打拉鋸戰似的。
路旁閑逛的老人、婦女微微一笑,為她們送上祝福。
「兔崽子,你眼楮抽搐呀!老是往外瞟,我丑得見不得人嗎?」
亞雷‧卡登訕然地搔搔一頭紅得狂妄的發。「老爸,你很不屑兒子我吶!」
「哼!你還知道自己的身世呀!我當是路邊撿的棄嬰呢!和我一點都不貼心。」真是養兒不如犬。
青春期愛叛逆的他,學人家去混黑社會,最後還是小紫苑去黑手黨把他拎回來「改造」一番。
結果二十歲那年又迷上賽車,一頭栽入危險的游戲,絲毫沒顧及他老人家的心髒受不受得了,好像命很賤似地拚命在崎嶇的山林坡道中往前沖。
好不容易玩了幾年車回到家族事業,可有了小紫苑的管束,他還是不知進退,也不能體會老人家想抱孫子的心情,還要可愛的蜜兒在背後推一把才稍稍了解。
雖然泛兒和蜜兒都是他寵愛的小孫兒,但是兩人都已十七歲,再過幾個年頭就要展翅高飛了,哪里能常常來陪伴他左右。
人老了怕寂寞,連愛听小嬰兒啼笑聲這點他都辦不到,要這個兒子有何用?
「老爸,你要不要去睡個午覺,對健康好些。」亞雷心不在焉的說著,心中暗忖,蜜兒這小惡魔,把人帶到哪去散步?
「你在咒我早死呀!下午三點還睡覺,我身子骨硬朗得很,你死時我還不一定會死呢!」他賭氣的說道。
亞雷忍住笑意輕咳。「父親,我死了你就抱不到孫子了。」
「混蛋小子,你想把老子給氣死呀!有本事你就死給我看。」真是目無尊長。
「嗄?!」好狠吶!
「哼!早料到你沒那個膽,連泡個像樣的妞都得要人家在一旁拉一把,出門別說你是卡登家的人。」沒想到這兒子呆得像木頭。
「父親大人,你的報紙拿反了。」做了三十幾年的父子,他豈會不了解老爸的心思。
被兒子識穿了的福特.卡登頓時一冷,故意轉移話題問道︰「你幾時要結婚?」
「總要有不怕死的人敢下嫁才能結啊!咱們卡登家族可不是一般的市井小家。」他說得心有點澀。
亞雷出身在義大利第一世家,趨炎附勢之輩多不勝數,他的父母就是因為受不了龐大壓力,而精神衰弱導致早亡。
其實,環繞在周遭的各種臉孔所為何來他清楚得很,不就為貪一分利嘛!
而身邊來來去去的女子不在少數,卻沒有一個有能力擔負卡登家族女主人一職,不是過於膽怯半途而廢,就是野心勃勃的企圖佔據一切資產,容不下稍具影響力的族人。
看多了,實在令人心寒,所以,他寧可自由自在不輕涉愛情,不傷人亦不傷己。
不過,卡芮拉他們五人的愛情倒是甜蜜得詭異,分別遇上相知相惜的伴侶,恩恩愛愛得叫人羨慕,讓人蠢蠢欲動地想找個人來愛。
「蜜兒那個同學長得不賴,你們相處得有個譜吧?」
「和蜜兒比起來,她是天使。」他不直接點名,但心里早存著她的影兒。
不可否認,他為宮本聖子動心,因為她是少見的溫柔美人,而且沒有任何心機。
「胡扯,我的蜜兒才是天使,你這小子見色忘親,小心有報應。」福特‧卡登眼角微帶笑意。
「算了吧!老爸,誰不知道蜜兒是個天生帶禍者,是惡魔在人間的分身,她要是天使,上帝會哭著跌下床,大叫我的天。」他涼涼地揮揮手。
「是嗎?」一個含有不相信意味的女聲驟然響起。
亞雷倏地背一寒,佯裝無事的回頭。「蜜兒小鮑主,散完步了?」
「亞雷小舅——舅,我是去摧毀世界,因為散步有損魔者尊嚴。」向亞蜜眼笑、眉笑,唯獨心眼不笑。
「舅」字尾音拉得特長,不知情的人當是撒嬌,但他很清楚是大禍臨頭。「聖子,你餓了吧!我命下人準備點心。」
「我……」
臉頰飛紅的宮本聖子唇才一掀,馬上失去發言權。
「聖子,我對不起你……」
「嗄!亞……亞蜜,你在哭什麼?」明知她哭得假兮兮,宮本聖子還是嚇了一大跳。
「我真的是個很壞心的朋友,你是如此善良、美好,我怎麼好昧著良心欺瞞你,引誘你走進地獄的通道……」她哭得兩肩齊聳動。
亞雷皺眉的出聲。「蜜兒,你又要搞破壞了。」自己遲遲未覓得終身伴侶,她是罪因之一。
十年前,他交了個法國女友叫茱蒂亞,本來兩人交往得很順利,若無意外,再談個兩、三年戀愛,枕畔女友即會升格為妻子。
而蜜兒就是那個意外。
蜜兒為了實驗人性的忠貞度,不知去那里找了兩個又俊又酷的帥哥,使出兩種完全相反的追求法去討好茱蒂亞,結果不到七天,蜜兒的實驗成功了,他當場逮到女友和兩個男人在他們愛巢的廚房翻雲覆雨。
戴了綠帽當烏龜,這戀愛能不收嗎?
又過了幾年,他認識一位氣質優雅的空姐,這次他談情說愛總記得避開那小表,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以為水到渠成之際,「信任」又毀了他一段姻緣,只因她突然開口喊他爸爸,問他何時拿錢給媽媽買藥,又說什麼弟弟遺傳性的癲癇癥。
當時,蜜兒還刻意加強語氣,說癲癇是家族性遺傳病癥,無一能幸免,這話當場讓美麗的空姐女友掉頭離去,從此斷了線不連絡。
諸如此類的惡作劇層出不窮,所以他身邊的女人總是不長久,一個換一個,才會給人花心、風流的錯覺,其實他是個很專情的好男人。
好在他用情一向不深,因為事先領悟了一件可怕的事實,那就是如果他挑的對象不合蜜兒的眼,結局絕無例外,只有——
分手。
不過,說也奇怪,她往往是對的一方,即使方法惡劣到令人欲哭無淚,可經她玩笑式的一試驗,女人真心與否立即顯現。
他不知是該感謝她的救贖,還是埋怨她的多事,久而久之也麻痹了,只談性不談愛,以免徒增傷悲。
「亞雷小舅,你房里的珍妮佛走了沒?」
「我房里哪有……」
「昨天是卡娜,前天應該是珍茜,還有奧莉莎……對了,喬安要我問候你一聲,你的內褲忘了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