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隻果物語 第23頁

「所以我說一定是熟人,一個穿高跟鞋的女人在門口喚她,而她猶豫了一下就跟著女人走出去。」

她在游戲間和相鄰的房間內,找不到可疑的指紋,歹徒也沒有遺落任何東西,可見小孩非常合作,所以走得十分從容,沒有驚動任何人。

「二姐,她真的被綁架,我們曾玩笑似說過暗語,我知道她非自願。」左天綠解釋著拿出綁了緞帶的左鞋。

左天藍將小鞋子放在手上細察。「或許她非自願,但絕對是熟人帶走她。」

「不可能,盈盈向來只親近綠兒和我,她會跟誰走呢?」沈烈陽實在想不出有誰會帶走她。

他們叔佷已經七年沒接觸過人群,很少有人知道他們隱居在這偏僻的地方,若不是綠兒的出現,他們還是會繼續過著與世隔絕的孤寂生活。

如果是綁架應該有勒索電話,對方要的不就是財,這點他可以滿足歹徒的需要。

「她的父母呢?據我用游戲間的電腦和警局電腦聯系了一下,查出她父歿母尚存,她母親呢?」

沈烈陽怔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可能性,可是自從七年前火災發生的前一晚,玉娉就負氣離開沈家。

因為他堅持要娶荃心為妻,而她在訂婚宴的前天跑到他房間勾引他,結果被他所拒而惱羞成怒,居然向大哥哭訴他意圖強暴她。

大哥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安慰她這件事等訂婚宴後再說,玉娉不甘心,她非要破壞訂婚宴,因此在前一晚打破所有碗盤杯子,企圖讓喜事開天窗。

大哥為了她的任性說了她一頓,而她竟當著所有人面前說出她不愛大哥只愛他的胡話,大哥受不了才打了她一巴掌。

之後,她哭著跑出去,再也沒有回來,然後大火燒了沈家,他就陷入自艾自怨的無形牢籠,沒有心思去理會俗事。

「我已經七年沒見過玉娉,根本不曉得她現居何處。」

「玉娉?」左家兩位姐姐都用質疑語氣回道,哪有小叔直呼嫂子名諱。

「大姐、二姐,三角關系啦!」左天綠搶著說明,免得沈烈陽難堪。

「噢!了解。」

姐妹默契夠了,一點即通。

左天虹心思夠細膩,她在腦中大概的整理了一下,歸納出幾點可能性,她問問沈烈陽一些小事,發現文荃心也在當年三角關系中插上一腳。

「文小姐幾時找到烈陽?」

「三天前。」文荃心不解她為何有此一問。

左天虹淺笑地打了個指哨。「我想她也和你一樣,一直在打听我未來妹婿的下落。」

「怎麼說?」左天藍很想听听大姐的見解,她的分析能力向來八九不離十。

「三天前文小姐找到了人時,正好遇到土石流,交通曾中斷了兩天,今天才一通車就發生小孩被綁架的時間,我想她利用你帶路。」

「帶路?」文荃心回想了下。「難怪我老覺得有被監視的感覺,我還以為是疑心病太重。」

「她應該不是親自追蹤,而是花錢雇佣征信社,征信社一找到人後才聯絡她,因此延了三天。」

大家一听都覺得有道理,左天藍拍拍大腿站起身。

「好了,各位,接下來是警方的工作,你們可不要輕舉妄動。」

但——可能嗎?

第九章

「死丫頭,你啞巴呀!半天不吭一聲,叫你打電話又不是要你的命。」

氣憤的蘇玉娉一掌往女兒揮去,不在乎她倔強小臉上的怒氣,一定要她撥電話給沈烈陽。

找了他七年,終于讓她如願了,她不會放過任何機會,非要他再一次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讓他只愛她一人,不再有其他女人來阻礙。

文荃心這個小賤人真有本事,她死也料不到有人利用她來找人,傻呼呼地當指路使者。

「賤丫頭,我看你有多倔,看你打不打。」她愈看愈氣,一腳踹了過去。

「小姐,你別再打了,小小姐的年紀這麼小,你好言勸勸她。」張媽實在看不慣小姐凌虐自己的孩子。

「女乃媽,小孩不打不乖,你別把她寵壞了,這賤丫頭寵不得。」而且長得一點都不像她。

這是自己最恨的一點,女兒長得就像她孬種的老爸,沒有半點貼心,只喜歡纏著她老爸玩耍。

「可是……她已經兩餐沒吃了,再餓下去恐怕……」小孩子哪禁得起餓。

蘇玉娉才不管她餓不餓,反手又給她一掌。「餓死算了,沒用的賤丫頭。」

「別……」

張媽心疼沈盈盈面無表情的模樣,臉上一條條的爪痕,吭都不吭一聲的任由蘇玉娉打罵,勇敢的連淚都不流,她是疼在心里卻無能為力。

以前小姐還沒嫁人時,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可人兒,溫柔大方、善良可愛,無邪得惹人疼愛。

當初小姐和沈家兩位少爺來往之初,她就曾告誡小姐大少爺較沉穩可靠,選丈夫當如是,可是小姐執意不听,偏偏愛上二少爺,結果被慘遭拋棄。

從此她就有些自暴自棄,流連在酒吧、PUB這些情色地帶,和不同男人雜交,最後為了二少爺的負心而嫁給他大哥為妻。

婚後小姐是安分了一段時間,她也以為一切終于雨過天晴,否極泰來。

誰知小小姐一出生,小姐又故態復萌,而且有變本加厲的失控舉止,有時她去探望小姐時,會發現才剛會走路的小小姐身上有傷,而小姐總是推說小孩學走路,難免受傷。

一次、兩次、三次……次數一多,她開始懷疑起小姐的話,偷偷躲在房間外瞄。

一看才知小小姐身上的傷全是小姐打出來的,而大少爺毫不知情,同她一般信了小姐的話。

「死丫頭,臭丫頭,你是我生的,我叫你打電話就得給我打,別以為裝啞巴我就會饒了你。」

沈盈盈怒視名為母親的女人,她回到自閉的空間里,不言不語,無視旁人,任由打罵落在她身上。

她已經完全喪失感覺,不會疼痛也不覺得饑餓。

她是活女圭女圭。

「氣死我了,你給我裝,要不是你還有利用價值,我早把你往大海一扔,死了倒也干淨。」

氣得冒煙的蘇玉娉仰頭灌了一口威士忌,手中的煙頭被她扔在地上一腳踩熄,煙酒為伴的她早已不復當年的美麗。

一旁征信社的探員看得心驚膽跳,哪有母親打女兒像打狗一樣。「蘇小姐,不一定要用電話。」

「請叫我沈太太,我是沈烈陽的妻子。」

「是,沈太太。」他隱瞞了一件事未言,沈烈陽已有論及婚嫁的女友。

「你剛剛說什麼來著,不用透過電話也可以叫他來?」她重新點燃一支煙叼著。

「電話和信會留下證據,所以可以利用報章雜志,剪下適當的字體再寄給他。」

蘇玉娉揚起得意的笑。「好,你想得周到。女乃媽,去拿些報紙、雜志來,還有剪刀。」

「是。」張媽為難地走了出去。

「對了,蘇……呃!沈太太,不要忘了附上小孩子隨身的東西,這樣可信度才高。」

他並不想助紂為虐,原是單純的一件尋親記,她說她的丈夫、女兒因故分散了,要他跟蹤一位可能知其下落的女子。

經過長達六、七年的追蹤後,他終于找到她口中的丈夫和女兒,因為太興奮而沒細察小孩為何叫親生父親為叔叔,就連忙回市區通知她。

結果她竟悄悄地帶走女兒,而他成了幫凶,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接受她的威脅,狼狽為奸。

「喔!我該取什麼呢!耳朵、手指,還是一截小腿。」她的眼中泛起陰狠之光。

他一驚,吶吶地說道︰「不用那麼……殘忍,小孩子的鞋襪或衣物就成。」好可怕的女人,他真是誤上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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