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與他一般心思的陶清梵,心里頭難免多了幾許惆悵。
「臣,你曉得嗎?」
「嗯?」他實在被嚇了一跳,她突然緊緊貼在他身後,還強摟住他的腰身,由于她喝了點紅酒,身體散發著火熱。
「今早起床,我的心情格外愉快,有種前所未有的感動想與你分享,希望你別再逃避了好嗎?」對于他憶不起他們過往種種,她的內心很掙扎痛苦。
「很抱歉,我無從接受你的感情。」任他如何想去記起他倆的過去,總是徒勞。
「為何你無法接受我?!難道過去你對我的愛並非真實,所以今日你才逃避我的接近?」她的臉頰通紅,深情的眸子無所畏懼的與他交視。
「你別逼我……我就是想不起來……」他推開陶清梵。
「聿臣,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清梵?!」葉晴玉端著水果,適巧听見他們的談話,激動的打翻盤子。
所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吸引注視,紛紛查看發生了什麼事?!破裂的白色磁器,仿佛陶清梵破碎的心,深深割傷了姚擎。
她是個美好善良的女子,他應該接受她的,就算他真的無法恢復記憶,也不該傷她的心。
「我想我得先走了,抱歉!」陶清梵掩面想離開。
「清梵,別放在心上,你說過會等他恢復記憶,你要陪他度過人生的低潮,難道你都忘了?」葉晴玉一把拉住她的安慰著。
但愈是安慰,陶清梵的淚愈是不听使喚的流下來。
四周一片死寂,只能依稀听見她哽咽的聲音。
桑少軍目睹了事情的經過,差點說出實情,硬是被父親阻止。他何嘗忍心眼睜睜的看著陶清梵難過!她在這端受苦,弟弟也咬著牙關遠在美國奮斗……
快了,他倆的苦難即將遠離。
這時姚擎卻開口了,「我答應你,不論記憶恢復與否,我絕不會辜負你的一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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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原本該屬于家人相聚的時光,這是他第一次與家人分開過節,以往無論他與大哥的工作再如何忙碌,也一定會回家團圓。
桑聿臣泡了一杯牛女乃,喝不慣咖啡的他,胃硬是被折騰得厲害。他走到辦公桌前,拾起一堆資料,任意坐了下來。電腦螢幕前閃爍著要求輸入處理指令的訊息,顧不得晚餐未吃,他又開始工作。
先前大哥在電話那頭向他告知小陶子的近況,令他恨不得拋下姚擎的身分,奔回台灣與她傾訴離情依依。
但是他不能,絕對不可以,否則將會前功盡棄。
可他的日子也實在不好過!許多經營上的專業名詞,他可死背了兩星期才記牢,這些都稱尚可,沒引人懷疑,反倒是他假扮姚擎,有幾次險些遭謝其為揭穿。原因無他,只因他特有的急性子和直率,令謝其為起疑。
一旁的印表機正列印出幾間姚氏企業分公司的帳目。
桑聿臣大口喝著牛女乃,借以緩和胃痛。他在比對了公司這半年來的盈利時,發現除了美國總公司賺錢外,加拿大及澳洲分公司皆虧損,且原因不明。
「怎麼會這樣?」他被眼前的帳目嚇到。
他翻閱大哥傳給他,所有姚山洛分公司帳戶中由綁架得來的金額,與他手頭上這份分公司帳目明細多處相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本他只是假設虧損的事,與姚瑞峰父子有關系,因近一年來,自從姚山洛中風之後,幾乎少管公司的事,全權由姚擎接手處理。
而某些大筆的訂單都來自台灣,金額與那幾件綁架案雷同,且全經過姚瑞峰父子之手?!
桑聿臣愣了半晌,將所有線索加以拼湊。
「應該是這樣!」他興奮的將半杯牛女乃一飲而盡。取得了關鍵線索,相信破案指日可待。
姚瑞峰將綁架勒索來的金錢,以貿易訂單名目入帳,之後逾期毀約,再將款項匯進他私人帳戶……而為何如此大筆的訂單取消,姚氏都沒人發現?
道理很簡單,他們兩父子聯手,而且用的也是較名不見經傳的分公司名號,就算總公司要調查,他們老早做好假帳,還怕姚擎不查咧。
他們可以說帳務小姐輸入訂單錯誤,也可以說訂單趕不及出貨,為免毀約被告,只能先行取消暫停等……反正有嘴巴就能說,至于愛說什麼就隨他們高興了。
桑聿臣拿起這些帳目笑咧了嘴。姚瑞峰父子,等著他以牙還牙吧。
「好像有人朝這里來了。」四大護法中,一個守門的方臉男子道。
看著監視器上那道熟悉的身影,有人喊了起來,「我們需要回避嗎?」‧
「不必。」桑聿臣揚起微笑表示。他正要去找他,看來可省下不少工夫,因為他正踏進辦公室中。
「你還在辦公?!」謝其為驚訝的問。
他早知道姚擎有蹊蹺!
「你不也來了。」桑聿臣面無懼色的看著他。他很清楚謝其為總有一天會找上門,但希望不是現在,因為他尚不能被揭穿身分。
謝其為可是姚山洛的死忠兼換帖,他可是期望假姚擎之手,共同尋找陶清梵回姚家繼承。
「你瞧,這是我的重大發現。」他趕緊秀出手頭拿的帳目表。
「這倒十分有趣。」謝其為接過那些報表,眼神中充滿玩味。
「我們找了兩個星期的問題點,全在報表中一覽無遺。」顯然謝其為尚無揭發他的打算,他得小心應付。
「原來姚瑞峰父子真有不法情事,還借機圖了公司不少好處。」他早看見一旁的四大護法,心中已有答案。
桑聿臣直盯著他,觀察他的表情。
結果謝其為忽然語出驚人,「我不曉得你動作如此迅速,竟在姚氏臥底兩個月了,聿臣!」他挑起眉又道︰「姚擎在哪里?」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就是姚擎啊。」面對他的指控,桑聿臣決定裝傻,並示意身旁的四大護法別輕舉妄動,以免不打自招。
「好小子,你的確很會演戲,確實是當臥底的料。」
「刷!」一眨眼工夫,謝其為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尖銳的小刀劃破他右腳褲管。
「你……」桑聿臣反應不及的跌坐到椅子上。
他的大腿完全顯露出來,如同他隱藏的身分,完全叫人看透。而他跟前的四大護法,早將謝其為擒拿住。
「我的確是桑聿臣,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身分?」瞞不住還是有瞞不住的作法,況且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早巳想到這步棋該如何下。
「你實在不該抓住我的。」謝其為使勁的抬起頭與他對望,「我是你與姚擎的親生父親!」
乍聞這驚人的消息,桑聿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如果這是他預備要承受的一切,似乎也來得太突然了。
「你有何證據證明你是我的親生父親?」他連忙露出鎮定的樣子,生怕不小心把驚訝顯出。
「姚擎的右大腿上有道疤痕,而你沒有。」
「隨你怎麼說,姚擎的疤也未必人盡皆知。」憑這個證明,未免太薄弱了。
「在你的右背上有道縫了二十多針的疤痕。」他笑道。
桑聿臣再也抑不住自己的情緒。曉得他背上那道小時候便留下疤痕的人,可說少之又少。
他揮手讓他們放了謝其為,「你把事情說清楚。」
「真不曉得桑威真是如何向你闡述我這個大學同窗,也不知道他如何講我這個親生父親的?」
想必老友並未向聿臣提起他這號人物,否則他不可能滿臉困惑的模樣。
「想听我講個故事嗎?」他以一種陌生、低沉的聲音詢問,仿佛在找尋塵封已久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