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玫瑰 第18頁

「你當是在打仗呀!」風展翔煩悶的吐了口氣。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不下狠招是攻不進敵人要塞,總要有個壞人在,不然寫不出一本故事。」

「你……」頭一回風展翔啞口無言,女人真是可怕。

難怪她能以三十出頭的年紀打下台灣市場,博得最美麗的狠女人雅號。

「你決定替玫瑰拍寫真集?」緘默。很好,認命了。

「我要拍三點全露。」金玫瑰興匆匆的插上一句。

風展翔抑郁的冷笑。「我是掌鏡人,由不得你造反。」三點?他一點都不給她機會。

「你要把我拍得美美的,最好找個猛男來搭配,做性的暗示。」這才聳動。

「你在作夢。」他冷哼一聲。

「我要在白色沙灘上拍攝,有紅色的火山岩,還有雄偉的十丈瀑布,如果有一群黑皮膚的土著更好。」

「你干脆周游列國一圈回來再決定,十年後我再拍。」台灣地小人稠,上哪找景?

「好……十年後?」金玫瑰先是鼓掌叫好,繼而結舌一楞。

「他的意思是︰妄想,叫你吃飽等死。」唯恐天下不亂的黎紫苑涼嗖嗖的奉送一句。

一說完,她立刻收到回禮——兩道殺人目光。

金玫瑰跟著宣告,「既然要拍寫真,我就要拍得轟轟烈烈,搞得天怒人怨,不驚世不罷休,狂個徹底。」

「好,有志氣,後續動作由我來主導,你等著上世紀頭版。」這才是她認識的玫瑰,豪爽。

「喂!」

風展翔看看兩個目中無人的女人,忍不住要爭取基本「男權」。「你們是不是該尊重我一下!」

兩人偏著頭望望他,好像他在說非洲土話。

「紫苑,你認識他嗎?」

「不,我跟他不熟,他是你朋友。」

「不會吧?現在又不是侏羅紀,我家怎麼會有個恐龍時期的生物?你誤會了。」金玫瑰佯裝震驚。

「噢!那大概是幻影,咱們的想像力都過于豐富,他,不存在。」黎紫苑視若無睹的說。

有別于風展翔的呆滯,過來人霍玉薊感同身受,他也曾被忽視過。

「你要看開些,她們可是大女人主義擁護者,若是加上其他三人,你只有淪落到伺候茶水時才有機會說上一句話。」

「你是說還有……三個?」這是悲慘的開始嗎?

「苑兒和玫瑰是最難纏的兩個,茉莉很溫柔,水蓮清雅,香香是我小妹,是個好相處的女孩。」也是紅遍東南亞的名歌手袁紫香。

五人中最麻煩的頭疼人物成了他們的心愛女子,往後的日子還有得受。

不過,那是甜蜜的負荷,他甘之如怡。

黎紫苑笑著開口,「既然你不在意,我就讓雜志流向市面,老扣著佔空間。」廠房是用來堆貨品不是堆書報的。

耳尖的風展翔揉揉眉心。「也許是我會錯意,你把雜志全買下來了?」

黎紫苑笑了笑,順一順黑亮的及腰長發。

「不多,幾萬本而已,總有漏網之免流了出去。」她發現得慢。

「你……你把書全收購了,不可能有玫瑰的負面報導上市,你故意耍我呀!」簡直……惡劣!

害他白擔心一場,以為全台灣的民眾都看到這篇報導,結果是虛晃一招,臨頭擺烏龍。

「你把事情簡化了,若是有心人刻意散播,你想你周遭的親朋好友不人手一本嗎?此人就是要靠群眾力量來離化你們,達成既定目標。」

「我先把雜志扣著是來問問你們的反應再作決定,我討厭老鼠咬著腳的感覺,他敢玩,咱們就奉陪,看誰死得慘。」

她不是善男信女,人欺到頭上就要有覺悟的勇氣,對于敵人她絕不留情。

尤其是惹到她一向愧對的玫瑰。

包該死。

「應該有辦法扯出搞鬼的人,你的方法太……偏激。」風展翔本來想說變態。

大眾不知就算了,另外想辦法揪出操縱的黑手,何必大費周章的弄得舉世皆知,把玫瑰的人格硬是擰臭。

黎紫苑閑閑的說︰「最近的生活太平淡,找點事活絡活絡腦細胞,上了年紀的人需要活動一下筋骨。」說穿了,就是尋找刺激。

「上了年紀……」一口唾液差點梗住風展翔的喉頭。

「你也老了,吞噎動作變遲緩。」黎紫苑抓起霍玉薊的手腕瞧瞧時間,「該走了,家里兩個小表怕不安份。」

「你說泛兒、蜜兒來台灣?」金玫瑰興奮得坐不住。

黎紫苑不齒地撇撇唇。「有個急于拉攏親子關系的父親,他們當然聰明地利用所謂的父愛。」

霍玉薊連忙出聲,「加拿大太遠了,孩子應該留在父母身邊,將來長大人格才不會扭曲。」主要是他想填補分別近十年的父子親情。

「在你的溺愛下,他們想正常成長都嫌困難。」他太縱容孩子了,黎紫苑不敢苟同。

尤其是蜜兒,他簡直寵到無法無天,像個福德正神——有求必應。

霍玉薊略微討好的說道︰「有你在一旁監督,他們不敢作亂。」

「嗯哼!」她不予置評。

「紫苑,怎麼不帶孩子來……玩。」說玩是客氣,破壞才是真。

見識過他們的破壞能力,金玫瑰終于了解上帝造人的意義,天才是用來毀滅人類的,以免科技過度膨脹。

「在家做功課。」

黎紫苑輕描淡寫地說,不以為然的霍玉薊為孩子們抱屈。「是折磨。」

「你說什麼?」

「呃!我是說鍛煉他們對生物的認識,研究兩棲類的進化論。」他不想睡車庫。

上回一不謹慎惹她發火,他整整一星期沒床睡,累得在車庫弄張克難床應急。

同樣的教訓,他絕不二犯。

金玫瑰十分好奇黎紫苑出了什麼難題困住天才。「喂!分享。」

「不過叫水產培育場送來十萬尾蝌蚪,讓他們排出公母以為消遣。」培養耐性。

「天老爺,十萬尾蝌蚪……」金玫瑰驚得結舌。好狠的女人,連親生子都慘遭揉躪。

「別同情他們,你自個小心,提防暗箭。」她比較擔心玫瑰橫沖直撞的個性,

「安啦!我老爸叫大師排過命盤,我是一生好命型,百毒不侵。」磋!瞎操心。

腰際一痛,金玫瑰轉頭橫瞪偷掐她的小人風展翔,看見他眼中透露的關心,她想,和男人談談戀愛應該不錯。

試試吧!

「你們別眉目傳情了,送送客人吧!」取笑的黎紫苑嘴角擒著促狹。

「你算哪門子的客人,自己有鑰匙隨意進出,要走謂自便,別忘了鎖門。」死女人,誰在眉目傳情。

是看得久了一點,哪有傳屁情。金玫瑰死不承認。

「現實哦!玫瑰。」

「這次我不會傻得問你原因,免得氣死自己。」開口沒好話。

杵在門口,黎紫苑笑了笑回問風展翔,「你相信報導上說她被包養嗎?」

「我……」他心虛地看了金玫瑰一眼。「不……不信。」其實心理是不太確定。

「給你一個安心的答案,她的確被人包養。」

安心?她在棒打鴛鴦嘛!風展翔很不是滋味的用眼神殺她。

「你在說什麼狗屁話,我幾時被人包養?」金玫瑰象沖天炮似地沖向門口。

「有個以炒地皮起家的老男人對你寵愛有加,每月固定匯入你戶頭五百萬,中部以北的兩業區地段大都是他的……」

「你瘋話說夠了沒,干麼把我老爸扯進來,他錢多得罪你呀?」無聊。

「可是有人松了一大口氣呀!」

風展翔干笑著,臉上有可疑的黯紅色。

這女人的觀察力未免敏銳得嚇人,知道他心中有個疙瘩在,故意用吊胃口的方式解開他的心結。

恐怖。

黎紫苑突然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喔!對了,有句話我一直忘了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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