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實驗體。」專家的研究報告與他無關。
向亞蜜嘔透了。「你不會是指我像只解剖青蛙吧!」
「不,你是我心愛的蜜心兒,比青蛙可愛多了。」他笑著點點她噘高的小口。
「哼!我愈來愈討厭你的巧言蜜舌,你表里不一。」偽小人。不過,雖然不愛听,听久了也滿順耳的。
「我卻非常喜歡你的舌頭。」龍斷天湊上唇,將舌探入她口中,找尋小甜舌一吮。
片刻。
她在微喘間听到一聲咋咯聲。「是你的仇人還是我的仇人?」
「你很敏銳,應該是找我的。」他早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氛。
兩人藉著肢體動向倒向拭瘁,避開狙擊的射程。
「超級破壞狂可不是浪得虛名,十里內的危險氣息我都嗅得出來。」向亞蜜自信滿滿的說道。
眉頭微蹙的龍斷天移了一下方向。「不許你搗蛋,子彈不長眼。」
「你在說一千零一夜怪譚嗎?我可不是無辜犧牲掉的新娘。」有好玩的事豈能不插一手?沒事時她通常會找事,有事上門要她避開,實在太不符合她血液中的冒險基因,就當耳朵暫時失聰,沒听到他自言自語的蠢話。
「蜜心兒,我無法忍受你受到一點傷害。」那是在刨他的心。
「我……」莫名其妙的感動讓她心一酸。
「答應我,別任性,保護好自己。」他戒慎地梭巡,終於找到目標物。
在對面大樓的防火梯。
一個笨蛋,人概是新手,居然不知找掩蔽物,注定失敗。
或是,太過自信。
向亞蜜傲慢地扯著他的手。「我要你保護。」
「蜜心兒!」他訝然地眼微紅,要她說出道句話比交心還難。
「你愛上我了嗎?」
「在我沒確定前不準死,我不要活著思念你。」至少目前她只對他有興趣。
不許死,不準死,他沒有死的權利,因為她還沒有點頭。
「小傻瓜,我真是愛慘你了。」龍斷天深情的目光流連在她臉上。
「你才是傻瓜。」愛上她這個索魂的小惡魔。
還來不及讓她省思注入心口的液體為何物,無聲的子彈已在他們身前的榕樹一沒——
「斷天,換我們來獵捕他如何?」向亞蜜清靈的水眸泛揚起一股魔性。
「嗄?!」
她魔魅似的幽黯雙瞳深沉而詭魅,龍斷天幾乎痴迷得移不開視線,听聞她發出淡淡的銀鈴笑聲。
咦!人呢?
明明尾隨他們至這鮮少人影的公園,為何一眨眼間竟消失了蹤影?
洛克斯殺手集團的第一把交椅霍斯放下狙擊槍步下樓,輕松的嚼著煙草,他相信他們還在原處親熱沒走遠。
想想,臨死前的風流倒頂不賴,年輕的美麗女伴他也不介意接收,至少代替死人讓她快活一回。
「可是奇怪,人怎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不可能恩愛一半就猛然打住。
出道十年,從未有「貨品」在他槍口下存活。
對他而言,殺人是件駕輕就熟的游戲,生命太微不足惜,冷血地扣下扳機時,那指尖傅來的快感就好似吸了大麻般輕飄飄,令他舒暢不已。
他喜歡殺人,喜歡主宰別人的死活,那讓他像個上帝,可任意編排人的一生。
霍斯尋遍小鮑園,懊惱地吐了口煙草渣,他開始像只獵食的獾在四周繼續搜尋,灰濁的瞳孔中迸發凌厲殺意,從不失手的紀錄絕不因今日而破。
倏然,一抹淺橘身影在小巷口一閃而逝,他揚起無聲的冷笑,舍棄醒目的狙擊槍,取出制式滅音手槍,身手一快地躍向僻靜處。
他以勝利者姿態進入無人煙的巷底,但經過轉角處時,一記狠厲的手刀突然砍向他持槍的手背,使得槍倏地離手,飛向一尺外的垃圾堆旁。
以逸待勞的龍斷天毫不遲疑地補上一拳,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一拳重過一拳地問候霍斯的身體。
「斷天,別把他打死。」拾起槍,退了三發子彈,向亞蜜笑咪咪地從破衣櫃後走出來。
「你想留他吃晚餐?」他難得幽默地把人往地面一擲。好久沒運動了,威力不減當年。
「我一向認為活人比死人好玩。」人死了一了百了,雖道她得追下陰曹地府找樂子嗎?
龍斷天扣好衣服的袖扣。「控制一下玩興,台灣是有法治的國家。」
「是,法官大人,我盡量不破壞你的威嚴。」她俏皮的吐吐粉紅小舌。
轉著槍,向亞蜜走到霍斯身邊。
「天……天使?」晃晃昏眩的頭,霍斯抹去嘴角的血絲,眼微眯的注視面前微笑的女孩,隱約瞧見她背後揮動的羽翅。
「我不是天使,我是電訪人員。」
「電訪人員?」
他看清楚了,是「貨品」身邊的女孩。
遠看只覺得她和一般美麗的女圭女圭無異,近看才知她美得驚人,白晰的粉腮水女敕光滑,還泛著水蜜桃的顏色;黑色的雙眸流轉著無限靈氣,帶著些許的嫵媚。
他玩弄過的女人不在少數,但她卻給他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聖純感,教人自覺污濁。
「就是電話訪查員。我可以請教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你要殺的對象是誰?」她的仇人雖多,可是膽子還沒養大。
霍斯眼一冷的望向她身側高大的龍斷天。
「我很無知的再問一句︰誰要買他的命?」她好列張價目表貼在他身上待沽。
「不知道。」
「玩過俄羅斯輪盤吧!」她眨眨無邪大眼把槍交給龍斷天。
「你……你想干什麼?」霍斯心一緊地盯著槍口不放。
殺手都這麼愚蠢嗎?「你的答案讓我心口疼痛,先拿左腳來玩第一輪吧!」
她手指一點,子彈射向他左膝蓋。
「啊——你的運氣真不好,第一輪就中獎了。」她攤開手任由三發子彈落地,以示沒有造假。
天使瞬間變成可怖的惡魔令他恐懼。「我……我只負責……殺人,不經手……交易。」
血,染紅了褪色的柏油路皮。
「斷天,他的右手很修長,我看得很嫉妒。」男人的手怎麼可以長得比女人漂亮。
話一出,霍斯的肘關節多了個洞。
「我真的……不知情。」他痛苦的抱著手在地面哀號,悔不當初接下這門生意。
「哎呀!你出門沒排紫微斗數嗎?五分之二的機會都叫你撞上了,我看你桃花滿旺的,一定欺負過不少女人吧!」
霍斯一听此言,瞠大的灰眸滿布驚恐的夾緊雙腿。「不……不行……你不可以……」
膽小表。「我最恨人家跟我說不可以,斷天,幫他結扎。」
最後一槍沒入他小骯,震碎了他的輸精管。
她真的沒有作弊,只是剛好把三顆子彈排在一起忘了轉動幾下。
「回去告訴洛克斯,亞蜜‧卡登謝謝他的禮物。」
第七章
「亞蜜‧卡登?」
義大利最古老的家族姓氏?
听說卡登家族的事業遍布全球,主要是電子、船業、航空、汽車及化妝品等,銷售量常出奇跡,驚碎同行羨妒的眼鏡。
抬面上是日進斗金的卡登集團,每年付給各國的營業稅金便是不可說的天數。
而抬面下隱密不宣的財富更是難以計量,光看他們捐給慈善機構的款項,平均一年近百億美金,這還不包括卡登家成立的私人基金會。
卡登家族有多富有無人知曉,只知它只要打涸小噴嚏,全球股市就會立即崩盤,日用品全面缺貨,甚至連老天都不下雨。不過,這些傳聞尚未被證實。
「蜜心兒,你有話要說嗎?」
向亞蜜挪開吃了一半的水果盤。「有嗎?我很乖,補充美美的養份。」
有時無聲勝有聲,沉默是最高的境界。
「要不要解釋一下『亞蜜‧卡登』這個名字?」此刻的她彷佛是口深井,不知挖出的是寶還是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