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很清楚一件事,一旦吻了去便停不了,他禁欲太久了,自從三個月前在洛陽名妓蘇宛宛處過了兩夜後,他再也沒有和女人有過之歡,自然難以抑制。
回恨天堡當日,蘇宛宛曾送帖邀他一聚,其中含意是昭然若揭,無非要他納她為妾,接進恨天堡。
在心有所屬的情況下,他不容許有人竄出搞破壞,命令文宣佑送去紋銀萬兩,要她即日離開洛陽,不得再提起兩人曾有的關系,以絕後患。
「縴縴快二十了,本已到了該婚嫁的年紀,不把她嫁遠些,容易多生事端。」他感慨地一嘆。
「不是你心里有鬼?」杜丫丫故意用懷疑的眼神瞄瞄他。
「丫丫——」尉天栩無奈地大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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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戌時,晚風微涼,星子零落,半殘明月剛掛上夜樹梢頭,書房內微透出幾道搖晃光影。
忙著準備初七的婚禮,白天處理繁瑣而復雜的堡中商務,稍一得空就整理宴客的名單和席宴,尉天栩根本沒時間去用膳。
他疲憊地揉探後頸,稍作休息。
雖然忙得沒多少時間陪未婚妻,但是一想到再過幾日就能迎娶她入門,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他就不時會偷偷的傻笑,惹得文、武護衛背地嘲笑他中邪。
「嘆!還有三日。」這種數日子的生活多難熬啊。
門上傳來一陣輕叩聲,濃濃的飯菜香飄入書房,眼角瞄見一抹曼妙身影,他一喜,以為是社丫丫怕他餓著,端來飯菜。
但繼而一想,那丫頭比他還冷血,他忙得沒日沒夜,她是玩得不亦樂乎,叫他不由得嫉妒起她的兩個待女和天翔。
幽幽暗香襲來,尉天栩眉頭一皺,大概可清出來者是誰。
「表哥,你餓了吧!我替你送飯來。」何縴縴盈盈帶笑地推門入內。
「先擱著,我待會再用。」他未抬頭,聚精會神地提筆勝帖。
何縴縴嬌柔地輕喚,「怎麼成呢!飯菜要趁熱吃,這全是我一手打理,你嘗嘗著嘛!」
她拿著雕花的象牙筷子,夾起一塊梅醬蒸鴨進到他唇邊,豐盈有致的身軀故意往他的手臂一貼,一上一下慢慢滑動。
不耐煩的尉天栩放下黑玉筆搓搓眉心,身軀有意無意的向另一側倚,避開她明顯的目的。
「縴縴,你在為嫁到幽州而勤學後藝嗎?」他仍未看她,低頭撫撫額。
她微微一僵,笑容變得空洞,「表哥,你非要我離開洛陽嗎?」
「女孩家終得有個好歸宿,幽州駱家是書香門第,在家世上不會辱沒了你。」
既然喜好講究門當戶對,他就刻意為她安排一戶適當人家匹配,以堵悠悠眾口。
「為什麼你不肯娶找,我配不上你嗎?」何縴縴低柔的嗓音有些激動。
尉天栩想了一下才說道︰「緣份是件很奇妙的事,無所謂相不相配。」
「緣份?我們無緣嗎?」她不願接受這說詞。
「有緣千里自來相逢,無緣同在一處亦難生情,你走吧!不要再痴纏我。」他快被煩死了。
愈接近婚期,她的小動作就特多,一有空閑就借著奉茶送點心來接近他,一次比一次大膽,一次比一次放浪。
他一再喝退她,她總是不死心的換個方式死纏不放。
要不是看在女乃女乃及她將遠嫁幽州的份上,他會讓她嘗到真正冷酷、絕情的滋味。
「那是因為你從不肯用心瞧瞧我,我不夠漂亮嗎?你抬頭看看我。」何縴縴忍不住低吼,伸手扯拉他的手臂。
為了推開她,尉天栩氣憤地站起身,入目一景使他眼神深沉一斂。「你在作踐自己。」
「你不是喜歡煙花女子嗎?我特地為你打扮得像個妓女。」她忘卻羞恥地扯下遮肩的薄紗勾引他。
杜丫丫出身妓院,何縴縴自然當他偏愛花娘,故意打扮得花枝招展,涂紅抹綠地穿著薄若蟬翼的紅紗,意圖挑起他一絲憐愛。
她不甘心輸給一位姿色、修養都不及她的粗俗女子,在尉老夫人有心的煽動下,她像交了個人似的,做出反常的舉動,令人頭疼不已。
「如果我要妓女,我會去煙花之地找,絕不會要一個滿是城府的女人,你令何家先人蒙羞。」
「你不要我而寧可要一位人盡可夫的妓女,難道我就這麼讓你厭惡?」何縴縴小聲低吼著。
尉天栩走近門口,將兩扇門板敞開以示無曖昧情事。
「縴縴,你不要再作繭自縛了,放開眼界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你不能勉強我去愛你。」
勉強不了嗎?何縴縴眼底一黯。「表哥,你吃點飯菜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吃。」
「我自己來,你別忙。等我謄寫完這些請柬再吃。」他坐回原位,筆尖蘸墨。
「要不要我幫忙,你可以休息一下先吃飯。」她作勢要接手。
尉天栩搖頭推辭。「你的字體娟秀,與我的蒼勁寫法相差甚異,還是我自己動手。」他不信任她的善意。
萬一故意寫錯或濺上墨汁,他豈不是前功盡棄,還要重寫一遍,在時間上絕對來不及發送。
何縴縴見他在態度上疏遠,心下一發狠,決定遵照魏貞玉的意見,趁他不備之際,在茶水中摻入一小包白細粉末。
她略微搖擺一下,裝作不再苦纏他的模樣。
「表哥,喝口茶吧!等喝完了茶,我也該回房繡枕帕了。」
「你……好把!」
為了早點打發她走,尉天栩端起茶低頭要吸飲,窗外飛進一顆小石子,打落他手中的茶杯。
「誰?」
爽朗的笑聲從屋梁上傳向他耳中,尉天栩不由得收斂心神,小心地傾听四周聲響,他一個筆尖輕挑,隨即落下個衣衫襤褸的寒酸男子,不在乎落魄的外表朝他嘻嘻笑。
「抱歉,打擾你和美女幽會,我趕了一天的路,賞杯茶水吧!」他厚顏的自倒杯水。
「不……不行呀……那茶……呃,茶是泡給表哥喝,你這個小偷不能喝。」何縴縴緊張地搶下他手中的杯子。
「小偷?哈……哈……好詞。」他跳上尉天栩的檀木書桌一坐下。「我記得某人是干這一行的。」
本對他有敵意的尉天栩挑眉一視,似乎對他話中隱含的某人深覺熟悉,不自覺露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敢問閣下是誰?來恨天堡有何事?」
「若說我是受邀前來參觀婚禮,你信不信?」他打著哈哈舞動藏于背後的碧玉杖。
「恨天堡才不會邀請乞丐來參加婚禮,你幾天沒洗澡了。」何縴縴一臉嫌惡地捂著鼻子。
「縴縴,不得無禮。丐幫幫主大駕光臨,是尉某人的榮幸。」尉天栩抱拳作揖道。
連祈風用打狗棒踫踫他。「有眼光,可惜……」
「可惜什麼,請賜教。」
「可惜識人不清,是個睜眼瞎子。」他搖晃著頭,像個醉漢顫來倒去。
何縴縴氣憤他的出現破壞了她的好事,忍不住語音尖銳。「你才是瞎子,臭乞丐。」
「說得好,不愧是名門之後,在茶水里下藥,咱們尉公子差點就……失身了。」
一說完,連祈風笑得怪里怪氣地猛搔後頸。
「什麼?」尉天栩目光直射向何縴縴。「是否真有此事?」
「這……表哥,你不要听他胡說,我……我哪來的藥。」她眼神閃爍不定不敢看任何人。
「唉!就當乞丐騙人吧!」連祈風一個飛身奪去她護在胸口的茶壺。「要不要嘗一日你親手調制的好料?」
「我……我不渴。」何縴縴連退數步,避開他逼近的壺口。
「尉堡主,歡歡一定會笑掉大牙,這次若沒有我的攪局你就連三次著了女人的道,我為你感到悲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