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玫瑰 第4頁

「展翔,你老是擺著一張冷臉,凝語是關心你。」看不過妹子的委曲求全,童新語不免發發牢騷。

風展翔看了一眼好友,有些收斂的說道︰「再給我一年的時間,我-定會拍出舉世無雙的好作品。」

「我們相信你有這本事,但是女人青春有限,你想讓凝語等你幾年?」

「我又沒叫她等我,有好對象就別放手,我是個浪子,許不下承諾。」他的女人又豈止她一人。

童凝語眼底一黯,知曉他不是說著傷人話,卻字字句句傷人。

理智如她竟會愛上采蜜的浪蝶,她亦覺得不可思議,像一出荒謬的肥皂劇,可笑地反映出她的心痛。

可是愛上了又松不了手,她在自找苦吃。

童新語撇撇嘴,「你在說什麼鬼話,你們在一起都快七年了,她的心你會不清楚嗎?」

風展翔不語,抬頭望望不見天星的夜空。

「好了,大哥,我們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你冷落大嫂了。」童凝語提醒哥哥,女孩子畢竟心比較細。

秋若桐笑了笑,表面上像是不在意,其實心底是怨恨眼前這三個人。

她曾是風展翔的女人,以為孩子可以綁住他愛流浪的心,因此刻意讓自己懷有他的孩子以作為籌碼。

誰知風家嫌她出身不好,先一步連絡醫生替她墮胎,孩子流掉那日亦是兩人分手的日子,她幾乎要失去求生意志想尋死。

在她決定以大海為葬身之地時,童凝語出現了,將她帶回家休養,因此結識了木訥老實的童新語。

無意中她得知童新語和風展翔是大學同窗,而且是最知交的好友,為了成全自己的一點私心好常見到風展翔,她勾引了童新語,並成為他的妻子。

可惜一步錯、步步錯,她的心機反成就風展翔和童凝語的一段感情,所以她無法不怨恨。

「若桐向來安靜,你別東扯西扯的想讓我分心。」對于妻子,他只有夫妻情份無男女愛情。

是嗎?安靜。風展翔冷笑。

「哥,你說到哪去了,我……翔,你要去哪里?」手一空,她立即追了上去。

霓虹燈在都市中閃爍,炫惑,不真。

風展翔丟下一句,「喝一杯。」

童新語沒回頭看妻子有無跟上,大步走向風展翔和妹妹,三人並排而走。「想去哪喝?情醉還是三度空間?」

這兩間PUB都是他們常去消磨時間的老地方,最重要的是干淨,沒有黃色色彩參雜在里面。

「膩了,想換個口味,」

童新語提議,「去忠孝東路的黑店如何?剛開幕沒多久。」听說調酒師全是一流好手。

風展翔靜靜走著,沒有回應。

月色迷蒙,他們一行四人從某宴會溜出來,一時心血來潮散散步,舍棄代步的高級跑車。

走著走著,他們走到一僻靜小巷,奉來想穿過小巷抄近絡,偶然抬興瞥見一招牌,破得可以當柴燒。

「鬼店。」挺令人毛骨悚然。

也許是鬼迷了心竅,風展翔踏入了小貓兩、三只的鬼店。

「要喝什麼?」

問話的是一位七旬老者,滿臉的皺紋藏不住眼底的精光。

「你的拿手酒。」

他呵呵一笑,「愛情酒喝不喝?」

「愛情難以釀成酒,老先生一把年紀還挺愛開玩笑的。」風展翔難得的放松心情,順著他的話接下去。

「有一種十分珍貴的愛情酒百年難求,端看有無誠心去求。」老者語含玄機地倒了杯冰塊。

「老板,冰塊能喝嗎?難怪你店里沒生意。」童新語皺著眉打量這間風吹即倒的PUB,「真正的好酒在巷子口左側那條罪惡街,恐怕沒幾個人買得起。」

愛情,千金難換。

「笑話,有錢還怕買不起好酒,做生意做到替人宣傳,早晚關門大吉。」童新語不以為然的斥道。

「開門求的是個緣字,但求半生安樂。」當老者說這話時,兩眼有神的注視風展翔。

童新語听不懂。童凝語若有所悟,秋若桐則靜處一角,瞧著負心的男子。

三個人三種心思,誰也猜不透風展翔心中的想法。

「愛情酒有多貴?」

老者一笑。「看你能付出多少。」

兩人四目互視,風展翔不發一言地起身離去,其他三人雖然詫異,仍然跟了上去。

「貴在人心呀!」

老者搖身一變,碩長的身影俊美無禱微微一喟。

「臭小子,想搶飯碗呀。」

一個拐杖頭下來,他適時地偏了一下。「月老,你的身子還真硬朗。」

「哼!判官管的是陰間事,幾時輪到你插手管人間姻緣?」敢閃他老人家的拐杖,真不敬老。

他苦笑著奉上一杯桃兒酒,「誰叫我欠這花仙一個人情,不還因果難了。」

「罷了,紅線巳牽,你別再管閑事。」他是有酒萬事休。

「盡量。」

待玫瑰仙子了結姻緣,僅剩霍香薊仙子和蓮花仙子,她們的情路應該平坦些。

手一揚,鬼店消失在人間。

「夜蠍情狂?」幾時有這間PUB,他怎麼不知情?

風展翔血液中的熱情蠢蠢欲動,隱藏的瘋狂因子正在燃燒,好像這里是人性善惡的終站,挑逗理智中幸存的細胞。

渾身的冷氣被蒸發,他揚起一道邪魅的笑波,誓要一探究竟。

「翔,男賓止步。」童凝語拉住他欲行的步伐,指指明顯的螢紅字眼。

「管他男賓止步,我偏要闖一闖。」他是不受約束的風。

搔搔後腦,童新語不敢擅闖。「不好吧,萬一被趕出來會很糗。」

「怕出糗就留下,我自己進去,」他不相信有誰攔得住風。

「呃!不听勸,我只有舍命陪君子。」有什麼辦法,誰叫他有個任性朋友。

四人才踏進一步,五個身材壯碩的女藍波隨即靠近。

「男賓止步四個大字看不懂嗎?夜蠍情狂只接受女客。」

風展翔輕佻地挑挑其中一名女人的下巴。「你當我是女扮男裝好了。」

童新語忍不住笑出聲,但是他的妻子和妹妹可不覺得好笑,她們覺得被羞辱了,因為他的風流舉止與調笑對象是個粗野的中性女子。

「敢在夜蠍情狂輕薄女人,你活得不耐煩。」女子氣得拍掉他的手,被男人模好惡心。

夜蠍情狂是一間女同志酒吧,她們清一色是女人,也只愛女人。

「模一下叫輕薄,那啵一下如何?」他倏地抓起她身邊另一名女手,蠻橫地吻上去。

「你……你太過份了。」

也許他是玩笑性質,以為這兒是男人取樂的私人俱樂部,只供男人私底下偷情,男賓止步是個幌子,掛著羊頭大張艷幟。

風展翔無心的放縱傷了童凝語,她抑制著心酸,然而他根本看不見。

「嘖!好個夜蠍情狂,真是狂妄到令人心動。」風展翔忍不住調焦按下快門。

他如人無人之地般,幾個有武學根基的女保鏢擋不住他的胡鬧,任由他調戲些稍具有姿色的女客,並不斷在店內取景。

有些不宜曝光的女客以手遮掩,紛紛走避,怕是丈夫請來的徵信人員。

一時間,夜蠍情狂被他搞得亂成一片,大半客人氣得奪門而出,少數的人則不在乎地繼續飲酒,與女伴耳鬢廝磨,情話綿綿。

「展翔,不太對勁。」童新語乍見兩女親熱擁吻,額頭開始冒汗。

「你少見多怪,這里一定有暗門通銷魂窟,她們是做做樣子想嚇跑我們。」他不當一回事。

「是嗎?」他可不敢太樂觀。「咱們換家PUB喝酒。」

風展翔正玩出興致,怎可能輕易罷手。「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有趣個屁,見著人就亂親一通,到底至凝語于何地。」他氣憤地想揍人。

「嗯,」風展翔抿起唇看看童凝語。「這就是我,一個浪蕩不羈的男人,你敢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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