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雷非烈剛跨出的長腿停在半空中,不解的看著她。「又有什麼事?」
「我還未梳洗。」臉未洗、口未漱,她才不出門呢,多丟臉啊!
忍著想大吼的沖動,他壓著嗓子說︰「寨里的兄弟會在井邊打水梳洗。」意思要她自動些。
「你不是一寨之主嗎?難道連個服侍的丫環都沒有?」她心想,這不太可能吧!
「霸風寨沒有女人,應該說也沒有服侍女人的丫環。」她到底當霸風寨是什麼地方,高官商賈之家嗎?雷非烈暗忖著。
女人,只有在床上服侍男人的作用,剩下的老嫗都在廚房里工作,哪有可供使喚的丫環可用?而且在清一色的土匪窩里,就算長得再可憎的女人,也有男人收在枕畔,以解生理的需要。
「沒有?!」龍雲一雙美目睜大。「那你的妻妾、女人呢!不會也要她們去井邊梳洗吧!」當著一群大男人面前?!
「我一無妻、二無妾,女人全寄養在妓院里,花錢買即有,這個答案你可滿意?」他又不是之徒,何來妻妾成群之說?
嫖妓?!也不怕「公共」的器具有病菌。「可是你是寨主耶!應該有人服侍才是。」她無法想像凡事得自己來的情景。
在二十世紀時,龍雲身為龍門在亞洲地區的四大壇主之一,一個命令下來自有人代勞無需她費心,而且現代化的科技,更省去了不少麻煩。
如今來到落後的無科技時代,行起事不像以前那麼方便,所幸三小姐的夫君是一方霸主,手底下有不少的人手可供差遣,了卻一番折騰。
「是嗎?誰規定寨主一定要有丫環服侍才行。」他只需要床第的服侍,其他的事他不覺得有女人存在的必要性。
沒有丫環,那她只好利用眼前的這個「資源」。「我算是客人嗎?」
「這也算。」除了「客人」,雷非烈覺得她還真不像被下了迷藥的「受害者」。
「我是女人吧!」
他肯定的回答。「當然。」有眼楮的人都不會懷疑這點。
「你會叫客人挑水嗎?」
「不會。」霸風寨少有外人在,更別提會有客人。
「你會讓女人赤身露體的在一群大男人面前淨身嗎?」
「當然不……」驟然他眼楮一眯。「你該不會打算要我替你挑水吧!」
聰明的男人就是這麼可愛。「麻煩你了。」這才是她的目的。
「你當真以為我會為了名女子做如此低下的事?」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他暗自罵道。
「我等著呢!」龍雲自信的揚起一抹肯定之色。
答案是他做了。因為雷非烈只要一想到她的美麗會被眾人肆無忌憚的觀賞,就有一肚子火冒出,為了不使自己氣死,只得不甘願的做著他口中所說的低下的事。
第二章
一群人不安的杵在大廳里,眼神不住的往外飄,耳朵掏得干干淨淨,準備接受如雷的吼聲。
只是從原本計算中的時間,一直等到快晌午時。他們所假想的狀況卻一直沒發生。此刻,眾人的內心是五味雜陳,既擔心老大氣過了頭,又怕他把寨里的「貴客」當成妓女給吃了。若真是如此,屆時,想哭的人可多了。
「你們想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大好像失了蹤影。」東方威猛搓著手指,詢問其他人。
「會不會他還在烏心崖,所以未發現我們送他的‘驚奇’?」他不至于佔個昏迷女子的便宜吧!南古風不確定的想著。
西石岩沒他們樂觀。「龍姑娘容貌堪稱絕色,艷麗更勝何媚兒十分,有此艷姝橫躺在他床上,你想老大的柳下惠功力保持得住嗎?」若非他已有自己相好的女人,只怕也會醉在那張欺霜勝雪的嬌容里。
「不會吧!」昂十光恐懼的站直身子,往大門口猛瞧。「萬一老大真把人家姑娘怎麼樣,那就慘了。」
北莫殘冷酷的丟下一句話。「若她真成了老大的女人,說不定會盡心的為寨里效命。」只是他的胸口為何有種不舒服的感覺泛開,好像一件所有物被奪走。他將這種難解的情緒,歸納成這兩、三天扛著她的緣故,無關情愛。
「莫殘,此言差矣!听說斜劍山莊的四冰美人個個冷傲如冰,倔強無比,不比尋常女子。」西石岩反駁道。
「女人不就是女人嘛!石岩,你太多慮了。」「听說」的永遠當不了真,不過她那冷冽的雙眼倒教北莫殘難以忘懷。女人不該有那種洞悉人心,桀驚不馴的陰冷眼神,仿佛看透紅塵俗事般清澈,使人無所遁逃的甘心受縛。
東方威眼珠子一轉。「不如我們去寒月居一探究竟,總比我們在此坐困愁城,胡亂猜測要好。」
「好主意。」南古風贊同的猛點頭。他早就想飛到寒月居去當牆角老鼠,礙于老大的火爆脾氣而作罷,如今大家互相有個墊背一道去送死,他當然二話不說的投下贊成票。
「寨子里還有事,你們去就好。」昂十光不想淌這趟渾水,趁腳未濕時先上岸。
「莫殘、石岩,你們兩個的意思如何?」四方是一體的,南古風不會忘記「有福同享」。
被點到名的兩位互看了一眼,頗有興趣的頷首。
山風徐徐的舞落地面黃葉,峭壁尖岩處有座鷹巢,小小的雛鷹正啞啞的張大嘴,等候大鷹的喂食。
風中的霸風寨有著狂妄的霸氣,寨外有著綿延的自然山壁當屏障,那是由寸草不生絕然的銀白崗石所形成,若無寨里布局者的帶領,外人難心察覺屏障後別有洞天。
這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天然山谷,山寨建在崖頂,谷底是一片礫石,難以住人,所以不用擔心外敵入侵,因為他們根本攻不上崖。
一個全身繃緊著戾氣,眼底有兩簇火焰的身影,正不悅的倚坐在自己房門口的石欄桿上,筋脈在皮膚底下跳動。
天底下竟有此離譜之事,有房歸不得,硬生生被人霸佔,只得在外望門興嘆兼當門童。
「你到底好了沒?蘑蘑菇菇得像個娘兒們似的。」咦?他被她氣得糊涂了,忘了她本來就是個娘兒們。
「催魂呀!大男人一點耐性都沒有,難怪沒女人肯嫁給你。」就會催,又不是趕著去投胎。龍雲暗罵著。
這身衣服真難穿,袖子又大又長,活像巨人服,得用腰束綁上數圈才不致掉落。腰身正巧當下擺,若在二十世紀便是連身及膝長裙。
雷非烈是不屑,而不是娶不到妻子,該死的女人存心要惹毛他。「你冷得像塊冰,哪個不長眼的男人不怕夜里凍昏才敢娶你。」
「放心,不會賴上你。」龍雲攏攏寬大的襟口,小小的打個結。
不賴上他,她想賴上誰?光這個念頭一浮上腦門,他眼底火焰燒得更熾,恨不得一腳踹破房門,掐著她的脖子問個明白。他不懂自己著了什麼魔,就是不想听到她說這番話。「除了我,我看天底下沒有男人敢要你。」
一條濕布從猛然拉開的房門飛出來,直接的貼上他的臉。
「擦擦嘴吧!別讓惡臭溢滿四周。」她可挑食得很,不夠味美的「貢品」她才不要。
拎開復面的濕布,他正想破口大罵時,卻整個人呆住了。「你……你……你穿的這是什麼?」
「衣服呀!你眼楮沒瞎吧。」看他一副見鬼的模樣,龍雲下意識的低頭審視全身。
她一低頭,衣內的春光全都展現在雷非烈眼中,頓時他怒火變欲火,口干舌燥直盯著她未著兜衣的圓滾雪胸。過大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更顯得嬌小柔弱,令人忘卻她強悍的一面,進而想去憐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