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鎖藍蛇 第26頁

金山銀山擺在他面前都不屑動,偏要跑到窮鄉僻壤去種蔬果,有權有勢又怎麼?不如那些蔬果幼苗來得有價值。秦正德自嘲地想著。

「你太放縱他了,難不成要千媚平白受辱,遭受商界朋友的奚落?」歐長正老臉一沉,十分不悅。

兩個女兒之中,他最寵愛這個小女兒,人不僅漂亮、嘴甜,還會撒撒嬌,直教他疼入心坎,恨不得把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都給她,而她想要秦日陽當老公,他當然樂見其成,耍盡手段也要滿足她。

「我……」秦正德被他的話堵得不知該如何回答。

「歐世伯,小佷好像沒對令嬡做出什麼逾禮之事,你憑空而來的指責十分荒謬。」干他何事?為人子的秦日陽不想父親難做人,便開口止謠。

「你想推卸責任?千媚三番兩次上山探望你這位未婚夫,可你是怎麼對待她,你心里有數,我只是隱忍不說罷了。」

「做人要有良心,不要喜新厭舊,我是看在秦、歐兩家的交情份上,才不想大家扯破臉難看。」

拜托,是他在隱忍她的大小姐脾氣耶,遇著這對自以為是的父女,連聖人都會甩掉道德經四目噴火。秦日陽義正辭嚴地問︰「敢問世伯一句話,我幾時和令嬡訂過婚?我有強迫她上山嗎?你哪只眼楮看到我欺負她?」欲加之罪,他不會傻得去承擔。

歐長正臉色剎那漲成紫肝色,「這……這是大家口頭上的約定,你……你休想抵賴。」

「歐世伯,虧你是商界老將,所謂生意人講究的是信用,白紙黑字才算論定,你拿兒時戲言做文章,有失你的身份。」

眼見他太過不馴的態度,歐長正將戰場轉回來,「正德呀!你教出的好兒子,對長輩說話竟這麼不敬。」

「你別生氣,是咱們不該替小輩下決定,他們有自己的想法,你就由著他去吧!」

「你說得倒簡單,我家千媚哪點不好,要承受你們反復無常的鳥氣,我歐長正的女兒不是好欺負的。」

「你……唉!」秦正德頭痛地嘆了一口氣,「有事好好說,不要氣壞了身子。」他不知自己是招誰惹誰。

兒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見,而不想被不愛的女人綁死一生,做父親的總不能枉顧他的意願,強逼他娶歐家丫頭,何況自己早就放牛吃草,不管他的事了。

「我也不想生氣,可是听听你們父子倆的話,教人不生氣都難。」歐長正知道他分明是有意推托。

「爸,一定是這個狐狸精慫恿日陽悔婚,你要好好教訓她才是。」歐千媚無法冷眼旁觀。

始終不語的珍妮看得正在興頭上,忽然被點名,錯愕了半刻才恢復本色。

她一向不主張介入別人的家務事,而樂見別人在她面前廝殺血流一地,然後再若無其事地踩著他人的「尸體」吃晚餐。

狐狸精的名諱她愧不敢當,能修練成精的狐狸,她想全世界也只有她家那只血狐狸才有資格冠上,她豈敢僭越這角色,不過蛇是冷血動物,不適合太有溫度,有時候也需要磨磨牙,釋放過剩的毒液。

「請你不要侮辱成精的狐狸,這樣有損你的大家風範,好女孩是不說令自己難堪的字眼。」

听珍妮這麼一說,秦正德及秦日軍心頭一震。好個鋒並不露于外的超凡女子,談笑戲謔人而不帶半字髒語,眉宇間盡是不容忽視的高雅氣度,猶如一位尊貴的公主。

而歐長正則是眼神一冷,重新評估眼前女孩的談吐、風度,稱稱她暗藏多少實力,足以危及自己的利益。

「千媚,你要學學這位小姐的氣度,好女孩是不做損人利己的事。」他語帶玄機地凝著眼前黑發女郎瞧。

「爸,你不會要我跟她學勾引男人的把戲吧!我可沒有發浪的狐騷味唷!」

哼!學她?!歐千媚示威似地朝她抬拾下巴,眼中是輕視意味,語氣酸得滿室斂眉。

「收回你尖酸刻薄的譏誚,不要把我的珍妮和你畫上等號,她不會倒追男人被拒絕還哭回家找家長出面。」

「秦日陽!你不要欺人太甚,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氣,你不要給臉不要臉,隨意污蔑。」她氣極了。

上次在山上被騙吃一大堆惡心的食物,害她足足三天不敢踫和動物有關的食物,吃了整整三天的素,腸胃差點打結抗議。

到現在她上餐廳不點魚、不點雞肉類,甚至看到意大利面條都想反胃,更不敢吃法式田螺和包蛋黃的酥餅。

為一個不識相的男人,她自認已犧牲太多,結果他不領情也就算了,還以鄙夷的口氣令她下不了台,實在是可惡到想捉破他的臉。

「我說的是事實,而且這種福氣不是人人有命享,我敬謝不敏。」福氣?他看是霉氣。秦日陽不屑地冷哼一聲。

歐千媚氣得跳腳,圈著父親的上臂怒嗔,「爸,人家不管啦!你看他當著你的面欺負我,一點都沒有把你放在眼中。」

「日陽,好歹你們也算青梅竹馬,留點口德,千媚可是伯父捧在手心的寶貝,不容許你出言傷她。」

「世伯,這句話你該說給令嬡听,是她先出言不遜侮辱我的女友,我也不許任何人傷害我所愛的人。」

空氣中有著濃厚的火藥味,似乎只要有一絲火花,就會完全引爆,將大廈炸成一片瓦礫碎土,不留半寸活口。

兩面都幫不得的秦正德撫著發疼額頭,「你們停一下戰火好嗎?」天呀!誰來救救他,一個是從大學時代相交至今的老友,一個是自己最器重的兒子,他實在不想兩人因此事而交惡。

珍妮唇角含波地走到歐長正面前,「歐董,我以為你比較關心土地訴訟案的結果。」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臉色一緊,接著他虛偽地笑笑,「我想是日陽告訴你的。」

「什麼土地訴訟案?」秦正德不解地問。

「伯父大概不知道吧!前些日子有人放火燒了日陽山上的一處果園,‘听說’和歐氏企業有牽連。」珍妮說得事不關己,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可是每字、每句都影射是歐氏企業縱的火。

這麼嚴重的事,秦正德不能不了解一下,「長正兄,此事和你有關連嗎?」他暗忖,放火燒山,可不是小事耶。

歐長正清清喉嘴,松掉胸前的領帶,他沒想到王奕民那小子給他搞出這麼一個大麻煩,害得警方從早到晚都在查他的底,連國稅局的人都特別注意他。

哪個大企業不逃逃小稅、請些長官喝喝花酒、花點小錢打通關節,這是現今社會的弊相,他當然不落俗套的演練再三,才有今天的地位。

歐長正狡猾地說︰「這件事我先前並不知情,是我手底下的人太急于表現,所以……我一定會照價賠償,不然高價買下也成。」

「那不正好順了你的心意,放火燒山以取得土地所有權,蓋你的豪華別墅度假山莊。」這點老鼠可沒漏查。珍妮道出他心中的計劃。

瞪著她,歐長正努力地拭去額上汗珠,「我已經說過要賠償,你不要再造謠了。」

「是嗎?」珍妮笑得很嫵媚,卻讓人罩了一層霜,「你的資產不是被凍結,根本連喝涼水都有問題嗎?」

「還有你的電腦不是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全部的資料都被鎖了十道密碼而解不開嗎?」

這下子歐長正不僅要擦汗,他連背都濕了,這是公司最高的機密,經理級以下的職員都無法得知,她一個外人怎麼知道內部機密?

原先他打算借著找秦正德理論的機會,希望他兒子能撤消控訴,把一切當成意外,順便促進兩家聯姻,從中撈點油水好暫緩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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