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禍水 第4頁

她小跑著跟上了幾步,輕聲在主子耳邊說︰「小姐啊,王府之前的兩任王妃雖然死因不明,但我可沒說那是六王爺殺的。」

她也不過就是個伺候人的小丫頭,種種關于六王爺的傳聞,她都是听八卦听來的,至于真相是什麼,就無從得知了。

鐘靜怡沒有答話。不管真相是什麼,那六王爺在她的印象中都不是什麼好人。

否則,他為何在成親之日,僅用一件袍子代替自己來和新娘子拜堂?

由此可見,那六王爺必定是一個張狂跋扈之人,根本就沒把新娘子放在眼中。

既然他沒把她這個新娘子放在眼里,她又何必繼續留在六王府等死?

有句話說得好,我命由我不由天。

就算她很倒霉的穿到了這個時代,也要想盡辦法讓自己活下去!

離都的東大街熱鬧非凡。

以鐘靜怡對古代社會的了解,她發現這天闕王朝的民風以及制度,和她所知道的唐代鼎盛時期有七、八分相似。

正所謂窮家富路,兩人出府時,已經帶足了盤纏,她們這次南行並沒有因為銀兩不夠而捉襟見肘。

就在主僕二人準備找家客棧暫時落腳時,只听不遠處傳來一個少年的唉叫聲。

「小姐,那邊好像出了什麼事情……」

鐘靜怡順著明月所指的方向望去,就見對街一個賣燒餅的小攤子前,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正被兩個體格健碩的男子壓在地上扭打。

無情的拳腳施加在那少年的身上,打得那少年唉唉直叫。

旁邊一匹毛色雪白的駿馬之上,坐著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男子,只見那人倨傲的坐在馬背上看著挨打的少年,遠遠望去,那人五官生得異常俊俏。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在陽光的反射下,那年輕男子的雙眼隱約泛出幽深的藍光。

還沒等她回過神,那個挨打的少年也不知怎麼爬起身就要跑。

同時,白衣男子甩出了一條烏黑的長鞭,功夫硬是了得,鞭子正好卷住那少年的一條腿。

可憐那個少年還沒跑出去幾步,馬上的人手臂向後一扯,那少年便以十分狼狽的姿態,再次趴倒在地。

白衣男子的臉上掛著邪佞的笑容,舉起手,一鞭子揮下去,抽在那人的背上,成功換來少年的一聲慘叫。

圍觀的百姓都不由得被馬上那男子的狠戾嚇得退至兩旁。

鐘靜怡見此情形,心底大怒,不理會明月的阻攔,直沖過去,對著馬上那白衣男子大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如此橫行霸道,欺壓百姓,連一個少年也要往死里打,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了?」

馬上的男子被她罵得微微一怔,隨即微瞇起雙眼,唇邊扯出一記調侃的笑容。

「你這是在跟我講話?」

她瞪他一眼,回了他一記冷笑,「我在跟畜生講話。」

「喂,你這丫頭說什麼呢?」那白衣男子身邊的兩個打手立刻擺出了凶悍的表情,大有要將她活活打死的架式。

「我在說人話,就是不知道你們這群畜生听不听得懂人話!」

她鐘靜怡一向是個正義感超強的女人,平生最看不慣那些以大欺小、以強欺弱之流。

雖然她知道有些閑事並不該管,可看到那少年被人毆打凌辱,與生俱來的正義感,讓她無法袖手旁觀。

原來電視中經常出現的畫面並非子虛烏有。馬上的男子長得人模人樣,穿著不俗打扮貴氣,由此可推斷,此人一定是有錢人家的少爺。

像這種有錢人欺負窮人的伎倆她見得多了,但囂張到這種程度的,她還真是第一次看到。

那兩個打手聞言,似乎都氣得不輕,瞪圓了眼,一副要上來和她理論的樣子。

白衣公子卻微一抬手,似笑非笑的對兩個手下道︰「這位姑娘只是想使些小把戲來吸引本公子對她的注意,你們要體諒她一下,成全她這小小的願望。」

鐘靜怡不怒反笑道︰「你不要臉的程度,真令我嘆為觀止。」

那公子優雅一笑,不解釋、不惱怒,完全把她的挑釁視為小孩子在斗氣。

他坐在白馬之上,睥睨著她,「姑娘,雖然你姿色還算不錯,可惜並不能勾起我對你的興趣,如果你缺男人疼,直走右轉有家怡紅院,那里面多得是恩客,不必非得把心思用在我身上。」

話音剛落,兩旁百姓和那兩個打手便忍不住炳哈大笑了起來。

鐘靜怡一張臉被氣得紅紅白白不斷變幻著顏色,只覺得這男人實在可恨到了極點。

沒等她出聲辯解,就听那男子對兩個手下吩咐,「把那小賊給我綁了,直接押送此地官府等候制裁。」

說完,他看也沒看她一眼,便駕著馬兒,驕傲的離開。

第2章(1)

好吧,她知道自己好心辦了一件烏龍事。

事後穆環貞也就是鐘靜怡才從當地百姓口中得知,那個被人當街毆打的少年,是離都有名的慣竊,不少人都曾遭過他的黑手。

幾個月前,有一位年屆七旬的老婆婆,好不容易從鄰居手中湊來了二十兩銀子準備進城買藥治病。

結果那偷兒不但把老婆婆的腿撞斷,還把她的救命錢也偷個精光。

離都百姓恨他恨得要死,可惜那小偷奸詐狡猜,功夫了得,官府派人追捕卻都捉不到。

幸好這次被那個白衣公子捉住,狠狠揍了一頓替大家出口惡氣,才長人送去當地宮府治罪。

這也就意味著,那個被她當成是惡霸的白衣人,實際上是為了老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

得知事情真相的穆環貞懊惱又糾結,對自己誤會人家很愧疚,卻又不禁在心底暗罵那個白衣公子當時為什麼不把侍況解釋清楚。

不但不解釋,反而還把她當成小丑一樣來捉弄,害她在人前丟人現眼,被在場的老百姓當成想男人想瘋了的人,一路指指點點,好不狼狽。

在這種極度窘迫的侍況下,她抓著明月倉皇逃出東大街。

直到徹底擺月兌了那些看熱鬧老百姓,她才暫對松了口氣,拉著明月,來到一家名為望月閣的餃子館填肚子。

望月閣二樓一處風景極好的難座,坐著三個年輕男子。

當穆環貞和明月一同踏進望月閣的時候,正好落入樓上幾人的視線之內。

其中一人不由得皺眉說︰「那不就是剛剛當著滿大街老百姓面前罵咱們主子是畜生的那個刁蠻丫頭?」

另一個隨從也眯起了雙眼,咬牙切齒道;「主子,要不要屬下過去給她一個教訓?」

那白衣男子端著酒杯,優難的吸著杯中上好的女兒紅,面對兩個屬下氣勢洶洶的模樣,他扛出一記淡淡的笑容。

「只不過就是一個不懂事的丫頭,你們又何必為難人家?對了,京里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皇上得知主子沒有回京完成大婚,似乎十分震怒。」

「噢?」白衣男子滿不在手的笑笑,「皇上這次送的,又是哪家的姑娘?」

「回主子,是京城首富穆大成家的大小姐,穆環貞。」

「給我講講,這穆大小姐有什麼特點?」

「據說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幼體弱多病,性格內向,而且……」

其中一個下屬將嘴巴湊到主子的耳邊,小聲嘀咭了一句。

聞言,白衣男子也就是六王爺的李容欽扯出一記冷笑,「他還真是機關算盡,考慮得面面俱到啊。」

就在這對,樓下兩個姑娘的說話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雖然這望月閣里客人眾多人聲鼎沸,可李容欽等人長年習武,耳力自然比旁人靈敏許多。

如果那兩個姑娘說些別的例也不會引起李容欽的注意,可因為說話的其中一個是剛剛在東大街罵他的姑娘,她又說了一句六王爺,自然引起了他的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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