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鼠莽夫情 第9頁

「是嗎?」張醫生不信地眯著眼。「對了,我該看看你的腿,是哪個醫院哪個醫生治療的?」

「萊斯特伯恩博士。」她把享譽全球的醫學博士搬出來,而他正是她的主治大夫。

「伯恩博士?」那個外科及腦科權威?「以他的醫術,實在用不著我多此一舉。」他自知自己及不上伯恩博士的醫學素養。

「本來就沒事,大概再過個幾天就可以拆下來了,麻煩你多跑這一趟。」對于老人家,吉蓮一向抱持敬意。

「沒有的事,我是先去看了天小姐,然後再過來看看你。」他感慨同樣是美麗女子,卻有天壤之別的個性。

天小姐?難道是那個昏倒的白玉女圭女圭?雖說是無意,但是在道義上,她還是挺過意不去的。「你說的那位大小姐,是不是下午暈倒的那位,長得很像洋女圭女圭?」

她自己更像洋女圭女圭,張醫生不好意思當她面直言。「是的,就是她。」

「她還好吧;怎麼那麼不經嚇?」吉蓮覺得她真應該養在無菌室里供人欣賞。

「天小姐從小體質就弱,一點小靶冒就容易並發支氣管炎、肺炎的,怎麼醫都醫不好。」連他都自嘆無能。和她同體質的女孩,只要長時間用心的調養,通常很快地就會恢復健康,惟獨她,怎麼調理怎麼補,還是一副瘦巴巴的羸弱貌。

「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她?」禮貌上,吉蓮覺得自己該去探望一下,順便致歉。

「不,不行。」張醫生急著阻止,她不怕祈先生發脾氣,他可膽怯得很。「呃!我的意思是她還在休息,不宜見客。」

「怎麼?怕我傳染怪病傍她不成。」怪哉,看他急得滿頭汗,又不是什麼大事,她想,只是探病嘛!

「不是這樣的,是祈先生吩咐……啊!我什麼都沒說。」他連忙捂著嘴搖頭。

「哼!他還防著我,怕我會殺人放火不成?」她誤會他的意思,以為祈上寒處處防著她。

張醫生見愈描愈黑,干脆坦白說道︰「你錯怪祈先生了,他是怕你腳傷走不動,會再受傷。」

「哦!是這樣嗎?」她挺懷疑這個說詞,祈上寒看起來不像是個細心的男人。「對了,我想洗個澡。」

看看她的腳,張醫生點了點頭。「你一個人行嗎?要不要找個人幫忙。」

「不用了,沒有問題。」她早習慣舉著一只腳淋浴。

「那好吧!我先出去。有事就大聲叫,外面的人會听到。」他有一點不放心。

「放心,小小的洗澡還難不倒我。」她向他保證。

☆☆☆

「啊——」

長長的女人尖叫聲從三樓的男主人臥室傳來,害得祈天盟的兄弟們面面相覷,接著有志一同的往上跑,當然在二樓喝悶酒的祈上寒也不例外。

「發生什麼事,紅頭發的,你在哪里?」祈上寒緊張地在房間找尋,後面跟著擠進一堆人。

「誰在尖叫?」文易虔慌忙地問。

「誰被謀殺了?」于仲謀擺好了架式,四下尋找被害者。

斑賦一副看笑話地說︰「是不是有人被了?」當然犯人是那個眼冒火花的男人,而被害者是……怎麼不見紅發安妮?

「不要說廢話,快把那個紅發妞找出來。」祈上寒下令,擔心地想,人怎麼會不見了?誰那麼大膽敢在祈天盟內擄人?

只見一群人在二十坪大的房間找來找去,連床底下都趴下去看,更可笑的連衣櫃里的抽屜也被拉開。

「啐!那麼大個人藏得進去嗎?」高賦非常不耐地敲了敲文易虔的腦袋。

他揉揉腦門,非常委屈地說︰「也許她練了軟骨功,因為縮了進去,太高興才尖叫。」他異想天開地胡謅。

「你縮給我看呀!除非她變成巴掌大的洋女圭女圭。」高賦覺得他有夠白痴,那個抽屜連一條腿都塞不進去。

「一時判斷錯誤嘛!你干麼大聲吼我?」文易虔當然知道藏不了人,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乘機抓點老大的小秘密。

「因為你笨、欠吼。」他那點小心思,難逃高賦的法眼。

「夠了,你們不要吵,都給我安靜。」祈上寒似乎听到一絲極微的咒罵聲。

「一群該死的笨蛋。」這咒罵的聲音雖然極微小,但是在寂靜的室內仍能听聞,大家的眼楮一致移到浴室那扇門。

「她在……洗澡嗎?」文易虔不確定問道。

「也許內急上廁所?」高賦也猜測地道。

「說不定撞到頭。」于仲謀也說出他的看法。

祈上寒連問都不問地想扭開門鎖,但門被反鎖,于是他一個側撞,硬生生地把門撞開。

「你沒……事……吧……」他的聲音愈來愈小聲,近乎耳語,因為眼前的奇景教他詫異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浴池里有一只手拉著毛巾,卻連壁上的銅桿也順便拉了下來,另一只手壓在一團亂發之下。吉蓮完整的那只腿非常幸運地卡在桿子下,全身覆著一堆一堆的泡沫,包括那頭紅發和長著雀斑的臉,惟一沒濕透的是高舉的殘腳。

她浸泡在浴池里,整張臉只露出一張不停吐氣的嘴,拼命地想使自己往上浮。

「沒……沒看過人出……丑呀!」她吐掉白泡沫。「快拉我起來。」她快溺斃在浴池里。

「喔!」祈上寒登時恍然大悟地立刻「拯救」她。「你想自殺嗎?」他悶悶的忍著笑。

「非常幽默,下次我會考慮你的建議。」她沒好氣地抹去臉上的泡沫,勾著他的脖子站直。

「我記得浴室里沒有泡沫沐浴乳,你的泡泡……從哪里來的?」他偏過頭看見少了一大半的刮胡膏。

她愣了一下,然後低頭吐出一大串混雜著多國語言,難以入耳的髒話。「你欺負我是外國人,故意買這個看起來像沐浴乳的東西來拐我。」她看著那瓶刮胡膏,覺得真的很像她在法國名店買的那一種沐浴乳,甚至連味道都十分相似,只除了文字上的不同。

祈上寒知道她有些惱羞成怒,但是看在她那麼淒慘的份上,就不與她計較。「你的中文程度不是很好,怎麼沐浴乳和……刮胡膏都分不清?」他好笑的幫她拂去頭上的兩團泡泡。

「天要下紅雨,我有什麼辦法?」她總不能說自己粗心大意,隨手就拿來一用吧!

天下紅雨和這件事有什麼關系?他無法理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完成進行式,還是結束?」

「我懷疑你的智商程度是零,答案就擺在你面前。」吉蓮指指被泡沫掩蓋住的身體。

「我也很懷疑他的智商。」一個不解風情的干笑聲,不懷好意地在浴室門口響起。

這時,祈上寒才懊惱的驚覺後頭站了一堆看熱鬧的兄弟,個個面露趣意的看著他們倆,雖然泡沫蓋住她的身體,但是泡沫下可是一具成熟且赤果的胴體。

「你們看夠了沒,統統給我出去。」他移移身子,擋住外面不安分的視線。

「別這樣嘛!我們是關心紅發妹妹的安危耶!」文易虔不怕死地想往里頭擠。

祈上寒一個大掌把他推出去。「男女授受不親,你們不許進來,全部下樓去,這是命令!」

一陣狼嚎聲此起彼落的響起,眾人嘲笑他話中的矛盾。

「再見了,‘大姊’。」高賦頑皮的留下一句,將其他人帶離災難現場。

「‘大姊’,你的塊頭太粗壯了,只怕沒人敢要哦!」吉蓮掀掀嘴角,挪揄著祈上寒該變性了。

「我是為你好,真是狗咬呂洞賓。」他瞧她晃動著泡沫頭,覺得煞是好玩。

「誰是呂洞賓?我听不懂。」她勉強地用單腳站立,扯過一條大毛巾包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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