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川一個殺手和人講公平!這點無法說服我。」維絲娜知道取金奪命是殺手的天職,難言公平。
「平野正次。」
唆?!平野正次?他的話教她模不著頭緒。「與他有何關系?」
「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
「你就是那個情婦的兒子天柳影?」兄弟一個是聯合國探員,一個是殺手,倒是挺會配合的,一正一邪,黑白通哈。維絲娜不禁泛出一抹冷笑。
空氣中透然冷卻,寒意直逼雲霄。
「誰告訴你這個秘密?連平野正次都不知道有我護個親兄弟。」他最恨被人喚作情婦的兒子,對他而動那是一個恥辱。
從小他就很少看見自己的父親,母親終日倚門嘆息等待。一直到上了小學之後,他才在家長會席看到父親挽著一位高雅的古典美女,和他的兒子在一旁談笑。後來才得知那是父親的無配和婚生子。
從此私生子、雜種,沒人要的孤兒和蕩婦的兒子,成了他一生擺月兌不掉的夢廉,所以他以另一種方式來突顯自己,想要改變既定的命輪。
「我有全世界最廣的情報網,搜集小秘密是個人興趣,雖然平野正次是個討人厭的日本人,背景卻單純的乏味。」她向來討厭日本人,大概是中日情結在作怪,所以她挖掘子野正次的私密,希望有朝一日能砸他一腳,誰知他的過往比白紙還單純,優秀得連一句穢言都不曾吐。還好他老子不是至善先師,尚留一點小桃花讓人探幽。
「這點,我不否認。」連他都身感枯燥。
「為什麼不想殺我,不是只因為平野正次是你兄弟而不忍下手吧!據我所知,鬼影是無情的。」
「據我所知,血狐狸是狡猾好作不談情的,可是除了狡猾奸詐外,你似乎動了情。」一絲黯然在黑暗閃過。
「先前你無意殺我,所以才遲遲不動手,給了我養傷的機會,今日為何又痛下殺機?」維絲娜避而不談私情。「不要再說公平這種蠢話,相信你自己也覺得好笑。」她不給他瞎扯的機會。
表影答非所問他說︰「你知道平野正次很愛你吧!」滄然一悒的臉色閃過一絲黯然。
這是公開的秘密,日內瓦總部的人員都知情,只是大家都聰明地閉口不談。
被提及此事,維絲娜仍不為所動地說︰「別告訴我手足情深的故事,你和我一樣都不喜歡他。」
「他的私人電腦里,藏了許多你的傳奇,字里行間都是蝕骨的深情,石頭都忍不住想親會傳奇。」
「很好的詩興,只缺焚香煮茶。現在言歸正傳,原來你偷窺了他的私人電腦,才會對我們的特長。行蹤了若指掌。」原來如此,她終于解開謎底。
難怪尋鼠的布圖起不了作用,伯爵鴉的追蹤器失了準頭,一切都是自己人泄的密,雖然泄密人並不知情。
「你為何要愛上一個普通人?他配不上你。」鬼影為她感到不值。
「配不配得上是我們之間的事,不容你置評。」周恩杰拉開窗門跨出,冷靜地說道。
「我以為你睡得正熟。」維絲娜握槍的手不動,心跳卻猛然加快一步。
周恩杰走到她身畔,不悅地說道︰「當你開口說第一句話時我就清醒了,怎麼不叫醒其他人?」剛才他一直在屋內監看著,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她才是專家。上一次的意外夠教他寒心了。
「兩位一定要在我的面前打情罵俏嗎?很刺眼哦!」鬼影有些吃味。
「賞你顆子彈當宵夜就可以‘眼不見為淨’。」維絲娜絲毫不放松對他的威脅。
「你不會殺我的,像我這般俊俏英挺的大帥哥若死了,天下紅顏會哭淹一條亞馬遜河。」
「那麼有自信我不會殺你?」被看穿的感覺還不難受,看來自己的修養進步多了。維絲娜心想。
「因為平野正次。」鬼影十分肯定地說。
「沒錯,因為平野正次。」維絲娜覺得鬼影真的是個好對手,可惜立場不同,否則……唉!浪費個好人才為世界盡力。
表影將臉轉正面對槍口,寫意地說︰「有沒有考慮換一下伴,我是個好抱枕,溫暖不變形。」
「不用考慮,她是我的。」周恩杰佔有性地輕摟她的腰,以眼神表示主權。
「狐狸,你是有主見的女人,不會被無用的男人牽絆住。」鬼影明知結果,但仍要一個明白。
「你說誰無用?」周恩杰平淡的口吻中,透著冷冷的厲氣。
「狐狸,我在等你的答案。」鬼影雙手插在口袋里,優閑地等待著。
兩頭野牛在狹路上相逢,一頭精懶的斜月兌,一頭挑釁地護衛自己的疆土。
「今晚月色不錯,下弦月,很適合狩獵。」維絲娜不做正面問答。
「哈……有創意的拒絕法,其實你和我很相似。」鬼影知道兩人都適合當獵人狩獵,而不習慣被人追逐。
她頗為贊同。「因為相似,所以不適合,你該了解銅板不可能有兩個正面。」
「女人不要太理智,傻一點比較可愛。」鬼影暗示她,適當的裝笨,能讓男人多一點自信。
「那好,我就做一件傻事。」她收起槍。「你走吧!繼續你的殺手生涯。」
「雖然舍不得,但是終究得走。送你個禮物,小心姓楊的女人。」說完,電影就像來時一樣的寂靜,比夜風還無聲的隱沒黑暗中,只留下令人傷神的一句話。
「他愛你。」這是周恩杰身為男性的自覺。
「是嗎?試問有誰不愛自己。」維絲娜意指相似的靈魂分處兩具身軀,互相欣賞是因為磁場一致。
「為什麼要放他走?平野正次又是誰?」他疑惑道,忐忑的心不能平靜。
「因為他愛我,所以我不殺他。不要懷疑我的意思,他和從前的我很像,我們都很孤獨。」而且寂寞她在心里補上一句。
「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孤伶伶。」他了解她的意思,她無法下手殺鏡子中的自己。
「平野正次和我同屬一個單位不同部門,除了名字和國籍,他是一個零缺點的完人,完美得令人討厭。」人總是有種弊病,見不得有人比自個兒好,尤其是在全身上下找不到劣質的優等男人更可恨,這就是她無法喜歡他的原因。
「我想他在不知情的狀況,欠我個人情,以後才有機會拉下他那張八風吹不動的臭臉。」維絲娜心中已起了鬼主意。放鬼影離開等于多一項要脅平野正次的法寶,真想看看他知情後的嘴臉,是否仍風平浪靜。
「以後不要擅自行動,我會擔心的。」周恩杰將她緊擁在懷中,左右地搖晃著。
「他來得太突然,人家來不及通知其他人嘛!」她強烈的第六感又救了她一次。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鬼影因為愛上她,所以要殺了她,同為讓她動情的對象不是他。
「還說咧!兩個人倒像老朋友相聚般,談天說地話家常得聊個沒完。」他在一旁看得不知該氣還是該憂。
「干麼?吃味了。他是殺手耶!我總不至于和他私奔月下。」維絲娜覺得他吃醋的表情真可愛。
「什麼時候嫁給我?」說來說去,他仍不忘求婚。
拍拍額頭哀號。「求婚也得看時間吧!現在什麼時候、什麼狀況都搞不清。」天呀!她快發瘋了。
「我是在想你會不會一時迷糊而點了頭,不再出怪招敷衍我。」他開始覺得鬼影說得對,女人不要太理智才好。
「是哦——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會失去理智的人嗎?別傻了。」折騰了大半夜,她困死了。
「我就是傻。」周恩杰小聲地咕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