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非烈苦惱的說。「再過兩天,朝廷派來圍剿霸風寨的軍隊就到林子口了。」
她不以為意。「喔,就這回事呀!我還以為天垮了,你們才一副如喪考妣的沮喪樣。」兵來有石擋,火燒也燒不進寨子。
「一萬多名官兵耶!到時一舉攻入寨內,你這個冰美人毒娘子只怕會成穿刺的尸體。」
南古風的話令雷非烈心口一窒,官兵圍剿的是霸風寨的人,雲兒是無辜的,她不能被犧牲。為了預防萬一,她必須回斜劍山莊。
「雲兒,你……」他還來不及出口,一只小手捂上他的嘴。
龍雲正色道。「我可以不與你共富貴,但是在患難之際私自逃走是一種無恥行為,我不想看不起自己。」
靶動的心一熱,雷非烈道。「不許說傻話,我只是要你先離開一下,等事情過了之後再回來。」
她揚眉道。「回來做什麼?收尸還是燒金?小女子我是不屑當拾骨者的。」土匪頭也想搞英雄情結?
「呸呸呸!你說話真難听,老大是為了你好,而且就算我們打不贏,也會借機溜走,不會白白等人砍。」南古風實在受不了她的烏鴉嘴。
她看向他。「南哥哥古風兄,一萬多名官兵光每人吐兩口口水,就足以淹死你,請問往哪逃?跳崖嗎?」人家只要圍寨三個月,不用動一兵一卒,他們自然彈盡糧亡,自縛雙手送上門等人砍上幾刀。
「不然你有好主意嗎?」跳崖?他南古風有這麼孬種嗎?他寧可戰到最後一口氣。
「離開霸風寨,另起爐灶。」龍雲認為這是上上之策,可避免刀刃相向。
「這招行不通,霸風寨是大伙的根,全力心血灌溉的家,沒人肯離開自己的家園。」雷非烈搖頭表示不可行。
她解釋著,「暫時離開並非永遠,等你們在商場中闖出一番名號,再回來重整霸風寨。」山轉路轉不如人轉。
雷非烈慨然一嘆。「恐怕來不及,等我們把一切準備就緒想離開時,只怕也走不了。」
霸風寨內有三、四百名弟兄,要收拾的家當甚多,再加上這些掠奪的財物,浩浩蕩蕩一行人馬,很難不引起注目,更增添危險性,倒不如佔地利之便放手一搏,還能有一線生機。
她思索著。「看來只有最後一招了。」這一招下下策,耗時又耗力。
「哪一招?」眾人疑惑的凝聚目光看著她。
龍雲忍不住大吼。「你們這群大笨蛋!」近朱則赤,近墨則黑,學雷非烈那般吼幾聲,心情舒坦多了。
「干麼罵人?」南古風委屈的縮縮脖子。
「你們忘了我擅長什麼嗎?」再點不通,她得問問最近的河流在哪一方,當然不是她要跳,是留給這些笨蛋自殺用。
「施毒。」眾人毫不遲疑的回答。
「賓果。」她滿意的點點頭。
「什麼是冰果?」不恥下問是東方威秉持的精神,事實上是因為……好奇。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得開始忙碌了。」她正計算要毀掉那片礙眼的紫花,因為有它們的存在,她不能隨心所欲去泡溫泉,每次都得擾煩「某人」幫忙,實在有損她愛好自由的天性。
「你要我們怎麼做?」
龍雲眼中閃著狡獪之光。「很簡單,先把烏心崖的紫花放在硝石粉中磨細,然後將蔓草的葉子搗成汁,最後再將根刨出煮成十碗水。」
眾人將眼光投向雷非烈,大家都知道烏心崖上的紫香蔓草,是他練功納氣的聖地,一下子要毀了它,恐怕……
「為什麼要用到紫香蔓草?」雷非烈有些疑惑。她的說詞令人不放心,因為他深知她有多厭惡那片紫草,難保不會使陰弄險,借眾人之手除去礙她路的「障礙」。
「水能載舟,亦能復舟。紫香蔓草的香味的確有益內功修為,但它的花瓣和汁液有輕微毒性,再融合其他毒素,就成了一道‘陰陽美人淚’。」
「陰陽美人淚?什麼意思?」花瓣和汁液有毒?他怎麼不清楚。
「顧名思義就是中毒者會忽男忽女,體內有陰陽兩股氣並存,試問男人中了此毒,美人能不垂淚嗎?」
眾人明了的「喔」了一聲,的確符合其名。
雷非烈掙扎的想留一線希望。「既然如此,不用連根也刨掉吧!」
龍雲唇畔露出一抹令人生寒的淺笑。「舍不得就留著,反正對我無礙,你們想中陰陽美人淚就去吧!」
「你是說紫香蔓草的根是……解藥?」不會正被他說中了吧!
「物極必反,要命者同樣能救人,考慮清楚,我沒什麼意見。」她壞心的留下模稜兩可的答案。
陰陽美人淚有兩種解法,一是服用蔓葉加鮮蜂蜜即可解毒,另一種是煮它的根再加上十幾種藥材方可解,不過她選擇「利己」方式,一舉解決那片麻煩的花花草草。
「沒意見?!」說得真灑月兌,分明是強迫嘛!「好吧!迸風、十光及阿威,你們照她的話做,石岩再去探朝廷軍隊的動向。」雷非烈指派任務。
「是!」
一哄而散的人們,各自為寨子的安危而努力。
半輪明月斜掛在星空下,忽明忽暗的峭壁下,有百來道人影竄動,只見兩道黑影倏地凌空而上,佇立在崖頂,向崖底拋下十來丈長的粗繩。
接獲繩索的夜行人,一個接一個往上爬,很快的佔滿崖地,往他們鎖定的目標潛行而去。
在樹梢上守候的五道白影,冷然著注視他們無恥的行徑,其中一人想取出懷中瓷瓶,卻被身側的人制止。
「好久沒動動手腳,就讓為夫的露一手給娘子瞧瞧如何?」白衣男子掠起衣袖,取出三尺長劍。
「說得也是,在莊內無所事事,骨頭都生銹了,不如找些人玩玩。」另一名錦衣男子笑著說道。
「你們兩個好大的口氣,想以一抵百嗎?」一個瞧不起的輕哼聲在側干上響起,她就是四冰美人中的龍霧。
向景天力求表現。「女人,總得給我們男人一點機會,若是不合意,再換各位娘子上場。」男人嘛!不亂威風一把怎麼成。
「霧!咱們別理這個痞子頭,有危險的是咱們家雲。」龍霞的意思是,他們可以當游戲玩,她們可不成。
另一邊又探出張冷冷的臉。「霞說得沒錯,男人的話听不得。」龍煙壓根不當他們是一回事。
「你們說得好無情哦!好像我們冷血的要看雲挨刀子似的。」冷玉邪覺得自己好無辜哦!連他的親親娘子都不信任他。
「雖然臭雲無恥的贏了我一大把銀子,不過我……喂!你們跑得真急。兄弟,咱們也下去耍兩下吧!」向景天道。
三道盈妙的輕巧身影後,跟著兩道無可奈何的偉岸身子,急起直追上那群沒耐性的女人們。
算準朝廷的軍隊在丑時進攻,殷狂風率領一群嗜血凶殘的手下,由後山的峭壁攀岩而上,誓要將霸風寨的男人趕盡殺絕,將所有財物納入己有。
至于女人嘛!當然留下來享用,尤其是傳說中美若天仙的冰美人龍雲,他更不可能放過。
「怎麼這麼靜,一點聲音都沒有?」殷狂風覺得太反常了,反常得有絲詭譎。
「安靜才好呀!大王。那表示寨子里的男人全出林應戰,剩下的老弱婦孺才好擺平。」
「是嗎?」他得意中帶著不安。
「當然嘍!想想霸風寨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你還等什麼?」何媚兒在一旁獻讒言。
沒有武功基礎的她,利用本身妖媚的魅力,迷惑殷狂風帶她一道來見識血流成河的盛況,以消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