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頭——你話太多了。」莫迎歡氣得大吼。
「我耳不聾,不要叫啞了嗓子,我會心疼的。」他體貼入微地模模耳朵。
「你變得狡猾,以前的你比較討人歡心。」莫迎歡沉下臉。
應嘲風不人舒服地一睨,「這話听起來很傷人,好像在形容貓犬似的。」
狡猾他承認,畢竟是商人,但討人歡心……令他聯想到播尾乞憐的路邊野狗。
「至少它們不會頂嘴,惹我發火。」他人尚不及貓犬。
「你的脾氣該收斂點,動不動就生氣對肝髒不利,紅顏易老。」她太容易被激怒了。
老?不知兩人誰「高齡」。她不屑地冷哼。
「喂!你真的非娶我不可呀!」
「我有名有姓,不要叫喂。」應嘲風不高興地提點。
愛計較。「耗子頭……」
「嘲風或相公,任選其一。」他又提醒她。
「奇怪,我以前怎沒發現你有嚴峻的一面,是誰教壞了你?」叫她怪不習慣。
現在的他整個人月兌胎換骨,陰險狡詐不遜于她。
記憶中的他瘦瘦長長設啥肉,冷漠寡言凝著張死氣沉沉的臉。任由別人在口頭上羞辱也不回嘴,靜得沒有多少人氣。
其實她對他的印象很薄,時間相隔太久遠,要一個心中只有銀子的人去記掛一個人,著實困難。
「歡歡,你在顧左右而言他,別故意扯開話題。」應嘲風不耐煩地敲著桌面。
「耗子……嘲……嘲風,這名字怪拗口的,你不覺得耗子頭較親切,沒那麼嘲世冷做?」
「嗯——」
應嘲風取出幾錠銀子往桌上一扔,莫迎歡馬上改變態度,舌頭沾了蜜汁。
「這名字好呀!有學問,一听就是大人物的字號,我刻在骨子里,銘在心頭上,時時刻刻不敢或忘,當你是祖宗牌位晨昏上香。」
「歡歡——」他無力地低喚。
他怎麼會喜歡上她?連自己都深覺有些莫名其妙。
大概天生萬物相生相克,她就是他的克星,所以才老是放不了她眼眸見銀兩發光的俏皮模樣,放棄擁有美妻媚妾的機會,只鐘情于她。
情之一字叫人費疑猜,月老總是巧牽線。
「你沒吃飯嗎?我家何大的手藝媲美御廚,看在自己人份上,一桌就收你二十兩文很,比悅賓樓便宜……」
「莫迎歡。」應嘲風惱怒地一喊。
「呃!有事嗎?」他還沒看過菜色就嫌棄?
不會吧!這麼難伺候。
「要你叫我的名字不難吧!你把話題扯遠了。」他是自找氣受。
口若懸間的莫迎歡微徽一頓,斜睨著他說︰「不過是個名字,你愛听我多喊幾次,我就喊幾次。嘲風、潮風……嘲風……這總成了吧!」
她是看在銀子的份上才勉強順順他的意。
做人不能太刻板,有錢好辦事。
「真拿你沒撤。」應嘲風飽含寵溺地伸手一拉,將她置于大腿。
莫迎歡沒掙扎地搭上他肩膀。「男女接受不親,你輕簿我。」
若有人該下陰昏地府、十八層地獄,那麼那人就是他,而他已在地獄受難。
瞧她嘴上說得條條有理,整個身子軟趴趴地靠在他懷里取暖,看似單薄的身材一貼近,兩團綿綿的雙峰隱含暗香,叫他心癢難耐。
他不是柳下惠,面對心儀之人不起欲念比登天遣難,除非他有隱疾。
「你真的長大了。」應嘲風的視線停在她玲瓏的峰影上。
「風流鬼,你看什麼地方?」莫迎歡扳正他的腦袋面對著。「非禮勿視。」
失笑的應嘲風伸手覆上她的手。「你的身子屬子我,我先享受一下為夫的權利不為過吧?」
「你想得美,咱們還沒談好條件,這夫與妻尚是個未知數,太早下定論有傷和氣。」談錢傷感情,不談傷心。
買賣不成仁義在,她不和銀子作對。
原則上她不反對和他「合作」,畢竟出手像他這麼大方的男人少見,不把握住是傻子。
而她是聰明人。
「我真服了你,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能心無旁騖地當成交易。」應嘲風玩笑性地握住她的手輕嚙。
手心上的搔癢讓莫迎歡心弦一動,神色有些局促,似乎心口有什麼莫名的情愫在作亂。
陌生的感覺令她心慌,不喜歡這種失去掌控的亂象,她有意無意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她害怕愛上他會失去自我,再也找不回擁抱銀子的快樂。
「你在怕什麼,我嗎?」他看見她眼底的掙扎。
她薄慍地橫睬。「少往你臉上貼金,我莫迎歡從沒怕過任何人。」
「但是你怕自己,對吧?」
莫迎歡頓時泄了氣,像戰敗的士兵將頭枕在應嘲風的肩膀,無所謂男女之別,只是很自然的靠著他,像是她本來就該如此。
時間並未在他們身上造成距離,一切恍如從前。
「我就是想不透。你為什麼要娶我?」她又不是絕世美女。
「因為我喜歡你。」
「喜歡?!」她透過長睫毛往上瞧地說話的神情。「我不懂,這太深奧了。」
手環著她柔若無骨的細腰,應嘲風貪看她困惑的表情,心中一絲淡淡的柔情溢出而感到有些激越,這是他的小女人,一個似野生貂的謎樣文子。
她有源源不絕的生俞力,多變的心情和復雜的思路,外在的美丑不重要,他要的不過是一顆簡單約心。
「你喜歡銀子吧!」他問。
「是。」
「我喜歡你就像你喜歡銀子一般,沒有任何遲疑。」只願在你心中,我比銀子重要。
莫迎歡淺笑地抬起頭。「銀子不會變,可是人心難測,這怎麼能混為一談。」
她對人的信任很淡,幾乎是無。
連祈風受她欺壓良多,老找著機會要報復。雲雲天性太善良易受騙,一不小心會著了人家的道被利用。
她的爹娘更是不能信任,一天到晚想著要如何戲耍女兒。
大概只有丫丫是她唯一能相信的人。
「小腦袋瓜子就愛胡思亂想,以你的聰明才智誰騙得了你。」應嘲風輕輕地扣扣她的前額。
「你沒听過聰明反被聰明誤嗎?我不是被你騙了。」想想她就嘔。
「我不會傷害你。」
她冷哼一聲。「難講,人心隔肚皮,外面又包著一層肉,舌生蓮花的功夫我會比作差嗎?」
「那我可要說聲抱歉,不能把心剖出來讓你瞧瞧。」他打趣地撫抗她的唇。
好柔軟的小桃瓣,真想嘗一口。
莫迎歡將他輕浮的手撥開。「我長得並不出色,你到底瞧上我哪一點?」
對于相貌,她有自知之明。
「不可妄自菲薄,你在侮辱我的女人。」
「應,嘲,風——」莫迎歡合眼中燃著火焰。
應嘲風輕笑地摟緊她。「喜歡一個人最沒有理由的,我只要你那顆玲瓏心。」
有一瞬間她失了神,簡單的兩句話竟讓她心湖突起微波,不信任人的堤防出現一道細小裂縫,連她都不自覺。
她不懂感情,因為太費神。
「在我眼中,你是美麗的,誰也取代不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因為天下只有一個莫迎歡。」應嘲風溫柔地說著情話。
「有銀子那麼美麗?」
「比銀子還美麗千方倍。」人與銀子相比?她沒救了。
莫迎歡驟然綻放如花的笑容。「我相信你一回。」
比銀子還美耶!叫她怎能不笑顏如「銀」?
「你……唉!懊談談我們的婚事吧!」她的笑容太燦爛,他頓感有些失落。
只因她的笑容不是為他而綻。
「要談之前先報上你的資產,我可不想被同一個人騙兩次。」她這麼做是未雨綢緞。
被騙一次是失誤,被騙兩次可會天理不容,有損小氣財神的威名。
「冷月山莊。」
呃?!冷月山……「冷月山莊是你所有?」嘖!那是條肥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