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是妒火中燒,他就愈憎惡自己;愈憎惡自己,他就又把氣出在曲曉曉身上,結果她也氣得又把他給摔了一次,這次被摔,他的心情更加惡劣,簡直氣到了極點。
只要曲曉曉提到「表少爺」這三個字,就足可讓他下面的話都不想听下去,這次就是這樣上听她提到于可卿,他惱得什麼也沒多想,就把事情全都交給曲曉曉去辦,反正她有表少爺幫忙,再難、再麻煩的事,想必他們兩人一定可以辦好。
懷著這種酸澀的心情,谷洞天只覺得看什麼事都不順眼,做什麼事都滿肚子火,卻沒想到這麼做的結果不但自己不舒服,也害得她累出病來。
現今看到曲曉曉消瘦的臉,他滿肚子的火氣一下子全都化作不舍和憐惜,雖然覺得自己這樣的心情十分可笑,但是摟抱著她的感覺真的不壞,而且奇異的讓人心情舒暢。
他低下頭,看著閉著眼楮幾乎要睡著的曲曉曉,只覺得天底下再也沒有任何一位姑娘比得上她美艷動人。
「曲曉曉……」他忍不住低喚著她的名字。
這低沉的呼喚聲充滿男性獨有的磁性,而且近在她的耳邊,似乎充滿柔情蜜意,曲曉曉睡在他懷里,只覺得全身輕飄飄的,不知道是因為靠在一個人的懷里很舒服,還是剛喝過藥的緣故,她原本高熱難耐的身體變得清涼,讓她再也不覺得難受。
她微微張開唇,想要說什麼,但是實在是因為太舒服了,所以她根本想不出來要說什麼,只是呢喃些無意義的言詞。
她紅潤的嘴唇,因為張開而更顯誘人,谷洞天身軀整個熱起來,忍不住伸出手指踫觸著她的美艷紅唇,輕輕的撫模。
曲曉曉微微的發出聲音,他再也難以忍耐,低下頭親吻住她。她在昏睡之中,沒有什麼感覺,但是他覺得有道熱流往他的頭上涌去,全身從頭到腳全都火熱不已。
許久後他才放開她的唇。他抱住她的身軀,端看著她的面容,就這麼讓她靠著。
今夜,是他來到曲家後,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境如此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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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一早,曲曉曉還未醒,谷洞天已經起身,他小心翼翼的將她安放在床上,開門出去。
「表少爺呢?他回來了嗎?」遇到第一個僕人,谷洞天就表情不善的詢問。
僕人怯怯的道︰「表少爺還沒有回來。」
比洞天臉色變得更難看,「已經天亮了,他還沒有回來?那他平常都什麼時候回來?」
「他要是在外面過夜,通常中午才會回來。」僕人看到他的臉色,益發嚇得全身發抖。
「最近一直是這樣嗎?」谷洞天低沉的問。
僕人連忙點頭。
「他在外過夜,大都住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比洞天一看僕人的臉色忽青忽白,而且說話吞吞吐吐,他思緒一閃而過,這個僕人必定跟于可卿很熟,所以現在才為于可卿隱瞞。
他怒吼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你若是騙我,讓我知道事實真相,一定讓你有罪好受。」
僕人真的被他的威脅嚇著,顫抖的開口,「只听說最近表少爺迷戀上一位妓院的姑娘,其余的我實在是不知道啊。」
「哪一間妓院?」
「春花樓。」
比洞天一得知人在哪里,早飯也沒有吃就直接往門外走,內心熊熊的怒火非言語所能形容。曲曉曉累到病倒,于可卿竟然在外頭迷戀一位妓院姑娘,而且已經多日徹夜不歸,簡直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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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可卿沉醉在溫柔鄉里,昨夜喝了些酒,他至今還有些微醺,而旁邊的姑娘身子柔軟,枕在她旁邊,只覺得全身舒暢無比。
他好夢正酣,突然一個強扯,讓他不悅的直皺眉,「誰啊?」
下一刻整個人被摔下床,他痛得張開眼楮大叫,沒想到一入眼的是一個表情冰冷無比的人。
「是我。」谷洞天冷冷的回應他的話。
現在曲家最不該招惹的人就是谷洞天,尤其他這張寒冰般的臉,清楚顯示出他此刻心情非常不好。于可卿雖然不明白發生什麼事,讓谷洞天來妓院找他,但是看他表情不善,知道一定不是好事,于是他陪笑道︰「洞天,你怎麼來了?」
比洞天沒有理會他,只下達了一個命令,「你要乖乖的跟我回曲家,還是我現在就把你從閣樓摔到大街上?」
于可卿不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麼,臉色有些難看,「怎麼了嗎?我做錯了什麼事?你為什麼……」
「這就是你的回答,你喜歡被摔到大街上?好,那我就讓你稱心如意。」谷洞天立刻捉住他的肩。
比洞天的力氣非常大,于可卿十分文弱,哪里是谷洞天的對手,他痛得大叫道︰「洞天,有話好說,別動手動腳呀!」
「我跟你無話可說。」
「我到底哪里做錯了,你為什麼這麼……啊!」
比洞天狠揍他一拳,他痛得蹲在地上,半天都不能喘息的直冒淚。
比洞天面無表情的說︰「你還不曉得自己錯在哪里?于大少爺,你賣珍珠所得的一百多兩呢?」
那一百多兩被他花天酒地,都快花光了。于可卿搗住肚子,訕訕的說︰「那是我的銀子,我高興怎麼花就怎麼花,干你什麼事。」
比洞天听他說話如此幼稚,完全不顧曲家現在的情況,他冷笑一聲,「你的銀子?好,很好,你賺來的都是你的銀子,那麼從今日起,你在曲家一切開銷都得由你自己支付。」
于可卿听得莫名其妙,而且這種安排他完全不能接受,「我哪里犯到你了,你為什麼如此對我?」
「你哪里犯到我?」谷洞天嚴厲的斥責,「你只會想你是哪里犯到我,卻不反省你自己,怪不得人人說曲家養了一個敗家子!你把衣服給我穿好,我讓你看你究竟是哪里犯到我。」
比洞天把于可卿的衣物丟到他身上,等他穿著完整之後,他就拖著于可卿回曲家。
一回到曲家,谷洞天二話不說,拉著于可卿直奔曲曉曉的臥房。
于可卿發現曲曉曉兩頰不自然的泛紅,而且躺在床上昏睡,他吃驚的問︰「曉曉怎麼了?」
「怎麼了?」谷洞天怒道︰「曲曉曉都快累得病死了!我所交代給她的事,是要兩人一塊做,不是要她一個人完全扛下來,你卻全部都丟給她,自己出去外面逍遙。于可卿,你賺來的一百多兩恐怕都快花完了,但是你知道嗎?曲家的銀兩根本就不夠發給下人,你明年就要跟曲家所有的人一起露宿街頭了,你究竟明不明自己的情況?」
比洞天一說,于可卿吃驚至極,他從未想過曲家竟然落魄到這個地步,他隱約知道近來曲家出了問題,但他懶得過問,而且若是開口,自己可能會要擔負起責任,所以他干脆來個不聞不問,想不到曲家的情況這麼嚴重。
看谷洞天的表情如此認真,料想他說的話絕不是假的,于可卿喃喃的說︰「真讓人難以相信……」
「曲曉曉整理倉庫,就是要找一些舊東西拿去變賣,曲家已經淪落到如此地步,你還在醉生夢死?佃農對曲家的怨恨,下僕對曲家的懶散,藥鋪被坑了多少的銀兩,你都沒有看到、听到嗎?于可卿,枉費曲家供你吃住,養你長大,你真是可悲至極!」
于可卿一凜,一時之間無話可以辯解,因為他確實都不理會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