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他在胡想些什麼,她不過是個該死的小偷、深沉的陰謀家、耍手段的紅發妞和一潭魅惑人的……綠湖。
「姊姊英明,祈天盟並不是只出呆子和莽夫嘛!還是女人聰明。」吉蓮的嘴角有一絲得意。
「不要以為我真不敢動你,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種,不一定要傷害。」祈上寒勾著冷笑,狡猾地揚著眉。
「灌辣椒水、拔指甲、拿針刺腳底、果身涂蜜喂蜂蟻、倒吊,還是和蛇鼠關在一起,再下級就是奸尸嘍!」
她說得如親眼所見,掐著指頭數著,膽小的人都轉頭裝作沒听見,而一直未曾開口的天若雪,早已刷白了臉,掩口防止反胃吐出穢物。
「當然那都是過時的把戲,現在流行注射防血液凝固的藥劑,然後在手掌上劃個口,讓血液一滴滴地流干才痛快。再不然就是和一群殘暴不仁的性變態關在地牢里,光是尖叫和婬笑聲就夠令人膽寒,還有……」她說得精彩萬分。
「嘔!」嘔吐聲從一旁發出,惡臭的味道教人掩鼻。
「搞什麼鬼,你們還算男人嗎?」祈上寒過慣在刀口上舌忝血的日子,她的描述絲毫影響不了他。
「老大,她說得真的很嚇人。」尤其是奸尸和性變態那一段,文易虔是連想都不敢想。
「是嗎?雪兒是個弱質女子都不怕,你們還不及她嗎?」他回頭看見天若雪青絲半掩面,沒有任何動作。
有點不對勁,雪兒一向膽小怕事,怎麼……江心秋不放心地拍拍她的肩膀,見她沒有一點動靜,心下一想,糟了,會不會昏倒了?
江心秋撥開覆面的長發,果真見她雙眼緊閉,呼吸微弱,唇上的血色都流失,臉色蒼白得像座雕工細致的瓷玉女圭女圭,幾乎找不到生命力。
「不好了,盟主。雪兒她暈過去了。」她急忙大喊。
才剛稱贊她勇敢就讓他丟人。「送她回房。易虔,請張醫生過來一趟。」祈上寒嫌惡地瞄了她一眼。
「喔。」文易虔應了一聲,和江心秋兩人急忙的救人、請醫生。
吉蓮看呆了,心想這個女人美得和她「前」老大有得拚,就是身子像風中絮,輕輕一吹就隨風飄走。「哇 !她也太脆弱了吧!這樣就暈倒,大不像女人了。」她在戰火線上待太久,見不慣病西施。
「你才不像女人,那麼惡心的畫面都還津津樂道。」盟中沉不住氣的兄弟指責她冷心冷口。
「惡心嗎?不會呀!如果你曾在伊拉克或古巴的戰俘營待過,你會覺得這些是小兒科。」吉蓮心想,那些人渣才是萬惡之首,無所不用其極,害他們想救一個完整的人質,都必須再三確認才行。
「你待過戰俘營?」祈上寒問道。他听過戰俘營里慘無人道的虐待,幾乎每個人犯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你管我。」她差點連職業都一並奉上。「你還沒說出個數目,我不是很有空閑的野人。」
一個模糊的念頭在祈上寒腦海中正慢慢清晰,基于祈天盟的安危著想,她必須留下,直到證明她不會危害到他們,才可以放她離開,這絕對不是出于私心,一切都是為了祈天盟。
「你留下。」他以不容拒絕的聲音下令。
吉蓮黛眉一緊,眼中的精光閃動。「你想強行扣留我?這似乎違反台灣的律法。」
「台灣法律只保護這塊土地上的人民,而你,只是一個過客。」他無視法律,目空一切。
「不是說貴盟損失慘重,難不成你不要金錢賠償?」她知道他身為黑道老大,多少要顧及手底下人的生計。
「你和賠償,我兩者皆要。」他不認為她付得出這龐大的金額,就拿她抵債好了。
「貪心,我都說了不是我的錯,也說了要還債,像我這等正直的好公民已不多見了。」哼!臭男人。她不悅地在心中暗罵道。
「我的決定就是你的命運,你給我安分地待下來,不要妄想逃走。」祈上寒一個手勢,兄弟們會意的將她圍住。
她這個樣子還真難逃,吉蓮無奈地看著石膏腿,心想,也罷!她正缺一個休養的地方,這地方正好合適,又可以避開平野正次的「征召」,真是一舉兩得的樂事,她要是放過就是呆子,搞不好有空還可以和身在台灣的狐狸老大聊聊。
嗯!決定了,從今天起,她被祈天盟「認善」。
「唉!既然你這麼誠懇邀請,我不留下來作客倒是折了你的意。」她自動把自己從囚犯升格為客人。
這下換祈上寒納悶了,她的態度怎麼變得那麼快?「你有什麼目的?」他不得不提防。
?NB462?唆的男人!吉蓮不悅地看著他。「你這個人真是、非常、不可愛,明明是你睿智的決定,偏偏又質疑無辜的小女子——我。」
「男人不用可愛,只要夠狠。」他就是不喜歡她語氣中的鄙夷。
「如果殺人叫做狠,那請記上我一筆。」她覺得他真的很不可愛,擺個臭臉給誰看。
他故意用輕蔑的眼光對她上瞄下瞟的。「你?用你那只上了石膏的腳殺人嗎?」
他欺人太甚了,吉蓮眯起了眼。「等我腳上的石膏敲掉,我保證要你收回這一句話。」她的聲音夠冷了。
「我等著。」祈上寒冷峻的臉上有一絲難尋的笑意。
「不要忘了你的待客之道,我這個病人站得夠久了,請送我回房。」吉蓮倨傲得像位女王。
「遵命,女皇陛下。」他一個彎身橫抱,將她像個小女孩般抱在懷里。
「你的護送方式還真……特別。」她氣息不紊,雙頰微泛著紅暈,談吐表現不見怯意。
「護送美女是紳士的責任,以雪莽夫的臭名。」他覺得她好輕,從她身上有股自然的青草香。
「我看是很難。」有私人轎夫,她不客氣地將手攪住他的脖子。
「總需要……練習一下。」他貪婪地用力摟緊她的腰肢,說是警告其實是他想要她。
望著祈上寒的背影消失,樓下的一群兄弟皆目瞪口呆地張大嘴,半晌回不了魂。
「那……真是我們的老大嗎?」高賦提出懷疑。
「太反常了。」于仲謀幾乎不敢相信雙目所見的一幕。
「你想他是不是愛上紅發安妮?」
「就算不也不遠了。」
兩人相視一嘆氣。他們知道祈上寒除了生理需求,從不主動接近女人,連大家捧在手掌心上的嬌嬌女天若雪,他都能無動無衷地命令他人代為照顧,可見紅發女孩的魅力驚人。
「雪兒要怎麼辦?」高賦擔心地問。
「唉,失戀嘍!」于仲謀也只好搖頭嘆氣,心想又是一樁麻煩情事。
第三章
傍晚的余霞射入面西的臥室里,風吹動深藍色的簾布,紅光中顯見近二十坪的房中,流泄多少春意。
床上的佳人兒翻身側躺,光果的半截大腿壓在棉被上,胸前環抱著一個藍黑色的大枕頭,但笨重不便的腿,使得她難受地提早睜眼。
一入目是藍色略顯冰冷的天花板,牆壁和床單也是同色調的藍,這個房間的搭配色除了藍黑色之外,就只有深褐色地毯是惟一的暖色調。
老一輩的人說床不能正對著鏡子,偏偏這間臥室的設計是床正對著一塊兩尺高的落地鏡,鏡中清晰地反映床上畫面,比實體更誘人。
房內的家具十分簡單,一張超大型的床、一組原木色系的沙發椅桌、一座隱藏式的衣櫃,旁邊一個小癟子放置雜物,整體線條簡單明了,一看就知是男人的房間。床單上還有濃厚的陽剛味道,聞起來很霸氣,如同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