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身女相!」雖然沒有任何憎惡或夸飾的語氣存在,但是一听就覺得方破潮的語氣是在貶人。
「喂,你惹到我了,你知道嗎?容貌天生,你管我長什麼樣子,黑衣爛人大妖怪,你自己容貌搬不上台面,就對我羨慕還是嫉妒了起來。」
「不可無禮,這位是……」見少年公子愈說愈不客氣,大石趕緊介入中間,以免激怒了鎮國大將軍,讓這少年公子惹上大事。
方破潮對大石揮手,顯然不以為意,也不想惹事,手勢就是叫大石不必理會這個少年公子。氣勢十分驚人,他對著齊海瑄道︰「我們要走了,請讓路。」
「我不讓,今天我要看清楚你到底長什麼又丑又怪的樣子。」她話還沒說完就先發制人的出了一拳。
方破潮今天所有計畫都被齊海瑄破壞,本來心情就差,煩悶之余,更覺得這個少年公子不可理喻。他隔過了齊海瑄的拳,嚴厲的聲音第一次顯現出他今晚的情緒,「住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呵呵,你愈不客氣,我愈高興。」一腳踹飛擋路的椅子,妓院里許多人尖叫起來,齊海瑄立刻撲身向上,似是要大大的鬧一場才開心。
一枚天外飛來的銅錢掉落在他們兩人之間,力道準確無誤,顯然是有人要介入這場武斗之中,一個明顯帶笑的嘶啞男音嘲弄的道︰「嘿,小師妹,每次看到你,你就在惹是生非,能不能有一天你能安安心心的嫁人?你再這樣,保準你嫁不出去,到時就要委屈我娶你這天底下最潑的潑婦、最怪的姑娘家了。」
方破潮一驚,絕對想不出來天下竟然有這種來逛妓院的女人,「你是女人?竟然來逛妓院?」
齊海瑄見他收回招式,氣得直跺腳,「爛二師哥,你早不來晚不來,每次出現時都來亂人家的趣味,偏偏打亂人家的興頭,你沒看我好久沒有跟人動武了,再不動動身子,身子骨都要爛掉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不錯的人來練招式。」
「你呀,若身子骨爛掉,軟綿綿的躺在那里,那才更像個道道地地的絕色美人。」一道青衣身影下樓,柳飄絮坐在桌上,呵呵大笑的逗弄著齊海瑄。
此人雖著布衣,卻劍眉長目,天庭飽滿,看起來英俊中帶有不羈的灑月兌,雖然稱不上是個世間難見的美男子,但是卻另有一種豪爽的玉樹臨風氣味,是很難得見
到的男性類型。瞬間,方破潮對這個人有了好感,而這種好感極難出現在他身上。
「我給你香蕉香蕉香蕉咧!臭二師哥、爛二師哥,每次都挑準時間才來破壞人家的好事,你沒看我打得正開心。」沒好氣的罵出口,齊海瑄見方破潮收回招式,知道他再怎麼樣也不會跟自己打了,不由得滿心氣惱。
大石看了看場面,注視坐在桌上的柳飄絮,似在確認什麼,然後才偷偷模模的拉了方破潮衣袖一下。
方破潮全身一震,全身閃過欲置人于死地的氣勢,看向那個坐在桌上一身布衣的柳飄絮,激烈的眼光被斗笠上垂下的黑紗所遮除,否則一定很容易就讓人看到他那雙眼楮充滿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正散發火焰似的望著柳飄絮。
柳飄絮嘻嘻哈哈的躲過齊海瑄的粉拳,「我是為你好,小師妹,你別瞧人家像個泥菩薩動也不動,比起你來,他的武藝可比你強了兩三倍,你跟他打,會替你自己丟臉的啦!二師哥完全是為你好,才丟了那個銅錢的,你還不趕快跪下來拜謝你的二師哥。」
「哼,鬼才拜謝你。」齊海瑄裝著要下跪的姿勢,用腳一踹,就把柳飄絮坐的那張桌子桌腳弄斷,顯然要讓他當場出丑。
柳飄絮跟她從小混到大,豈不了解她有仇不報非君子的個性,她腳一動,他身子就飄向地面,所以桌子倒了,他仍是安安穩穩的站在地面上。
他面對方破潮,「閣下恕罪,不要太在意我小師妹的言行,她被嬌寵慣了,有時難免神經有些秀逗,既愛惹麻煩,又愛仗勢欺人,請你大人大量的原諒她。」說著他還猛瞪齊海瑄,一邊對她沒法子的搖頭,但是嬌寵她的意味任誰都看得出這兩人交情匪淺。
方破潮將眼光望向氣紅了臉的齊海瑄,深思的眼光暗暗的不知在計畫什麼事似的對她驚鴻一瞥,「沒關系,令師妹年紀尚小,自然思慮不夠周嚴,跟她計較,反而顯得我不夠心胸開闊似的。」
「小師妹,過來,你還裝什麼傻,趕緊過來道歉,若今天換我是這位大人有大量的閣下,早把你打得開花。」
齊海瑄走過來,與方破潮面面相望,方破潮沒有說話,只是朝她點了個頭,就轉頭往外走去,顯然不要她的道歉,只要地離他遠一些就好了。
齊海瑄覺得這個黑衣爛人大妖怪實在是有夠不把她看在眼里的,立刻就要追出去惹事,柳飄絮大手伸出,一把捉住她,以免她再多惹是非。
第二章
「你拉著我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沒听過嗎?你再拉著我,我就要大喊了。」齊海瑄沒好氣兼沒好臉色的說話訓人,也沒顧忌到對方是她的二師哥。
柳飄絮知道她沒大沒小的性情,大搖其頭,手卻捉得更緊了,「別惹事了,那個人武功高得很,你惹不起的。」
「你怎麼知道我惹不起?說不定他只是氣勢好看,其余的根本不算什麼。」她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是對那黑衣爛人大妖怪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縱然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也能感覺他離去前在她身上投注的既飛快又深沉的驚鴻一瞥目光。
那目光夾雜著既生硬又污辱人的意味,那樣的感覺讓她全身上下全都不舒服了起來,她女性的直覺就是告訴她,那個黑衣爛人大妖怪從頭到腳瞧不起她,而且是十分濃烈的厭惡她,尤其是二師哥出現後,他看她的眼神更是充滿鄙視跟凶狠。
不知道她內心的想法,柳飄絮只說出自己的看法,「看那個人全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就知道了,他不是好交手的人物,而且你再三惹怒他,他卻一直不動聲色,不是有超高一流的修養,就是人家不願惹事。人家都對你這潑辣的大姑娘這麼客氣了,你再纏下去,就顯得你自己太不上道了。小師妹,江湖上最瞧不起就是不上道的人,你自己也知道不上道的人最是討人厭了。」
他說得對,但是齊海瑄滿心不對勁,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內心的煩躁讓她不經思考說出這句話,「可是他看來很討厭我!」
「呵呵,若是我,早把你吊起來揍一頓了,我還嫌他對你太客氣了呢!」他板起臉,「還有,小師妹,你為什麼—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跑來逛妓院?我從來都不曾听過這種黃花閨女逛妓院的荒唐事。」
不去想那黑衣爛人大妖怪的事,齊海瑄笑顏生花,顯然在想如何才能月兌罪,「我的好二師哥,我只是跑來看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最喜歡嘗嘗新鮮的東西,而且還是你告訴我人生不玩就太沒意思了,一定要干些瘋瘋狂狂的事才算不浪費生命。」
「別想用那種歪理跟對任何人都有用的笑臉對我說話,我可不是那種看你笑一笑就連自己名字也忘了的色鬼。」
既然裝可愛純潔的方法不管用,就用強辭奪理的方法好了,齊海瑄眼光眨啊眨,眼波煥發間不乏奸詐,「就算我做錯了,但是二師哥你也有錯,若不是你灌輸我這種奇怪的想法,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副德行,所以千錯萬錯,都是二師哥你的錯,況且你覺得有人可以動得了我齊海瑄嗎?沒有人敢笨到找我麻煩的。」