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努力了。」沒看見她也很急嗎?蓮安忙著注射緩沖劑,先抑制病菌襲上腦部。
隱狼哽咽的抱住石孟舲的頭。「笨女人,你給我撐著點,我還沒娶你過門,不許給我睡著。」
他很害怕,有史以來他這麼怕失去一個人。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她,在乎到不敢接受有可能失去她。
原來愛是這麼一回事,他痛得全身幾乎要麻痹。
隱狼十分自責沒看好她,以為她會乖乖地待在房內,所以放心地幫蓮安搬些醫學器材,沒想到才一個疏忽就鑄成憾事。
罷一進門,看到一把刀正要劃向她,他的心髒差要停止跳動,本能地掏槍扣扳機,若沒蓮安的提醒,他甚至不知她被注射了會使人神經癱瘓的藥劑。
「蓮安,她的眼楮要閉上了,你快想想辦法,我只有她——」天呀!不許睡。
蓮安一會查她的搏動、一會兒翻看她的眼球。「不要催,我有在想辦法。」
要命。小舲體內的病菌怎麼比李家文還多,教她怎麼設法減緩原菌的擴散,他也太為難她了。蓮安雖然這麼想著,大腦仍努力地運作。
「哈……你不可能解得開Z3T原茵,因為解方已隨著她沉睡。」毀了,連最後一絲希望也毀了。
林中偉苦澀地大笑,原想逼石孟舲說出磁碟的下落,但沒料到不安定的Z3T濃縮液原菌的效力太大,居然在尚未逼問出前就發作。
通常Z3T原菌會先在體內潛伏一段時間才發作,而濃縮的Z3T原菌比原來的更強悍,不到十分鐘就產生效應,他太失策了。
他不但得不到巨額金錢,連帶要失去他所愛的人,這個代價太大了。
好在有人陪葬。
他一出聲,隱狼立即放下懷中佳人一拳揮上他的面門。「你該下地獄。」接著猛攻他的月復部。
「我已與地獄里,地獄里還有你的美人兒作陪。」林中偉沒反擊,笑著抹去嘴角的血。
「快把解劑交出來。」隱狼將他高高舉起,狠厲地掐住他的頸項。
「沒……沒有……咳!全天下……只有舲……舲兒知……知道……咳!她帶走……Z3T原……原菌的全……全部資……資料……」
原來這就是他們要她的目的。隱狼手用力一甩,讓他朝牆壁撞去。「你胡說,她什麼都不知道。」
「也許她真的不知道什麼是Z3T原菌,但東西確被她從實驗室帶走。」繞了一圈又回到原點。
口吐鮮血的林中偉大概知道他斷了幾根肋骨,其中一根傷了內腑,以至血不斷地由口中溢出。
此刻的他已不在乎生死,而神經已因痛過了頭而麻木,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知覺。
「哈維,快通知維絲娜他們,我需要更多的精密儀器。」蓮安一見石孟舲閉上眼狀似休息,連忙一呼。
隱狼已慌了頭,顧不得一息尚存的林中偉,拉出臂環中的通訊器,手指微微地顫抖著。
「狐狸,我是狼,小舲出事了……」
一室的愴然,嬉笑怒罵聲不再。
日與夜交替著。
床上的佳人安靜地沉睡著,仿佛是疲累的天使在休憩,听不見紅塵中的凡音。
「狐狸,你去勸勸那匹執拗的狼,再這樣子他會先倒下。」珍妮無奈地嘆息。
她已經盡力了,可他仍不為所動地睜著一雙布滿紅絲的眼,不肯移動半步。
天下最是有情痴。「他的固執不下于你、我,他愛當忠犬,你就讓他趴在小舲腳畔伏著。」
「狐狸,他已變三天三夜不吃不睡了,你看他變得多狼狽。」伊恩頭痛地揉揉太陽穴。
「以前我們出任務時,三天三夜不吃不睡是小事一樁,你們不要太緊張。」維絲娜安慰道。唉!害她也跟著不舒暢。
蓮安關在醫療室里足足三天沒出房門,三餐隨隨便便以三明治裹月復,只為了找出Z3T原菌的克星,所以讓隱狼受苦也好,以後才知道珍惜。
吉蓮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悠閑模樣,忍不住要替隱狼說話。「萬一他倒下了,你要扛他回房嗎?」
「這……」他那麼高大,一定很重。「打地鋪吧!你叫祈醋桶樂捐一條毯子好了。」
「維絲娜——」
听了她無情無義的話,三人眼一瞪,不快地喊著她的名字。
「好啦、好啦,我去勸他休息。」維絲娜連忙手心外翻,擋住眾怒。「以多凌少不公平。」
「嗯——」三人同時重哼。
「我腳在動了。」實在「惡霸」。
她本意就是要去敲那隱狼的腦袋,只是看大伙兒心情都滿悶的,才故意讓他們發泄一下,其實她的心中也不好受。
因為他們去追捕躲藏在台灣的恐怖分子,只留下隱狼一人守護著石孟舲,以為有他在應該沒問題她。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還是出了紕漏。
睡著了的她,還是一樣美麗。
隱狼深情如潭的黑眸注視著他的愛,半張臉冒出參差不齊髭黑胡碴,長發貼在顴骨兩側,形體憔悴而落魄,少了平日的冷酷和冰寒。
「舲兒,你一向很堅強,不要被病菌給打敗了!我知道你行的。」
「舲兒!睡太久會不舒服,起來和我聊聊天嗎?我好愛看你和甜甜笑容。」
一只細柔的手搭上他的肩輕拍。
「走開!不要煩我。」
柔細的手生氣了,改拍為掐。
「滾開,狐狸。」他頭不用往後轉即知手的主人是誰。
維絲娜生氣地伸出雙手將他頭扳向她。「你居然敢吼我。」
「不要理我好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輕輕一甩,擺月兌她的雙手望著沉睡佳人。
「你——」她心軟了。「我們也擔心小舲的!但同樣地也擔心你,不希望你累垮了。」
「狐狸,你告訴我她會好的是不是。」他需要信心。隱狼的聲音有著顯著難過的鼻音。
維絲娜從背後抱著他,重重地猛箍緊他的胸膛給他力量,因為她知道他只是個為愛痴迷的普通男子,不是孤傲如風的灰狼。
她的心陪著他傷心。
「小舲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我。記得以前出任務時,我不是帶著你們安然無恙的離開了嗎?相信自己,也相信小舲。」信仰是無形的力量,它是奇跡。
「嗯!」隱狼頓了一下,近乎耳語的問︰「她知不知道我愛她!我真的好愛她。
傻灰狼!「人的潛意識有無窮的爆發力,她的心會听到你的愛在喚她。」
「真的嗎?她听得到我的聲音?」只要有一絲希望,他絕不放棄。
維絲娜把頭重重地放在他肩膀。「真的,現在你先去吃點東西再來陪她。」
她用很輕很柔的嗓音蠱惑著。
「不行,我要一直陪著她,不然她听不見我的聲音會害怕。」他要守在她身邊等候她醒來。
女人是貓,而且是反復無常的貓,溫馴的時候任你把弄它服帖的毛,一旦發起火來,全身的毛會豎起來,朝你呲牙咧嘴地張揚爪子。
維絲娜是貓女,一只很生氣的貓。「哈維弟弟,你要絕食嗎?」
听到她溫柔到快滴出水的細嗓音,身後三位伙伴的寒毛立刻一栗,臉色刷地一變,只有隱狼不知死活地回道。
「我要陪舲兒,你走開。」
忍耐向來不是維絲娜的「美德」之一,所以她改抱為壓制他的咽喉,口氣非常惡劣地在他耳旁「噴水」。
「我們有四個人,你只有一個人,現在給你選擇的機會,一是心甘情願去進食並休息一下;二是我們一掌劈暈你,然後用點滴幫你補充養分。一或二自行決定,不過我建議你選二,因為我的心情很台風天,想找人摔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